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巧設毒局

淑貴妃?

看着那道身着金黃色貴妃服制的身影,隆重端莊的步入院內,頭頂一顆碩大的東珠堂而皇之的顯示着她的高貴優雅。餘辛夷眸子微微一閃,她以爲圍獵沈太妃遇刺之後,皇上要冷落淑貴妃一段時間。沒想到,她這麼短時間就能從玉坤宮裡放出來,看來本事的確不小!

淑貴妃到來,衆人忙起身行禮,永和公主特命人布了椅子來,請淑貴妃做於首座。淑貴妃雍容的擺了擺手,命衆人起身,但目光卻在第一時間鎖定在餘辛夷身上,那目光,毒得像吐出信子的蛇!

餘辛夷回以淡然一笑,笑容明媚得如同三春早櫻。

淑貴妃與貴婦們寒暄了一刻,便趁着歌舞之時,說頭有些暈眩,便去後花園散散步,只是沒多久忽然一名宮女走到餘辛夷面前,低聲道:“餘大小姐,貴妃娘娘有請。”

老夫人聞聲立刻皺起眉。餘辛夷目光也閃了閃,淑貴妃有請,還是單獨見面,必定是來者不善!只是她只是一個小小臣女,如果敢違抗貴妃之令?否則便先治個大不敬之罪!

朝着溫家那邊瞧了一眼,果然溫凌萱的目光幸災樂禍的瞪她看,似乎早就知道她要倒黴!餘辛夷笑了笑,不疾不徐的起身。

老夫人拍了拍辛夷的手:“大丫頭,小心些。”

餘辛夷回以寬慰一笑,跟着那宮女走進後花園,公主府後花園極爲寬敞,院中亭臺樓閣,假山逡巡,迴廊曲折,竟然還有個偌大的荷花池,只是時值六月,池中荷花還沒綻放,一池碧波盪漾,卻也是美不勝收。

原本白芷也跟了來的,卻被宮女以“娘娘只請了餘小姐您一人”的理由,打發了。餘辛夷低着頭凝視着腳下的光滑的石子路,不動聲色,竟不知何時走到了蓮花池旁。

就在那一刻!

前方行走的宮女腳步陡然頓下,腳尖猛地後踢,直中餘辛夷的膝蓋,哪怕餘辛夷早有防備,也冷不丁沒防備住那一下,生生朝蓮花池近了一步。

然而這還未完,那宮女緊接着又是一腳飛踢,被餘辛夷躲開後,一個擒拿手製住餘辛夷的手肘,然後壓着她,用力的要將辛夷摁進那一池碧波里,目的簡單而狠辣——竟是要將她生生溺死在蓮花池裡!

餘辛夷目光一厲,手中三根銀針齊發,朝着宮女的眼珠猛地刺去,宮女驚叫一聲忙捂住眼睛,然而腳下卻猛地踩到幾顆圓潤的珠子,身子一個不穩,重重的栽進蓮花池中,激起一池水花。

宮女撲騰了兩下,拼命的向岸上爬,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想抓着餘辛夷的腳腕,將她一同拉進水裡。餘辛夷冷冷一笑,腳下重重用力,將那宮女踢進水裡,然後眼睜睜的看着那宮女溺進蓮花池中,吐出一串泡沫後逐漸沉入水底。

餘辛夷撿起地上那幾顆從她發裡摘出的珍珠,回過頭,朝着假山的方向,冷冷一笑道:“淑貴妃娘娘,餘辛夷向您請安了!”

果然,那假山之後,一道穿着奢華宮裝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那高高束起的飛天髻,那濃妝豔抹修飾精緻的臉龐,以及那擡起的下巴里,散發出的高傲氣勢,正是淑貴妃!淑貴妃鳳眸看向逐漸溺進蓮花池的宮女,勾起脣角,冷冷嘲道:“你果然好本事啊!”

淑貴妃目光一轉,朝着身後幾名宮女侍衛,厲聲呵斥道:“來人,還不快把餘辛夷給本宮抓起來!”

她一聲令下,果然兩名侍衛上前,要拿餘辛夷。

餘辛夷淡淡的瞥了侍衛一眼,笑了:“不知辛夷所犯何罪,娘娘要將辛夷治罪?”

淑貴妃鳳眸微微眯起,目光裡帶着無以倫比的陰冷,彷彿已經在看一個死人:“何罪?本宮剛纔親眼看見你殺了本宮的宮女,這便是你的罪!天大的罪!”

