終章 我們終將迎來的明天（中七）
這是一片人跡罕至的爛尾樓，位於遠離倫薩區的郊外，原本是蘭迪斯坦作爲開發新項目的工程，中途卻是政治變故導致工程一度終止，加之上層世家在這場饕餮盛宴的分食博弈還未出現結果，導致這片浩大的建築羣一直處於荒棄擱置的狀態。
儘管仍是下午，太陽還未完全下山，但這片廢墟仍舊是充滿陰森的感覺，沒有一絲暖意。
某種程度上，這裡絕不是什麼約會的好場所，但的確很適合了結仇怨。
“待會兒你不用插手。”
石辰對小初說了聲，便下了車，撥通了那個號碼，“我到了。”
“那我可以開始了嗎？”電話那頭傳來蘇耶蒼娜略顯沙啞的聲音。
“何必呢？”
蘇耶蒼娜的沉默了片刻，道：“抱歉，這似乎是我生命中剩下的唯一意義。”
“可你殺不死我，以前如此，現在，更是如此。”
石辰面無表情的訴說着一個事實，自從地球之旅被娜塔莎改造之後，雖然他不想面對，但他的身體的確已經漸漸脫離了人類的範疇，與其說是人，更像是一隻披着人皮的怪獸。
與怪獸唯一的區別，是他有着剋制這種趨勢和慾望的理智，他只想過平和溫馨的正常生活。
而他如今有太多值得掛念的人，所以他也不想死。
“但我依舊想試試。”
“那你動手吧。”
“謝謝。”
“不客氣。”
通話就此結束。
一陣沉默。
石辰忽然若有所覺，擡起頭來，便看到未完工的樓體三層出現了一點閃動的微光。
下一刻，那道微光爆出一道刺眼的火光。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地面出現了一道拳頭大小的彈坑，冒着陣陣熱氣。
而石辰依舊站在原地。只是腦袋微偏，右側的鬢髮微焦。
他看到了蘇耶蒼娜的身影，她身穿一件緊身的黑色皮質作戰服。黑衣緊身皮衣十分合體，將她全身的線條都勾勒了出來。
她就那麼施施然的倚着窗臺。端着那把改裝巴雷特，沒有絲毫隱蔽的意思，對這一擊的落空似乎也沒有太多意外。
不像是在復仇，更像是在尋死。
石辰明白了蘇耶蒼娜的想法，搖了搖頭。
當蘇耶蒼娜再次扣下扳機時，石辰緩緩的地閉上眼睛，呼吸也逐漸變得緩慢，身體自然前傾。像是倒下。
在感知到一陣輕微的空氣涌動後，猛的睜開了雙眼。
一陣環狀氣流自他的腳下驟然擴散出去，緊接着地面宛若破碎的餅乾屑般離地而起。
下一刻，一個彈坑出現在那兒，但石辰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如同炮彈一般向着三樓的窗口射去。
蘇耶蒼娜的瞳孔驟縮，卻壓住了本能中逃跑或是防禦的衝動，鬆開了手中的巴雷特，一把軍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拔出，迎着來者刺去。
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一陣滔天的煙塵中。那處窗臺直接炸碎，連帶着外層的輔助支架都隨之崩塌。
狹小的房間中，石辰直接用肉掌拽住了鋒利的刀刃。任由鋒刃切入肌裡，還未落地的右腿化作一道鞭影，無情的甩在蘇耶蒼娜的小腹上，剛猛無鑄的力量猛然噴涌而出，將女人踢得倒飛而起，接連轟然撞破身後的四堵牆體，摔進了一間房間裡。
揚起的塵煙中，便看到石辰不疾不忙地向着她走來，先前那一擊。便讓她至少斷掉了三根肋骨，腹腔內多處器官破損出血。而這恐怕還是石辰手下留情的結果，否則以他那能夠打穿機甲金屬座艙鋼板的勁道。只先前那一擊，便可以當場讓她斃命。
整個結果讓她極度的鬱悶且頹然，當初那個在酒吧遇見無足輕重的青年，那個在首都下水道被她追殺的狼狽亂竄的男人，如今已經強大到這種程度了嗎？強大到令她連一戰之力都無了嗎？
帶着這種複雜的心情，她掏出一枚信號發射器。
“你贏了，所以，永別了。”
她神情惘然的看着走來的石辰，然後按了下去。
正在向蘇耶蒼娜所房間走去的石辰忽然聽到一陣陣細微的電子翁鳴聲，腳步微頓。
寂靜的夜，突然響起一陣恐怖的轟鳴聲，一片將天際都照亮的火光中，就見整片廢棄建築羣像是被定時爆破般，整個崩塌了下去，掀起一陣滔天的煙塵。
良久，煙塵散去，原本那片隸屬於普科三期工程的建築羣，已經夷爲平地。
狼藉的廢墟中，蘇耶蒼娜面色複雜的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看着他那雙異化的豎瞳，咬着脣問：“爲什麼？”
