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智發現父親最近有些奇怪,常常會揹着他接電話。而且,他見董越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有一次,他隱約聽到了‘呂修文’三個字.......
他覺得,父親和董越,跟呂修文之間,肯定隱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因爲董越來見父親,他們在談話時,都很刻意的避着他——他們在隱瞞什麼?
阿智偷偷地,在父親的手機上裝了 一枚小小的竊聽器。
父親在找人查呂修文!
這讓他有點驚訝。那人每天都會把呂修文幾點去公司,途經何處,見了些什麼人,幾點回家,一一都報備給父親,每天如此!就連他去法國,幾點的飛機,幾點到達,有無晚點,都會一一彙報清楚。
從他們多日的言談中,阿智好像明白了,呂修文正在籌劃一件很重要的事,父親命那個人一定要想辦法暗中阻止.......
父親表面上對呂修文噓寒問暖的百般討好,背地裡卻找人去破壞他的計劃!可見他們果然是有過節存在的......只是,什麼樣的過節,會迫使父親這樣的人,要忍耐着也不敢跟呂修文翻臉呢?父親什麼時候如此懼怕一個生意人了?還是,這個呂修文,原本就沒表面上的這麼簡單?
有一次,董越和父親在裡面房間爭吵了起來,雖然聲音壓得很低,阿智還是隱約聽到董越說:......呂修文這種做法,只會兩敗俱傷,對誰都沒好處......
父親說:他根本就不見我,還怎麼談?
董越說,這樣下去不行,不能讓呂修文繼續下去!要報警!
父親一聽,堅決反對,說不能報警!更不能讓阿智知道這件事......
董越說,除此以外,沒有更好的辦法。
那晚,父親深夜從夢中醒來,嘴裡叫着呂修文的名字......
呂修文在籌劃什麼?他對父親做了什麼?會讓父親晚上做噩夢?
阿智再也無法入睡,父親不想讓他知道什麼?到底是什麼計劃,讓父親顧忌到不敢報警?
當他的眼睛瞥到胡會長的照片時,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整個人頓時全身冷汗......
天還未亮,阿智就已經在等董越,所以他一拉開門,就被阿智堵在了門前。
“董叔叔,有件事,今天,我一定要弄清楚!”
董越看到阿智兩眼血紅,臉上從未有過的疑重。猶豫了一下,退回房間。
阿智跟着進來,順手關上門。
“董叔叔,你跟我爸爸,是不是知道了呂修文的什麼秘密?”他開門見山的問。董越的眼神,明顯的告訴他,猜對了。
“你們要破壞呂修文的計劃,是這樣嗎?”
董越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是不是......跟那個秘密的犯罪組織有關?”
“你怎麼知道的?”董越驚訝的問。
本來還只是猜測,現在董越的反應落實了他的猜疑。
“他真的和那個秘密的組織有關!董叔叔,是不是呂修文在威脅我爸爸?你告訴我!”
“什麼?沒有的事!阿智,你聽誰說的?”
“你說謊!我們都很清楚那個組織的可怕!如果你們一意孤行,會出事的!所以董叔叔你必須告訴我實情!”
“真的沒有的事。”董越看看錶:“阿智,我要遲到了!你不要胡亂猜測,不是你想的那樣!”
見董越要走,阿智一把拉住他:“董叔叔——我都知道了!我爸爸派人一直在盯着呂修文,不是嗎?你們一直都在想辦法對付呂修文,不是嗎?董叔叔,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呂修文的那個組織,是不是在威脅我爸爸?請您一定要告訴我!”
因爲這個,不止關係到父親的安危,也關係到林一諾和天天!做爲一名警察,於公於私,他都非弄清楚不可!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董越語重心長的說:“阿智,這件事情,你父親不希望你牽扯其中,所以你就不要再問了。”
“你也不敢說?!那好,我今天就去逮捕呂修文!”阿智轉身就走。
董越忙拉住他:“阿智,你不能去!......哎,要我怎麼說你纔信呢?我實話告訴你吧,呂修文沒有威脅你爸爸,他跟秘密組織沒有任何關係!”