殺了她的宮女?辛夷一聽,柳眉驀地輕輕擡起,簡直止不住的想笑!好一個淑貴妃,派人來弄死她不成,竟然還能誣告她殺人,好笑,豈不是好笑透頂!她臉上還沾着幾顆剛纔濺上來的水滴,緩緩從她的臉頰滑到她勾起的脣角,美得如同盛開的桃花,而那雙眸子卻寒得如同千里寒冰!裡面佈滿了殺氣!

淑貴妃看着她冰冷的目光,不知怎的竟心臟一顫,有些慌張。隨即又剋制住自己,心道:不過是個黃毛丫頭罷了,她不信,憑她一個貴妃,竟然弄不死這個賤丫頭!

餘辛夷緩步走到淑貴妃面前,眨了眨眼道:“看來,娘娘今日是決心處置了我了?”

淑貴妃凝着眉,望着面前清麗無懼的少女,嗤笑一聲道:“是,又如何!”今天,她特意出宮參加永和公主的宴會,目的只有一個:弄死這個小賤人!絕對要弄死她!

餘辛夷緩步走到淑貴妃面前,眨了眨眼道:“看來,娘娘今日是決心處置了我了?”餘辛夷已用“我”自稱,表明,她再也不佯裝恭敬。既然淑貴妃已要她性命,她也用不着給淑貴妃臉面!

淑貴妃凝着眉,望着面前清麗無懼的少女,嗤笑一聲道:“是,又如何!”今天,她特意出宮參加永和公主的宴會,目的只有一個:弄死這個小賤人!絕對要弄死她!

她原以爲這丫頭不過牙尖嘴利些,成不了氣候,卻沒想春獵盛宴上,竟然被陷害,險些打入冷宮!此等羞辱,她已經有十年沒有嘗過!她最恨的不是別的,而是她從未放在眼裡的一個小小黃毛丫頭,竟然有這樣滔天的膽子!她是淑貴妃,這鎏國第二尊貴的女人,一步之遙便踏上後位,她決不允許餘辛夷觸犯她的威嚴!

餘辛夷淺淺勾着嘴角笑着,淑貴妃既然這麼說,必是存着殺了她的決心!辛夷鎮定的擡眸,似乎正面對着死亡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別人:“那娘娘請容我在臨死之前,再斗膽問一句:您是爲您自己殺我,還是爲國公府殺我?”

淑貴妃已經見識了餘辛夷些許能耐,眯了眯眸,冷聲道:“餘辛夷,你到底想說什麼?”

餘辛夷輕輕擦去嘴角一滴水珠,婉轉一笑:“若是娘娘您想殺我,你別忘了上次沈太妃遇刺之事,您心知肚明,可是餘惜月害您的,而非我。若是國公府……娘娘您恐怕要考慮下,這場買賣到底劃不划算!”

淑貴妃的眸驀地一縮:“你究竟什麼意思!”

看着她眼裡的懷疑,餘辛夷的聲音愈加篤定,她知道,魚兒已經上鉤了!“據我所知,娘娘您入宮之前,不過是溫家旁支的庶女,您的母親原本是一名侍女僥倖懷胎生下了您,直到十三歲您才因絕世容貌才受到一些重視,被老定國公選中入宮待選,入宮之初也只是個小小的美人,因爲定國公府從一開始就沒有對您抱有太大希望。乾元五年,您終於得懷,卻被當年柳妃陷害,自此再不能孕,您求到國公府爲您做主,卻被溫老夫人委婉推拒,因爲一個不能懷孕的女子早已失去所有價值!”

看着淑貴妃越來越白的臉色,餘辛夷繼續沉聲說道:“在定國公府眼中,您已成廢棋,所以定國公府會做這樣不划算的買賣,爲您一個小小貴人出頭麼?不會!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您竟然能以一己之力,除掉柳妃,再後來是雲貴人,蘭妃……一直爬到現在貴妃之位!而這一路中,公府幫了您多少?您的好妹妹,我的好繼母又幫了您多少?現在,您距離皇后一位只一步之遙,只要定國公府拉您一把,就能把你送上那九重之天。但是……”餘辛夷嘆惋的搖搖頭。

若是沒有溫氏、餘惜月以及定國公府這些瓜葛,餘辛夷其實是佩服淑貴妃這樣的女人的,一個女人在深宮多難,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而淑貴妃僅憑一人之力,贏得皇上的寵愛,榮寵不衰從小小美人登上貴妃之位,差一步便是鳳臨天下!這樣的女人,無論她心腸如何,都是值得敬佩的。

只可惜,她們是敵人!

