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酒吧。
阿智又喝醉了,這次是大白天的喝醉了,沒有跟任何人吵架。
自他懂事起,他就知道爸媽揹着他會爭吵,因爲一個女人......這些年來,他有多恨那個女人!那個第三者插足在爸媽之間,破壞他們恩愛的感情,讓他本來應該幸福的家,經常蒙上陰霾。他對父愛的缺失,母親的孤獨和抑鬱,都是拜那個第三者所賜。
沒想到,到頭來,媽媽纔是那個第三者!
這多像一個笑話!
他想起呂修文一直以來對待爸爸的態度,現在終於明白了,爸爸纔是那個背叛者,他爲了自己的好生活和前途,放棄了呂修文的生命,丟下了自己的結髮妻子,把自己無法承受的生活,拋給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
換成是他,面對這樣一個男人,他會心平氣和的和他說話嗎?
不殺了他纔怪!
呂修文曾經都經歷了什麼,一個人曾經都承受了什麼,他不敢想......
他害怕去面對曾經心底的那種恨,他忽然不知道,這份強烈的恨,是他的,還是呂修文的.......
他來到蓓蕾幼兒園,看到了天天,他只是悄悄地看着,突然連靠近的勇氣都沒有了......
難怪天天跟他的血型是一樣的!難怪他說不出緣由的喜歡這個小晴天!他以爲這是他們命中註定的緣——誰說不是呢?他是呂修文的兒子,呂修文離開,他幫他照顧最愛的女人和兒子,這不是註定,又是什麼?這世界多奇怪,兜兜轉轉,欠下的,總要還。
他給天天修好了遙控車,送過來時,林一諾牽着天天剛買菜回來,一邊給他講着什麼,一邊朝家中走。
阿智想上前,卻發現有人在跟着他們。
是呂修文!阿智想都未想的躲了起來——這個動作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爲什麼要躲他?
呂修文看着他們回家,他未跟着進去,只是遠遠地望着。直到林一諾的房裡熄燈了,他纔開車離開。
原來他怕林一諾和天天有危險。
阿智看着手中的賽車,既然天天都睡了,只能明天再給他送來了。他轉身剛要離開,背後突然出現的人影嚇了他一跳。
呂修文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裡。
“你......你剛纔不是走了嗎?”阿智說:“我本來......想給你兒子送賽車的。”
他朝他舉了舉手中的車,突然意識到自己說話也不太一樣了!
什麼叫給你兒子送賽車?明明就是天天,是老姐的兒子!
呂修文看着他,說:“我不希望一諾知道很多事!我相信,你同樣也不希望,一諾和天天被捲進危險裡!”
“我知道,我不會告訴老姐的,你放心!”
“那謝謝。”他說完,轉身就走了。
“呂修文,你站住!”他叫住他:“你.......你是不是......特討厭看見我?.......”
“你想多了!”
“......就像我特討厭看見你一樣!”他補上了後半句。
呂修文白了他一眼。
“我......我知道......是我們不好......”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知道是我爸爸對不起你!當年的事,我都知道了!我知道我爸爸一直都是一個把工作和權勢看的很重的人,我曾經也特別的恨他!作爲一個男人,作爲一個父親,他真的有愧——”
“所以呢?”呂修文打斷他的話。
“所......所以,你現在所面臨的問題,請允許我跟你一起面對!”
“爲什麼?就因爲你知道當年的事?”呂修文面無表情的看他:“我告訴你,我不知道什麼當年的事,我也不想知道!你的父親,沒有對不起我!我媽媽給予我生命,是她生我養我。你父親對不起的人,是我媽媽!曾經,需要你父親的那個人,也是我媽媽!不是我!現在我媽媽不在了,我呂修文跟你父親,更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希望你能清楚這一點!還有,我的事,請你們不要插手!我的生死,跟你們無關!我的生命來之不易,我比任何人都珍惜,所以怎麼活,我要自己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