“我說過，你殺不死我。”
石辰喘着粗氣，因爲先前的爆炸，他的衣物破損的厲害，露出幾乎完美的肌肉線條，充滿了力量感，卻又不會讓人感覺到過於健壯。特別是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柔和的象牙白色，瑩潤得如上等的玉器。
“我知道，但你爲什麼我阻止我殺死自己？”
石辰沉默了片刻，道：“那未免也太可惜了。”
“有什麼可惜的。”蘇耶蒼娜別過頭去，眼瞳空洞而又死寂，面無表情道：“黑石蘇耶氏，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可我卻無力復仇，甚至沒有復仇的理由，如今完成了我們最後的約定，我也沒有再活下去的意義了，放手吧，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希望你能夠尊重我最後的選擇。”
“你就這麼想死？”石辰蹙着眉頭，有些沒好氣道。
“不錯，如果你能夠親手把我殺死，我會發自真心的感謝你。”
面對一心求死的女人，石辰也有些苦惱了，思索着可能挽救的方法。眼睛卻是不由落在蘇耶蒼娜微微起伏的胸腹上，
不得不說，能夠成爲當年國民女神的蘇耶蒼娜的確有着傲人的資本。即便是此刻滿是傷痕狼狽，依舊散發着驚人的誘惑力。
那件緊身作戰皮衣早就因爲先前的戰鬥和碰撞變得支離破碎。露出大片帶着血痕的肌體。
精緻冷豔的面龐猶自沾着污漬和血跡，脖子猶如驕傲的天鵝一般挺拔，頭上烏黑雲鬢更將脖頸襯托得如玉似雪，高聳的胸脯已經無法被破損的皮衣所掩蓋，隨着她的呼吸起伏，兩點燦若桃花的粉色也若隱若現。
“你還是處女吧？”
“關你什麼事情！”蘇耶蒼娜原本死寂的眼瞳中也露出星火般的憤怒，隨即恍然過來，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羞辱我就能激起我的求存欲。放棄吧，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的，讓我好好的走不好嗎？”
石辰卻是置若罔聞，右手撫上她裸露的纖細而又充滿韌性的腰肢，然後一路攀上了一處傲氣逼人的峰巒上，簡單粗暴的揉弄起來。
“石辰！你在做什麼！”蘇耶蒼娜的身體被石辰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的微微一顫，滿是羞憤的咬牙道。
“你不是想死嗎？既然反正要死了，這副身體不如便宜了我，要知道，整個聯邦甚至是帝國。都對你這副軀體趨之若鶩啊。”石辰手中未停，面無表情道。
“無恥！”蘇耶蒼娜忽然怒目圓睜，擡起手來就要朝着石辰的臉上砸去。卻是被石辰輕鬆擋住，然後扭按在她的腦後。
一陣宛若雌獅般的怒吼中，蘇耶蒼娜上身彈起，一記後踢踹中石辰的胸膛，將他踹飛而起！
但還未等蘇耶蒼娜爬起來，一股熱風即撲面而來，石辰又撲了上來，將她撞倒在地！
接下來，是在黑暗中的肉搏亂戰。然而無論是在力量體力還是反應速度上，石辰都處於碾壓的姿態。蘇耶蒼娜那些精巧的殺人與格鬥技巧全無用處。
亂戰還不到一分鐘，兩人均已喘息粗重。大汗淋漓。
又是一次兇狠的角力！
蘇耶蒼娜身體內忽然一陣空虛，胸口中更是涌上陣陣腥澀的味道，幾乎吸不進氣去。她知道，自己最後體力已經衰竭。
蘇耶蒼娜的手臂上傳來陣陣劇痛，隨後整個身體都被提起再按落，就此面朝下被按在了地板上，她雙手都被反拉到背後，被石辰一隻手牢牢抓住。泄了最後一口氣後，蘇耶蒼娜立刻感覺全身痠軟，幾乎動一下都要凝聚起足夠的意志才能辦到。
對此時的蘇耶蒼娜來說，石辰力量已經大到了不可思議，動作乾脆利落，根本不容她有反抗的餘地。
緊接着她就察覺到石辰在不急不緩的撕扯她身上所剩不多的衣物，大手不時刮過她裸露的臀部，隨即想到接下來可能會生的事情，身上立刻滲出層層汗珠，拼命掙扎起來。
可是石辰的動作永遠是那麼的準確有力，根本不給她一點希望，他左手握緊蘇耶蒼娜的雙手手腕，右腿壓住她的雙腿，左手一提，就將她上身提了起來。
“石辰！你要是這麼做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那你還死不死了？”
“”