淑貴妃的臉色越來越青,寶石鑲嵌的假指甲深深刺在掌心,呵斥道:“閉嘴!”她沒想到當年那些秘辛,這個小丫頭竟然會知道,往日那些不堪竟被赤/裸/裸的扒開來,淑貴妃心口一陣氣悶,若不是用力掐住宮女的手腕,恐怕都要站不穩。她側目如刀,狠狠的瞪向餘辛夷,冷笑道:“餘辛夷,這一招攻心之計,你在我面前使,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知道越多的人,越活不長!”

餘辛夷看着她被逼到發怒的眸子,笑容越來越盛:不自量力麼?我看未必吧,其實,你淑貴妃早就動搖了吧。餘辛夷眨了眨眼,極爲嘆息道:“對了,我差點忘了,此次您經沈太妃遇刺之事,被陛下懲罰後,國公府似乎正在旁支裡挑選女兒送進宮呢,恐怕此事您並不知曉呢。”

淑貴妃的面色徹底青了,若不是顧着形象,恨不得親自來撕爛餘辛夷的嘴!“你果真是巧舌如簧,想離間本宮與國公府,你以爲本宮會信?!就算被禁過足又如何,陛下已經洗刷了本宮的冤屈,並且隆寵更盛從前!”

餘辛夷垂着睫,不動聲色的一笑:若真是如此,淑貴妃又何必故意特意擺出來?這身華貴的貴妃服制,這滿頭奢華極致的頭飾,這故意鋪張的鸞駕,與其說擺給別人看,不如說擺給她自己看!其實,她早就心慌了,淑貴妃是聰慧的女子,怎會看不出陛下只是在補償她,但是隔閡已經產生,疑心一旦生起,便再難根除!且這些年不斷有新的美人送進宮,淑貴妃再美也有美人遲暮的一天……

她淺淺搖頭,一聲嘆息:“娘娘您信不信,自有老天來慢慢證明給您看,至於到時候您還能不能力挽狂瀾,便是未可知了。除掉我,雖然娘娘得一時之快,但是我是被娘娘的宮女傳來的,若是我在此發生什麼意外,尚書府必定要向娘娘討個說法!經上次沈太妃遇刺事件後,您身邊幾位親信恐怕已經逐漸倒戈了吧,過去尚書府您可以不放在眼裡,現在——我相信,娘娘是最聰慧之人,自然知曉有些賬怎麼算!”

“你敢威脅本宮?!”淑貴妃鳳眸驀地撐大,撐大得幾近難看,胸口氣得上下起伏,聲音已接近失控尖利,“本宮就算在這裡殺了你,也大抵只要說一句:你對本宮不敬,企圖謀害本宮,別人再不敢說半個不字!”

淑貴妃越是盛怒,餘辛夷就越是沉冷:“那麼貴妃娘娘,請動手吧!宮裡有千萬種折磨至死,卻不會被查出半點痕跡的法子,比如萬根冰針刺穴;再比如,將人全身骨骼折斷,不會流一滴血,卻可以讓人在漫長的痛苦中,一點點走向死亡,最後大不了做出假山跌死的假象……或者扔進蛇坑,嚇得人苦膽破裂而死,不過一定要事先拔了蛇的毒牙,否則可會留下證據。”

餘辛夷一條一條的說着那些死法,個個惡毒無比,彷彿她早就嘗試過,那樣的淡然,然而聽在人耳中卻毛骨悚然!她卻已經保持笑容:“只要您做好準備,我死後,尚書府追究起來,皇上動怒之後,您的貴妃之位究竟還保不保得住!”

淑貴妃最在乎的,不過是她十幾年經營得來的貴妃之位,那麼,她就用這個軟肋來要挾她!辛夷篤定了,淑貴妃就算再恨她,也比不得她那苦心經營的貴妃之位,來得重要!

淑貴妃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恨恨的瞪着餘辛夷,半晌後,忽然笑了,笑得無比溫婉,似乎又變回了原本那個雍容高貴的淑貴妃娘娘:“餘辛夷,你的確夠聰明,夠大膽。我給你一個選擇,死,或者來幫我!”

聽到此餘辛夷心底一笑:她最喜歡以命一賭,而她這次,又賭贏一回!餘辛夷擡了擡眉,似乎對淑貴妃的話相當感興趣,勾脣道:“哦?那請問娘娘,若是臣女幫您,您能允臣女什麼好處呢?”

