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諾給西溫發了一個消息:
東西收到,放心吧!
七夕要做宣傳,沒時間,空了再看,呵呵!
一諾覺得自己變聰明瞭,只要她沒看,就可以繼續以裝傻來面對他!僅管他是呂修文,她日思夜唸的呂修文!
以她今日今時的狀況和處境,以他今日今時的狀況和處境,她要如何面對?她不知道......
西溫沒有回她——噢,不!呂修文沒有回她!
其實在寧波,生意最紅火的地方,不是天一,不是城隍廟和老外灘,也不是萬達廣場,而是斷橋廊和煙柳巷。斷橋廊,斷橋郎;煙柳巷,煙柳香。青石板,紅瓦片,白天古色古香,夜晚鶯娉草靚,因爲在郊區,所以生意更紅火。
老玖說七夕節,那裡是俊男靚女們出沒最多的地方,就去那裡做宣傳吧!
之前在煙柳巷做過一次,效果挺不錯的,就是有些男人會不懷好意地過來找她們搭訕:“其他服務做不做呀小妹妹?臉蛋生的這麼漂亮,在這裡發廣告多可惜呀,我帶你去唱歌吧!”
每次遇到這種客人,一諾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應對。
老玖說:“今天人多,我負責煙柳巷,你去斷橋廊吧,各自小心!”
“好,有事打電話!”
一諾穿着店裡粉色的工作服,戴着口罩,向來往的行人發宣傳單,白天的人流量還不算多,到了夜幕降臨時分,三三兩兩,成雙入對的開始聚集了起來......
一諾給老玖打了電話,互報平安後,又拿出幾支玫瑰花出來,一邊發廣告,一邊送花。
夜色籠罩着整條長巷,有風吹過,清清涼涼,是不是要下雨了呢?一諾擡頭看天,七夕嘛,牛郎織女見面,每年都要哭一場!她還在考慮要不要收拾東西的時候,已經有雨點落下。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打電話給白玖兒,讓她先回家,不用等她.......
“請問——需要男友嗎?”一個聲音說。
一個陌生的男人撐着傘,戴着口罩,走到一諾旁邊。
一諾也戴着口罩,兩隻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雖然他們都屬於‘服務’行業,但是性質不同。
“我不需要,謝謝!”她客氣的回絕,可能因爲這個男人好心的把傘遮到了她的頭頂吧,她說:“你要到轉角紫藤那邊去等客人!”
第一次看見牛郎戴口罩的!可能他新來的,比較含蓄吧。
“您租個男友回去吧!”那人沒有離開。
“我不需要!”
“您把我租回去吧!”那人倒執着:“我很便宜的!”
“我不需要!”
“我長相不差!租我做你的男友吧!”
一諾不理他,收拾好東西要走了。
那人見一諾要走,一把拉住她:“小姐,租我做男友吧!”
“你幹什麼?放開我!”她沒想到他會拉住她。
“租我回家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你有病吧?!”她掙脫不開,有點怕。
“沒病!我很乾淨!我定期去醫院做檢查的!”
“你放手!不然我報警了!”
“你不會的!”那人一把抱住她。
一諾嚇了一跳,拼命掙扎都推不開,扔掉手中的東西,她在那人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人大叫一聲,仍舊不肯鬆開。她死命掙扎:“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林一諾!”那人說:“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模樣嗎?”
她停止掙扎,呆在了那裡,他剛纔說什麼?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模樣嗎?”他把她更緊的抱在懷裡,抱怨的說:“林一諾,你咬的我好痛的!”
“你......”她擡眼看他,看到一雙好亮好亮的眼睛,裡面裝滿柔情。她取下他的口罩,看到了一張輪廓很深的臉,高高的鼻子,薄薄的脣,他比記憶中,更加的英氣逼人!
“你......”她張了張嘴巴,這張久違的臉,此刻怎麼會出現在她面前?這不可能!
“原來你犯花癡的時候,是這個表情!”他笑着看她‘你,你’了半天,說不出話。
一諾的臉頓時緋紅一片。
他看着她一頭長髮,和那張越長越漂亮的臉:“小丫頭終於長大了!我都要認不出了!”
一諾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被曬了一整天,沒有補妝,剛纔又淋了雨,有沒有花?他怎麼會就這樣的突然出現?讓她毫無準備的,她本應該化着最精緻的妝容,穿着好看的衣服,優雅的跟他見面......而不應該像現在這樣——
“你的臉夠好了!”他笑她的緊張:“我在旁邊已經看了你一個下午!”
一諾知道是有人在旁邊站了一個下午,她當時以爲他是在等客的牛郎,根本就沒在意,哪知道他在那裡,盯着她看了一個下午,而且還被當成牛郎,被她狠咬一口......
“天吶——”她一把抱住頭,她今天到底是以一個什麼形象出現在他面前的呀?
“林一諾!”他輕撫她的齊腰長髮,滿眼的似水柔情:“你終於長大了.........居然還會咬人!”
“你......誰讓你......那你爲什麼不跟我說嘛......”
“那你明明就看了羊皮卷,也遇到了小靖,爲什麼不跟我說?”
“我......我不知道......”她想說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卻說不出口,只好問:“你......你來做什麼?”
“我來兌現承諾!送貨上門,滿足一下某個人的好奇心!”他說:“我長相很醜,不敢見人嗎?”
一諾笑了起來,看着他英氣逼人的臉,搖了搖頭。
“還滿意嗎?”
她紅着臉,點頭。
“那——租我去做男友吧!”
“你便宜嗎?”
“不,我很貴!”他一臉的認真:“不過今天,我可以給你免費!”
他又說:“不要猶豫了,帶我回家吧,我很乾淨,定期去醫院做檢——”
“呂修文——”她打了他一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呂修文——記得十幾年之前,那個一頭短髮的小女生,每天追在他屁股後面,用她那還有點稚氣未脫的聲音叫他呂修文,呂修文......
他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聲音......
他一把抱住她,把她緊緊地抱在懷中,她是他這輩子,最想深擁在懷的女人:“林一諾......”
那鋪着青石板的斷橋廊,那深深幽幽的長巷,兩邊有高高的圍牆,爬滿了綠色的藤蔓植物,那深深的綠色爬滿圍牆,一直延伸到一諾的眼睛裡......
在斷橋廊,她第一次牽呂修文的手,走在這煙雨濛濛的長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