石辰等待了三秒鐘，卻沒有得到自己需要的迴應。
“那我就不客氣了！”石辰拽着他的雙手，她整個提起，再一把按在斑駁破碎的牆體上，只是幾秒間便將她身上最後的遮蔽物撕成了碎片。
蘇耶蒼娜覺得自己的頭髮都幾乎要豎了起來，尖叫道：“石辰！你敢！！”
在她的心底深處，其實一直有着石辰的影子，她並不排斥和石辰發生這種事情，但以她的自尊心，卻絕對不能接受這種被動而狼狽的方式。
蘇耶蒼娜叫到一半，卻猛然吸了一口氣，那巨大且粗暴的衝擊直接將她的威脅堵回了喉嚨。
石辰的攻擊簡單、粗暴而又直接，如狂風暴雨，輕而易舉的粉碎了蘇耶蒼娜所有的抵抗。
她早已在先前的搏殺和角力中筋疲力竭，在如此猛烈的攻擊下，僅僅片刻就已感到吃不消，咆哮和威脅早變成了不受控制的喘息和呻吟，往日強大的身體如同在暴風雨肆虐大海中的一葉小舟，哪怕再過一分鐘都有可能徹底散開。
然而這場暴風雨持續整整一個晚上。
當黎明出現，石辰一絲不苟地將那宛若破布般的襯衣重新穿戴整齊時，廢墟中小白羊般的蘇耶蒼娜才呻吟一聲，勉強擡起頭，強自撐開似有幾噸重的眼皮，死死地盯着石辰。
她的身體滿上搏鬥中留下的創痕，彷彿被某個虐待狂狠狠蹂躪了一番，下身更是一片狼藉，滿是污濁乾涸後的痕跡，破碎的廢墟到處都是破碎的皮衣碎片，似乎也在無情地嘲笑着她。
石辰斜靠在半堵破碎的牆體上，垂眸看着只剩下胸脯微弱起伏的女人，心中也有些震驚惘然，甚至有些不明白自己昨夜爲何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旋即恍然過來，在那場爆炸中，他的身體似乎因爲生命危機進入了異化狀態，在那種狀態中，身體本能的各種慾望都會十倍百倍的放大，只是動了一縷念頭，便真的將它實施了。
原本的規勸竟是成了強姦，石辰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蘇耶蒼娜，又該對她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在這種詭異的境況後，對方又會不會選擇繼續自殺。
考慮了良久，石辰開口道：“再過半個小時，就會有人來進行調查，如果你不想自己被人玷污過的屍體照片第二天出現在倫薩晚報和電視熒幕上的話，便做出選擇吧。”
說着石辰如同那些最無情的男人一般，朝着廢墟外停泊的那輛麪包車走去。
蘇耶蒼娜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強撐着快要散架的身體霍然站起。
“石辰！你給我等着！！你不是不讓我死嗎？我這輩子就跟你耗上了！你自己小心，千萬不要落到我的手裡！”
只是剛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句話，就感到一股粘稠的液體自體內倒涌而出，順着大腿內側流淌而下，這種極度陌生而詭異的感覺頓時讓她兩腿一軟，差點又坐倒在地上，勉強提起的兇悍氣勢立刻去了大半。
在蘇耶蒼娜看不到的地方，石辰聞言終於鬆了口氣，露出笑容。
“那我敬候你的到來。”他想了想，又笑着道：“不過，你若是失敗了，會付出比今天還要沉重的代價，便權當作我陪你胡鬧的薪酬了。”
胡鬧？薪酬？蘇耶蒼娜冷笑不止，這是拿她當紅樓裡的妓女嗎？
她如今哪裡還有半點求死的意願，此刻唯一剩下的意志，就是要讓石辰爲今日的所作所爲，付出相應的代價！
蘇耶蒼娜惡狠狠的盯着石辰遠去的背影，似乎要將那個身影永遠銘刻在自己的心底，然後轉身，離去。
不錯，若是今日就這麼毫無尊嚴的死在這裡，只會成爲天下人的笑話，她不甘心，自己憑什麼要淪爲他人的笑柄和談資？
他們都不夠格！
石辰轉過身，看着一瘸一拐行在廢墟中的女人，面上的笑容斂去，露出歉意和希冀。
這片原本屬於蘭迪斯坦的廢棄工程已經淪爲一片廢墟，但遲早會有一片新的建築羣重新再次拔地而起。
所以他由衷的希望蘇耶蒼娜也能如同它們一般，在飽受創傷淪爲廢墟的精神世界裡，重建起屬於自己的心靈家園。
“再見了，蘇耶蒼娜，由衷的祝福你，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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