淑貴妃看着她臉上近乎天真的單純,心底冷笑:就算再聰明,也就十六歲,如何能抵擋權勢的誘惑:“我知道你厭惡惜月,那麼,你何不搶走原本屬於她的三皇子正妃之位?這絕對是對你所恨之人最大的報復。一旦三皇子登基,將來你就可爲後!”她自認爲,這樣的誘/惑並不小,而餘辛夷一個小丫頭,絕對抵擋不住!

餘辛夷臉上果真露出嚮往的表情:“真的麼?”隨即她眼裡又閃過防備,“娘娘別忘了,我有八皇子,而八皇子身後還有皇后,相比於三皇子,似乎八皇子登基的可能性更大吧。”

然而那防備非但沒讓淑貴妃憤怒,反而覺得餘辛夷動心了,否則,她不會如此剖心置腹,老實坦白跟八皇子的關係!世上本就有一種人,叫“自以爲是”,而淑貴妃似乎恰恰是其中一個!

“就算你嫁給八皇子又如何,你無定國公府爲傍,且在餘府又不受寵,至多隻能爲八皇子側妃。但是三皇子就不一樣了,正妃與側室,到底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清楚!”淑貴妃確信這世上誰也抵擋不了對報復的渴求,以及對權勢的欲/望,志得意滿的彎了嘴角:“當然,能滿足你這一點的,這全天下,只有本宮!”

餘辛夷深深思忖之後,皺着眉有些懷疑道:“辛夷乃一介小小臣女,如何能肯定娘娘沒有騙辛夷?”她眼底閃過濃重的猶豫,卻毫不遮掩的顯示出她欲/望的野心。

淑貴妃冷蔑的一笑:“怎麼,你信不過本宮?”

餘辛夷不語,眼中卻是滿滿的不信任,許久後才緩緩道:“若是娘娘真心允婚,便請娘娘給臣女一個信物,否則辛夷必不會信!”

還真是個冷丁子!淑貴妃瞧不上她那副殫精竭慮的模樣,隨手褪了一枚戒子下來,輕嘲道:“好,本宮便給你一個信物。”

接過那枚七寶戒子,餘辛夷低着頭抿脣一笑,恭敬道:“多謝娘娘。”

看着淑貴妃轉身而走,那金黃色華貴的曳地宮裝長裙,上面繡着朵朵牡丹纏繞着八尾金鳳,銀線繡成的流雲在行走中,彷彿活的一般。

餘辛夷緩緩擡起頭,眸中閃過一絲冷光。

她會讓淑貴妃知道,錯過了這次殺她的機會,以後,可再也沒有了!

看到餘辛夷完好無恙的重回到女賓席,溫凌萱竟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溫大夫人即使拉住溫凌萱,阻止了她的失態。

溫老夫人冷冷的凝向餘辛夷,重重一哼!這丫頭,算她命大!

溫氏則瞬間握緊了拳頭:餘辛夷沒死,說明……淑貴妃那裡出了問題!這辛夷這個賤人,怎麼次次這麼好命!

而坐於溫氏身側的餘辛夷,則眨了眨眼,無比天真無辜的說道:“母親,您怎麼瞧上去臉色甚爲不好的樣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你死了我纔會舒服!溫氏心底幾乎失聲尖叫出來,但面上卻只能拼命壓制,再壓制!強笑道:“我沒事……”

餘辛夷這才放心了些:“母親沒事便好,咱們府裡惜月已經病了,若您再病了,可真真讓女兒擔心呢。”

溫氏臉色一變,心口幾乎立刻一痛,狠狠閉上眼睛,嘴裡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大姑娘有、心、了。”

歌舞昇平罷,十二位容貌身段極佳的舞姬蓮步輕移退開,永和公主拍了拍手,笑道:“多謝各位貴客今日到訪,今日宴會主要是爲沿海受災漁民募款,以解災民燃眉之急,請各位慷慨解囊。”

在座都是高門國公府,即便是爲了顏面,也斷沒有瑟縮的道理,紛紛募捐,捐千兩紋銀者有之,捐前朝價值連城的名畫者亦有之,直到溫凌萱起身,從丫鬟手裡接過一隻紅漆鑲金的錦盒,當衆打開,當盒子打開的剎那,所有人都爲之側目,發出驚詫的讚歎聲。

溫凌萱得意的掃了周圍一圈,道:“我要捐的,就是這個!”