“你覺得我會信?”
“是真的。”董越說:“是秘密組織一直在威脅呂修文!”
“什麼?”
“這幾年來,秘密組織一直在沒間斷的威脅呂修文!”
“這怎麼可能?呂修文只是一個普通的生意人,我對那個組織有過了解,做事果斷,心狠手辣!威脅不見成效的人,立即槍殺,如胡會長一般!怎麼可能耗費時間一直拉攏一個人?”
“呂修文的身份特殊,他們對他是勢在必得!呂修文他不僅是翊亨的創始人,他還是法國東方家族的繼承人,還有......”他欲言又止:“他們只要得到呂修文,順利的把他推到商界會長的座位上,他們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
阿智問:“你怎麼知道這些?連我們警局都不知道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們警局不是不知道,這些機密文件,都由吳漢中負責!”
吳漢中跟董越剛好是多年好友。
“就算呂修文被威脅是真的!這跟我爸爸又有什麼關係?我爸爸爲什麼要對付呂修文?”
“你爸爸不是要對付呂修文!”董越有點頭大了,他知道他瞞不下去的:“你爸爸是怕呂修文惹火了那個組織,他是不希望呂修文去冒險......”
“什麼?”阿智越聽越糊塗了,但直覺告訴他,董越知道很多秘密:“我爸爸......不希望呂修文去冒險?爲什麼?”
董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了。
“因爲......呂修文是你哥哥。”
“......什麼?”阿智好久說不出話來:“什麼意思?你在開什麼玩笑?你給我說清楚!”
“阿智,你聽我說,是真的,呂修文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董越說:“當年,我跟你爸爸還有你媽媽,是最後一批被派遣下鄉的知情,在蘇北一個貧窮的小山村。我們在那裡,認識了一位心靈手巧的美麗姑娘,她叫呂靜,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兩年以後,知青陸續申請返城,你媽媽因爲你外公的關係,很快就批准了。我跟你爸爸的申請一直都被擱淺着。後來你媽媽想辦法幫我們批准了申請,我回來了,你爸爸卻選擇了留下,和呂靜在一起。你媽媽知道此事後,多次去勸說,你爸爸還是和呂靜結婚了——也就是呂修文的媽媽。”
“結婚?不可能!我爸爸明明是跟我媽結婚的!”
“你聽我說,你爸爸從小就過着豐衣足食的日子,生活一直都是被別人照顧的,性格又倔強!所以他不止不會種地,在那種信息偏遠又落後的地方,也一直被人取笑欺負,家裡的重擔全部落在呂靜一個人身上,你爸爸也會常常妄自菲薄,覺得自己幫不了呂靜什麼。有一次,你爸爸在地裡暈倒了,小醫院裡找不到匹配你爸爸的血型,只能轉院來上海。那時呂靜找了我,她沒有錢,他們生活過的特別困難。你媽媽在醫院看到骨瘦如柴的你爸爸時,抱着他哭了......後來你媽媽找呂靜談話,談了什麼我不知道。只是呂靜一個人在窗外坐了一夜,她跟我說:她不想耽誤建平的前途,也不想以後建平會恨她,她也不想背叛建平的感情,所以她尊重建平的選擇!當時呂靜懷孕五個月了,你爸爸只好跟她說:這個孩子......還是打掉吧......”
“什麼?”阿智不敢相信。
“是真的!呂靜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你爸爸不希望這個孩子會拖累呂靜一輩子,所以讓她打掉孩子,然後重新生活。呂靜說她會打掉孩子的,讓你爸爸和你媽媽不要擔心,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呂靜跟醫生去了手術室後,就不告而別,你媽媽給她的錢,她也沒拿......直到十年前,呂靜突然來信,說自知身體不好,命不長久,希望她死後,你爸爸能照顧一下她的孩子。我們也才知道,當初那個孩子,沒有被打掉,他就是呂修文。你爸趕過去的時候,呂靜已經去世了,呂修文也不知所蹤......聽說,呂靜生產後,身體一直都不好,他們母子,那些年一直都過的特別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