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嬤嬤順着霽蘭的身子往下一看,剛纔坐着的凳子上一片殷紅的血跡,心更是沉到了水底。這霽蘭來了初潮,怎麼不當心,自個兒沒一點的反應。怪道會燒成這樣,怕是前面罰跪受了涼氣。
這麼一想,高嬤嬤的心更是一激靈,那跪可也是她罰的,這可怎麼是好。扶着霽蘭的手就抖了起來。
這麼一抖,霽蘭倒清醒了些,身子的變化就算是燒得糊塗,也是有感覺的。進紫圍子前面,喜塔臘氏也教過霽蘭,萬一來了初潮怎麼做。當時聽這些的時候,霽蘭是羞紅了臉。
進了紫圍子,小姐妹一個個有來初潮的,霽蘭的心思也明瞭許多,注意了許多。剛纔高嬤嬤的反應,來初潮的事,倒把霽蘭的燒給嚇退了幾分,臉上也泛起了羞澀,就是給原本就燒紅的臉壓着,看不出來而已。
霽蘭咬了咬牙,輕聲費力地說:“高嬤嬤,我自己來弄。”後面要換的衣裳和月事用的東西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高嬤嬤和着嬤嬤又把霽蘭放在了凳子上,總不能這麼髒着身子上牀,那被褥不全髒了。高嬤嬤倒是想得周到,讓人打了熱水來,侍候着霽蘭先擦洗過,換了衣裳,全乾淨了再上牀躺着。
這裡才收拾好,太醫院的院判也來了,診過了脈,說是受了風寒。高嬤嬤又特意說了句:“姑娘小,纔來天葵,要是落下毛病,日後可就事大了。”
院判又診了回脈,特意加上了婦科的滋陰補氣的藥,這才走了。高嬤嬤這裡讓人去後面的他坦處好生煎着藥,這裡自己去給貴妃佟氏回話。
佟氏聽了高嬤嬤的話,長吸了口氣,半天不說話。肚裡卻在做着文章,皇家的女人第一要緊的是能生孩子。若真是給主子看中了,不能生養,留在紫圍子裡,也沒個道理了。就算是想留下來,怕是太皇太后和太后那裡也不會答應的。更何況還有着沒有查清的事,更是得小心纔是。
“高嬤嬤,霽蘭的病你着人好生養着,畢竟也是人家的閨女,在紫圍子裡面本就不容易,若是落下個病根,也是對不起霽蘭的父母的。”佟氏溫婉地說着,只說爲了霽蘭的父母,遮掩着萬一要是主子看中的女子的事。
高嬤嬤跪那低聲應着:“嗻。奴才明白。”
佟氏似乎又是無關緊要般地道:“那件事,也還是得查清了纔好。不然這麼吊在那裡也不是事。你再把伊哈娜和內爾吉找去問問,不是霽蘭做得也不能平白冤枉了她。這事卡在她心裡,怕是病也好得慢。”
高嬤嬤明白了,這事得查,得推翻了重查。只是再去問內爾吉和伊哈娜,得怎麼問呢?
肚子裡先打了個主意,高嬤嬤這才讓把伊哈娜喚了來:“伊哈娜,上回你說的事,你再說一回。”
伊哈娜低着頭,眼珠子卻不安分着,思量着爲什麼還要自己再說一次,上回不是已經說了。霽蘭都給着了起來,聽說都得了病,怕是不行了。既這麼着,再說一回就是了。上回回去覺得沒說的話,這回正好也一道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