只見那錦盒之中,竟是一尊價值連城的羊脂白玉觀音!這觀音雙眸輕閉,眼帶慈悲,直鼻小口,神態端祥和藹,手捏蘭花,輕握佛珠,栩栩如生,彷彿默唸着普世救度的經文,線條簡潔流暢帶着飄逸之感,彷彿騰於雲霧之上,氣質更是超凡脫俗。在場有識貨的人,立刻驚歎一聲,認出此物:“這不是前朝皇宮中丟失的那尊碾玉觀音麼?”

這世上玉觀音極多,名貴者也不乏,但是哪一樽也比不上這件!這件碾玉觀音乃前朝大家馮漠北收山之作,從採玉到繪圖到雕琢再到最後的成型,足足花了十二年之久!傳聞有人出價一萬兩黃金馮漠北都沒賣,最後被皇家看上,馮漠北竟因捨不得而拒了皇家,最後馮漠北突然被告發窩藏逆黨,滿門抄斬,而這尊碾玉觀音則被充公收入了皇家寶庫。這一宗案件便成就了史上“懷玉之罪”的由來!

而這件隱世了百年的寶物,今日竟得以見天日,叫人如何不驚!立刻有人讚歎起來:“果然是定國公府大小姐,出手真是闊綽啊!”

“是啊是啊,這樣的寶物價值連城都不爲過,溫凌萱小姐竟然捨得捐出,真是心善啊,還生得如此美貌,不知以後哪家貴公子,或者皇子有幸得溫小姐爲妻……”

接受着衆人的讚歎豔羨甚至是嫉妒,溫凌萱眼睛朝着餘辛夷輕蔑一掃,道:“不知道辛夷姐姐,你要捐什麼?”她自信餘辛夷絕沒有碾玉觀音這樣的寶貝,所以她特特的當衆提出來,專門爲了給她難堪!徹底將餘辛夷的氣焰打壓下去!敢跟她定國公府作對,簡直不自量力!

果真,衆人的目光掃到餘辛夷身上。

餘辛夷微微一笑,道:“表妹這樣的寶貝當世也找不出第二件了,我可沒有。”

溫凌萱得意的冷笑一下,鄙夷的望向餘辛夷。在她眼裡,餘辛夷渾身上下都冒着寒酸氣,根本不配跟定國公府相提並論!

卻見餘辛夷繼續道:“我有的不過是個救助災民的法子,不知公主殿下嫌不嫌棄。”

救助災民的法子?永和公主聽了突然來了些興致,全場捐的不過是些金銀罷了,提救助的法子倒是第一件,她立刻道:“什麼法子?”

餘辛夷突然將一杯酒倒在小桌子,只見那琥珀色的酒液立刻傾灑了一桌,辛夷指着桌上的酒道:“若此桌爲沿海漁民,這杯酒,便是洪災。沿海地區地勢偏低,一旦海浪颶風便亦吞沒城鎮,造成數以萬計的災民死亡或者流離失所,前朝最大一次洪災,竟造成數十萬災民無家可歸,最終形成重大動、亂,前車之鑑不得不防!今年災害可捐款救濟,但若年年如此,再富饒的疆土也無以爲繼,因此,唯有建立海堤防止洪災纔是上上之計,當然,堵不如疏,同時可在沿海建立大壩,乾旱之時可蓄水以解內陸之旱,而洪澇之時亦可放水解災。而現下無家可歸的災民,亦可派去建壩修堤,同時也可防止災民暴動,豈不一舉數得?”

這法子前一世洪災之時,景北樓十八位謀士絞盡腦汁想出,最後憑着這計得了滿朝讚歎,皇上也自此對他青眼有加。這一世他還未提出,恐怕是在等最有利的時機,但是——餘辛夷心底一笑:這次他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任何能報復景北樓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永和公主聽了竟是眼睛發亮,她不是平庸女子,未出嫁時就連文帝也贊過她聰慧,只是沒想到餘辛夷一介臣女竟然有如此智慧,立刻撫掌道:“妙極!本宮這就命人將此計呈給父皇!餘大小姐聽說上次便智解旬國扶蘇丞相棋局,今日一睹風采,果然不一般!”

在場的人,有些聽得一知半解,有些則是醍醐灌頂,都對餘辛夷側目而視,讚歎不已。衆人看看謙虛鎮定的餘辛夷,再看看剛纔驕傲的站出來獻寶,得意非常的溫凌萱則顯得譁衆取寵,極爲浮誇了。

溫凌萱一口銀牙狠狠咬起,簡直想掐死這個搶走她風頭的,餘辛夷!

