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

一處荒涼宅院前,宮玉衡全身戒備,宮玉瑤則滿臉疑惑。“師父,你什麼要抓她們?”

百里煙一手抓着一個,並不理會宮玉瑤,而是悲慼地看着宮玉衡,“衡兒,你爲什麼會白了頭髮?”

宮玉衡眉頭深鎖,掃視了千雪與夏月出一眼,見兩人並未受傷,暗暗調理着氣息,並不答話。

見宮玉衡不迴應,百里煙悽然變憤然,聲音尖利起來,“是誰,是誰讓你動了情白了發?”百里煙分別看了看夏月出與千雪,眼中呈現血紅,“是哪個賤人傷了我衡兒的情?”

百里煙的手逐漸加重力道,扣着夏月出與千雪的喉嚨,兩人的腳已離開地面,不能呼吸,臉色醬紫。

“放開她們!”宮玉衡上前了一步,“你要找的人是我,不關他們的事。”

見宮玉衡看着自己說話,百里煙面色一軟,鬆開雙手也向前一步,渴望觸碰宮玉衡,“衡兒,你肯跟我說話了?”眼中血紅不見,流出了淚來。

夏月出與千雪摔倒在地上,撫着胸口急促地喘氣。

“師傅,你怎麼。。。”這樣對待哥哥?宮玉瑤不敢相信自己所見,愣愣地看着兩人。

百里煙根本沒聽見宮玉瑤說話,癡癡地緩慢靠近宮玉衡。“衡兒,你是愛我的。”

回過神的夏月出與千雪驚訝地看着,宮玉瑤則覺得自己的世界轟然崩塌。“哥哥,怎麼回事啊?你不是二十歲才下獨峰山嗎,你怎麼會認識師父?師父不是自我十歲開始便一直在家裡教我習武,又怎麼會?”

百里煙眼裡除了宮玉衡,什麼都沒有。“衡兒,你的發是爲我而白的。”

宮玉衡渾身一澀,忍住沒有退後。

夏月出與千雪相視,急急想着對策。千雪從隨身荷包中拿出一顆小藥丸遞給夏月出,看了百里煙的背影一眼,以眼神示意,並作出了個“毒藥”的口形,夏月出當即明白,迅速收進懷中。

百里煙又上前一步,伸手在宮玉衡臉前,毫釐便可觸碰。宮玉衡微微抿脣,攥緊拳頭努力不讓自己躲開。

百里煙怪異地笑了一下,顫抖着手覆上了宮玉衡的左臉。宮玉衡身體一僵,仍站立不動。

百里煙死死地盯着宮玉衡,突然仰頭向天淒厲地長嘯一聲,再次平視宮玉衡的時候,滿眼的心痛與恨,“是誰讓你動了情,白了發,爲了她你一步不躲?”

宮玉衡來不及反應,百里煙已倏地飄到夏月出與千雪身邊,袖中落出枯枝同時橫在兩人的脖頸前。

“是誰?”又是一聲尖利的質問,宮玉衡緊着身體,不敢動彈。

百里煙突地揚起了手。

夏月出來不及多想,往前衝了一步,向着宮玉衡喊,“玉郎,救我!”

“月兒!”千雪驚呼,宮玉衡立即往前衝去。

百里煙一聽夏月出求救,收起枯枝,衣袖拋開千雪,手指鎖上了夏月出的脖子。

宮玉衡上前抱起千雪,將她往後推向宮玉瑤。盯着百里煙,“放開她,不關她的事!”

這時宮玉衡說的每個字,每個表情,百里煙都認爲他是擔心夏月出,心裡的嫉恨無邊蔓延。

“你殺了我吧,殺了我,我還是可以永遠活在玉郎心裡!”夏月出艱難地做着掙扎。

百里煙轉頭看着夏月出,仔仔細細地看着她每寸容貌神情,越看越恨。恨不得立即將她挫骨揚灰,又不想讓她死得那麼痛快。再看了宮玉衡一眼,百里煙抓起夏月出便轉身飛開,宮玉衡匆匆看了千雪一眼,便立即追了上去。

“門主,宮姑娘和千姑娘回來了!”

正坐着似乎有所思,卻又什麼都想不到的易醒聽聞,立即起身往外奔去。

“瑤兒!”易醒一把抱住宮玉瑤肩膀,左右看着,並無大礙,長吁一口氣,又看向千雪。“千雪姑娘沒事吧?”

千雪搖了搖頭,眉頭緊鎖,一臉焦急。

宮玉瑤搶着說了,“月兒姐姐被我師父抓走了,哥哥追去了。”

“你師父?是誰,爲什麼抓走夏小姐?”對這個消息,易醒有些吃驚。

“我師父叫百里煙,”宮玉瑤思索了一下,“她爲什麼抓姐姐我也很奇怪,她似乎是。。。”宮玉瑤沒繼續說,轉頭看向千雪想求證,是她理解錯了嗎?怎麼可能呢?千雪咬了咬脣,證實她也是那麼想的。

“百里煙是你師父?”易醒驚詫萬分,與宮玉瑤一起許久,知道她功夫很厲害,卻不知原來她師父竟是百里煙。

“醒哥哥認識我師父?”這回換宮玉瑤驚訝了,“師父說她終生不出雲陽,醒哥哥怎麼會認識她?哥哥也認識她,我怎麼都不知道?”

“我不認識她。”易醒看着宮玉瑤,“但是知道她是你哥哥的師叔。”

“什麼?”宮玉瑤怔住了,腦子裡不斷搜索往日畫面,全無線索,在她的記憶中,哥哥十歲便上了獨峰山,而在她十歲時,師父來到了家裡教她習武,她曾經多次上獨峰山看望哥哥,兩人卻從沒提到過彼此。

“宮少爺師父玉卦子與百里煙同出杜峰老人門下,後來百里煙自創一套武功,便下了獨峰山。”

“那人是衡的師叔?爲何她。。。”千雪回想着當時的情景,不會錯的,百里煙是爲着宮玉衡來的。

“她怎麼?”這是極爲重要的信息,易醒緊緊地看着千雪。

千雪抿了抿脣,“她喜歡衡。”

知道並非雲陽王所爲,易醒輕鬆了一些,“那爲何抓走了夏小姐?”

“月兒是爲了救我,讓百里煙認爲她是衡喜歡的人。”千雪心裡幾種滋味撞得難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這。。。”易醒也哽住了,已經不知道如何感想。

宮玉瑤抱着易醒的手臂搖了搖,“醒哥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你們先去歇着,我去看看彥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