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

李乾打死玉海棠事件震驚朝野。由於玉海棠在青都百姓心中的地位,嚴懲兇手李乾的呼聲愈來愈高。

次日早朝,羣臣激論。分爲兩派,一派主張嚴懲李乾,穩定青都民心,一派主張李乾身份重要,且事出有因,此事應法外開恩。

正平帝眉頭緊皺,沉思許久,最終決定由刑部尚書金申明負責查明案情,公正審理。

下朝之後,正平帝傳了修彥。

“彥兒對此事可有對策?”

“李將軍之子尚可救治,他必不會自暴自棄;那日受傷之人也並非玉海棠,玉海棠出面,可平民怨。公正審理無妨。”

正平帝微微點了點頭,“一定要保護好李乾之子,也好生籌謀玉海棠出面澄清之事,萬不可有閃失。”

“兒臣明白。”

“唉~”正平帝長嘆一聲,“一出手,竟是三條人命,確實將息不得啊!”

是夜,銀羽夜探李乾,告知了李德厚之事,李乾不復此前萬念俱灰,立刻將此事前因後果想了個明白。

修彥秘密接出李德厚與三夫人,安排在一處民宅裡,派兩名銀羽,暗兵三十日夜保護。千雪每日前往診治李德厚,夏月出叫宮玉衡護送周全,宮玉衡雖有微詞,終是跟着千雪如影隨形。

杏花樓出事三日之後,玉海棠送出消息,在城南開辦學堂,青都流浪孩童均可入學,當月二十三首期招收學子,下月初一正式開學。玉海棠沒死的消息瞬間傳遍青都,百姓轉悲爲喜,二十三,城南學堂處人潮涌動。

夏月出依舊戴着頭紗出現在衆人面前,四下一片歡呼雀躍。

“太好了,玉海棠姑娘真的沒事!”

“是啊,還開了義學,青都窮苦百姓有福啊!”

夏月出走上臺階,站到學堂大門前,揚起聲音,“各位,那日玉海棠在杏花樓暈倒,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

“姑娘沒事就好了!”

“老天保佑,姑娘沒事!”

夏月出又揚聲道:“那日之事只是個誤會,李將軍因玉海棠過失一時生氣,便輕輕推了一把,我也只是因爲兩頓飯沒吃,餓暈了而已,讓大家操心了。”

衆人正哦哦恍然大悟之時,人羣中站出了一個衣着襤褸的男子,“可是當時大家都看見了,李乾將軍重重打了一掌,玉海棠姑娘被打飛,連門都被撞倒了。”

人羣微有低語。

“那門吶,早就壞了,剛好我往後退一步,就給撞倒了。杏花樓掌櫃的已經給我道過歉了,大家說讓他捐百兩紋銀以示歉意,可好?”

人羣立即又熱鬧起來,“好!”“好!”“摔着姑娘,得捐兩百兩!”

“姑娘爲何替李乾將軍說話?”那男子上前幾步,走出人羣,站到了夏月出面前,語氣咄咄,“莫非真的玉海棠姑娘已經被李乾打死,而姑娘在此冒充玉海棠,故意替李乾開脫?”

“啊?”衆人譁然,眼神多有猶疑。

“五公主,齊王林側妃到!”隨着清脆一聲,被夏月出請來已在遠處觀看多時的修嬋與林宛在侍婢攙扶下款款走近,人羣中立刻亮開了一條道。

夏月出走下臺階,迎上前去。“民女拜見五公主,林側妃!”

修禪上前扶起夏月出,“玉海棠姑娘興辦義學這麼大的事,怎能不通知本公主?本公主可是生氣了!”

夏月出忙賠禮,“公主金枝玉葉,玉海棠不敢叨擾。”

修禪嗔道,“跟本公主還說這些個場面話幹什麼,難道平日裡一起吃酒,遊玩都是敷衍本公主的?”說到這,修禪似想起什麼,“對了,上次下棋你輸了本公主一支舞,可得早日兌現才行!”

“是,玉海棠遵命。”

林宛又上前一步,“公主不要怪罪玉海棠,那日我邀她到府中賞園,結果她不留神,額上被樹枝劃了一道,想必現在還沒復原,總不能讓她私下見我們時也戴着頭紗吧。”

修禪莞爾一笑,“說的是,本公主還是喜歡看你有表情的樣子。養好了再跳吧。”

夏月出福身,“謝公主寬容!”

“無須跟本公主客氣了。”修禪擡了擡手,侍婢立刻遞上一疊銀票,“義學利國利民,本公主與駙馬也想略盡薄力,這是五百兩,收下吧。”

夏月出接過銀票,“玉海棠代青都百姓,謝公主善恩。”

林宛也從侍婢手中拿了一疊銀票交到夏月出手裡,“那也不能少了我才行,我不及公主,僅三百兩,可別嫌棄。”

“林側妃已捐資粥莊,如今又爲義學解囊,青都百姓必定銘記您的大善之心。”

“好了,心意也送到了,我們就不耽誤玉海棠姑娘了。林側妃,一同回吧。”

“是,公主。”

說完,兩人又轉身款款而去。

“恭送公主,林側妃!”夏月出向兩人背影福身。衆人也均拜禮。

經此一幕,那襤褸男子已不見蹤影,衆人質疑之心消散。

夏月出又走回大門前,“此次義學實爲碧玉莊碧玉公子出金千兩修辦。今日所開城南學堂是第一間,還會陸續有城東、西、北三間開辦。”

“碧玉公子?”

“千兩黃金?”

“還有三間學堂要開?”

人羣立即沸騰起來。待議論之聲稍小,夏月出又繼續說道:“因玉海棠於杏花樓只宴女客,碧玉公子將善金交給我還頗費了些周折。因此,玉海棠決定,以後不再在杏花樓宴客,而是借碧玉公子位於秀街的一處鋪面,常設“大同館”,有意善行者均可前往,錢財物品不計輕重,均可捐獻。有所急需者,亦可前往求助。”

“好!”“好啊!”“太好了!”衆人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