餘明琪則激動的望向餘辛夷,眼裡滿是崇拜欣喜。而老夫人則不動聲色的望了那邊面色不佳的溫老夫人一眼,淺淺的彎起嘴角,冷蔑一笑。

募捐之後,永和公主便請各位貴賓花園賞玩,待半個時辰後用宴席。涼亭之中,溫凌萱怒得幾乎要眼睛冒火,該死的餘辛夷!從沒有人敢讓她丟過臉面,果然是個賤人!徹徹底底的賤人!

餘子俊在一旁道:“表姐,你想整餘辛夷怕是不簡單,我姐姐被她害得現在在家中禁足,母親更是被她氣得吐血,她可是命帶災禍,一出生就剋死她親生母親,表姐你還是少惹她,以防……”

餘子俊看似在勸解,實際就是在激怒溫凌萱,果見溫凌萱冷哼一聲,道:“你們怕她,我纔不怕!”她纔不信,這餘辛夷有三頭六臂!讓祖母、姨母們如此忌憚她,興師動衆的要置餘辛夷於死地,在她看來簡直沒必要,今天,她就要爲姨母跟惜月表姐出口氣!順便讓她們看看,她溫凌萱的能耐!

餘子俊爲難道:“還是別,聽說八殿下與她很是親密,甚至爲了她跟沈太妃起過爭執!她很可能是未來的八皇子妃啊!”

“什麼?!”溫凌萱立刻撐大了眼睛,她是定國公府這一代唯一的嫡女,精貴非常,祖父早就有意將她許給某位皇子,謀求新皇登基的功臣,延續定國公府百年的興旺!政治上的東西她不懂,但是她最屬意的便是八殿下。而這賤人竟然——

看來,她必要弄死這賤人無疑!

看着溫凌萱陰狠的表情,餘子俊冷冷一笑。他現在忌憚着六姨娘肚子裡那個禍胎,不敢動手,但是不代表他不能借人之手!餘辛夷加諸到他母子身上的屈服,他餘子俊絕沒有忍氣吞聲的道理!只要餘辛夷這禍害一死,六姨娘沒了保護神,那個禍胎——終究會被弄死!

所以,餘辛夷不死,絕無安寧之日!

半個時辰之後,盛宴開始,永和公主特意請來京城最有名的琴師公孫大家奏琴助興,一時間絲竹悅耳,賓客席間觥籌交錯,好一派熱鬧景象,不少貴婦們親自向公主駙馬敬酒。

溫老夫人起身道:“公主殿下,老身敬您一杯。”

身旁駙馬溫和笑道:“永和已飲三杯,不勝酒力,還是讓我代飲吧。”說罷便接過酒杯,一口飲下,衆人皆讚歎,公主夫妻伉儷情深,永和公主略低了頭,臉頰明若春桃。

可是還沒過多久,突然駙馬猛地胸口一震,竟突然吐血一口黑血來!全場頓時譁然!

永和公主當即臉色大變,扶住駙馬,大喊道:“快去傳御醫!”公主府的女官們到底經事多,立刻鎮定下來,一撥人立刻將駙馬扶進院中,府中大夫立刻前往救治,一撥人則立刻去請太醫!整個公主府一片大亂,所有人臉色都是震驚的,莫測的望着一旁惶恐不安的溫家人,這下看樣子溫家要倒大黴了!

溫老夫人面色難得的艱難,眉心深深皺起,隱隱朝溫凌萱瞪了一眼。

待太醫請來之後,永和公主終於稍稍冷靜下來,原本溫和的眸子陡然犀利,如箭般射向溫老夫人,呵斥道:“溫老夫人,這杯酒竟然有毒,你定國公府到底是什麼意思!”誰都知道,駙馬身體本就虛弱,永和公主最在意的莫過於這個駙馬,現下見駙馬竟中了毒,簡直涌起滔天之怒!

溫老夫人立刻惶然下跪,道:“老身……老身也不知,請公主恕罪……”

餘辛夷看着這一幕,陡然皺起眉頭,下意識的預感到哪裡不對。肯定有哪裡不對,溫老夫人那樣謹慎的人,怎麼可能犯這種錯?絕對有問題!

溫老夫人身旁,溫凌萱突然挺起身子道:“公主殿下,您誤會了,這杯酒並非想毒害公主或者駙馬,原本是想毒害我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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