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心喝了幾杯酒,面色酡紅,宛如枝頭上那粉色的桃花,嬌俏可人。單手托腮靠在桌子上,另一隻手把玩在手裡的酒杯。眼神迷離地盯着慕夫人,嘴角微翹,顯然是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了。
“妹妹如何知道魏公子的?”慕夫人的聲音沒有起伏,狀似無意地問道。擡起手中的杯子,輕輕地抿了一口酒。
瀾心倒是沒有隱瞞,晃動着手裡的酒杯,眉頭微挑,低聲說道:“姐姐應該知道徐州容家吧?!”雖然是疑問,但是語氣卻是肯定的。相信跟她有接觸的人,都會知道她在徐州時,和容家之間的淵源的。見慕夫人點頭,她便繼續說道,“聽說容家跟魏公子有來往。”
“容家?”慕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手裡的杯子。略沉吟了一下,便轉移話題道,“這個魏公子倒是蠻有意思的。有人說他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偏偏公子,有人說他是一個滿臉鬍子的大叔,有人說他是一個身形佝僂、頭髮花白的老者,
更有甚者,說他是一個身形魁梧的婦人。呵呵,妹妹你說是不是很好笑?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不過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而已,居然傳來傳去,傳成了這個樣子。妹妹說說,好笑不好笑?”
瀾心拿起酒杯,略微沾了沾脣,歪頭沉吟了一下,笑着說道:“呵呵,是挺好笑的!不過,正所謂空穴不來風。或許這些人都是,或許都不是。”
“哦?妹妹這話怎麼說?”慕夫人疑惑地挑着眉頭,好奇地問道。
瀾心嘴角微翹,好笑地說道:“都是呢,就是說傳聞中的這些人,其實都是魏公子的。”見慕夫人面露疑惑,歪頭想了想解釋道,“也就是說,魏公子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羣人。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代號,那就是魏公子。”她輕輕地晃動着酒杯,慵懶地說道,“說都不是呢,就是說這些人其實都不是魏公子。嗯,也不對,應該說都不是魏公子的真面目。我倒是聽說,江湖上有種易容術,可以改變人的樣貌的。”
“嗯,妹妹說的是。”慕夫人若有所思地點頭說道。瀾心知道她的話讓慕夫人聽進去了,隨後也不再多說,只是認真的品酒吃菜了。自己只需將查到的消息,不動聲色地透露給慕夫人便可以了。玉家可以出手,震懾一下週圍的人。但不宜鬧得動靜太大,只好藉着明月樓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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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心捏着手裡的禮單,若有所思地看着上面的禮物。正是方檸從京城送過來的禮單。方夫人上次來江州參加盧顯的婚禮,回去的時候,便將方檸帶了回去。也是,京城那邊的謠言已經過去了,方檸也到了待嫁的年紀了,是應該回到京城,好好籌劃一下了。
而方老太爺的身體近來不是很好,方明遠放心不下,便將方老太爺和方老夫人接回了京城,希望京城裡的那些名醫,能讓方老太爺的身體有起色。只是方老太爺習慣了徐州的生活,身體恢復後,便和方老夫人回到了徐州。
當然了,這些不過是明面上的說法。在瀾心看來,方老太爺回到徐州,一來是兌現自己當初急流勇退,告老還鄉的承諾。二來,就是以退爲進,希望方明遠能夠再進一步。
瀾心放下禮單,端起手邊的茶,輕輕地抿了一口,笑着對柳媽媽說道:“呵呵,方檸這次的禮單竟然比往常貴重了許多。”
柳媽媽笑着說道:“是呀,若是不細看的話,還發現不出這其中的端倪呢!”“的確如此!”瀾心點頭贊同道,“這應該是方夫人的手筆。”瀾心微眯着眼睛,不由得想起在徐州時,她到方家去給方菁添妝時,第一次見到方夫人盧氏的情形。
那個時候的方夫人,溫和恬靜,雖然面上隨和,可是骨子裡卻是倨傲的。而這次在盧家再次見到時,雖然面上與以前無異,卻是親和了許多。就像這次的禮單一般,表面上沒有太大的區別,可是仔細斟酌,纔會發現,禮單比以往的要重一些。瀾心一時也說不出她的變化是因爲盧笙和盧老夫人的態度,還是因爲她現在是玉家的家主。或許兩者都有吧?!不過好在,她送了些花生過去,也不算失禮了。
“奎叔那邊都準備好了嗎?”瀾心不在糾結方家禮單上的事情了,和柳媽媽說起了遊學的一些事情。因爲有林氏的幫忙,瀾心將這次遊學的章程更嚴謹、具體了一些。這樣不但可以更好地調配人手,還可以調動每個人的積極性,讓他們覺得這次遊學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而不是那種事事與己無關,他們只是高高在上的享受者。
“都準備好了。”柳媽媽笑着說道,“當家的說了,姑娘的章程給的具體,他的心裡也有底了。不過還是不敢託大,畢竟很多年沒有出過遠門了。”
“奎叔謙虛了。”瀾心笑着說道,“雖然多年沒有走出去,但是那些經驗還是有的。只是,有些遺憾的是,奎叔是看不到青荷的孩子出生了。不過,卻是可以給孩子帶禮物回來的。”
“是呀,姑娘說的是。”提到青荷肚子裡的孩子,柳媽媽眼角的皺紋更深了,“老奴已經把小被子、小枕頭、小衣服都準備好了。青荷的孩子大約是在十月份出生,所以老奴還特意將小被子加厚了一些······”一談到孩子,柳媽媽便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怎麼也壓不下來。
“乳孃和產婆可準備好了?”瀾心笑着問道,“這些人都要提前準備好了,免得到時候慌亂。”
“姑娘提醒的是。這些人手老奴也都在留意着。老奴還想着,早些將人找全,也好看一下這些人的品行。品行不好的,是絕對不能用的。否則,受害的還是青荷和孩子。”柳媽媽細細地說着,顯然這些事情都經過深思熟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