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晴空萬里。
今天要去盧府參加宴會,一大早,瀾苑裡就忙碌開了。沐浴過後,青荷替她絞乾了頭髮,珍媽媽走進來,替她梳頭。瀾心看着鏡子裡,珍媽媽拿着梳子替她打理着那一頭長髮。抿着嘴,笑着說道:“只是去個宴會而已,竟然驚動了媽媽。”
“姑娘可是折煞老奴了。”珍媽媽笑盈盈地說道,手法嫺熟地梳理着那一頭長髮,“雖說盧家舉辦的只是一個小宴會,但這也是姑娘第一次在江州亮相,自然要仔細一些了。老奴替姑娘梳個流蘇髻吧,這樣既顯得貴氣十足,又不張揚。”珍媽媽那平靜而溫和的聲音,令人心安。
珍媽媽很快就把流蘇髻梳好了,然後用一對紫色的薔薇珠花固定住。再插一支精巧銜珠的鑲了米粒大的淡粉色珍珠的掛珠釵。低頭間,穗兒垂下來,襯得整個人更加靈動。
着一身淡紫色的長裙,袖口上繡着淡粉色的梔子花,下襬是密麻麻一排粉色海水雲圖,腰間束着丁香色的腰帶。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整個人如出水芙蓉般,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哇,姑娘今天太美了!”青荷挑簾走進來,驚訝地張大嘴巴,呆愣愣地站在那裡,一時忘記了反應。
瀾心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抿着嘴笑了。斜了青荷一眼,苦笑不得的說道:“行了,別傻站在那裡。你家姑娘每天都是這個樣子的,是珍媽媽的手藝好,還有紫衣的眼光好。今天這身衣服和這個髮型正好合適。”
“都好,都好!”青荷嘿嘿地笑着,傻乎乎地點着頭。走在門口的紫衣正好聽到了瀾心的話,抿着嘴笑盈盈地走了進來,屈膝行禮道:“姑娘,時辰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瀾心看了看屋角的沙漏,知道時間差不多了,點了點頭,便帶着紫衣和紅袖向外走去。參加這樣的宴會,到達的時間很重要,去早了,打亂了主人的安排,會讓人不喜。去晚了,人家會認爲你輕狂,不知道遵守時間。所以,不早不晚是最好的。
瀾心的馬車晃晃悠悠地行駛在街上,走了不遠,就被人攔住了。就聽有人問道:“敢問這可是玉姑娘的車架?”瀾心聽出來是平媽媽的聲音,示意紫衣挑開簾子,正好看到平媽媽恭敬地站在車邊。
瀾心微笑着說道:“原來是平媽媽呀!慕姐姐呢,她可在這附近?”
“老奴見過姑娘。”平媽媽屈膝行禮,笑呵呵地說道,“我家夫人正好過來處理點事情,老奴見姑娘的車架過來,所以就過來打聲招呼。是老奴失禮,驚擾姑娘了。”
“媽媽說的這是哪裡話?!”瀾心微笑着嗔怪道,“我倒還是要感謝媽媽呢!若不是媽媽及時出現,我還想讓人繞道到曉園,賴着慕姐姐一起去盧大人的府上呢!我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心裡難免有些緊張。如果賴在慕姐姐的身邊,好歹心裡也有點底。”
平媽媽看着瀾心車子行駛的方向,心裡暗道:真是個狡猾的丫頭。前面正好是個岔道,左拐便是去曉園的方向,直走就是去盧大人府上的。玉姑娘現在這樣說,可是讓你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的。想到這裡,又有些懊惱:自己是不是應該走到前面再打招呼,這樣的話,玉姑娘就無法自圓其說了。
這些想法在腦子裡一閃而過,面上卻是絲毫不顯,笑呵呵地說道:“沒有想到姑娘竟然和我家夫人想到一塊兒去了。夫人也說過,希望宴會上有個人搭伴兒。如果知道了玉姑娘的想法,一定非常高興的。”
真是人老成精,看這主僕二人的架勢,分明是在這裡等着自己的,卻說的這樣冠冕堂皇。笑吟吟地說道:“該高興的人是我,是我佔了慕姐姐的便宜。”話音剛落,慕夫人從對面的鋪子裡走了出來。
今天的慕夫人穿了一件天藍色的菱花褙子,象牙白的交領長裙,一條淡藍色的腰帶束在腰間,一隻如意蝴蝶羊脂玉佩壓住裙襬,整人嫵媚中透着幹練,宛如一朵開在雪山上的冰蓮花,自有一番傲骨。
瀾心微笑着擺手,招呼道:“慕姐姐,這裡。”慕夫人嘴角噙着溫和的笑容,腳步輕盈地走了過來,“姐姐的馬車還沒有過來,就委屈姐姐與妹妹共乘一輛車吧。”
“那就多謝妹妹了。”慕夫人笑吟吟地說道,走出平媽媽身邊時,主僕兩人交換了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
慕夫人上來後,紫衣拿出一個新的坐墊擺了出來,紅袖也招呼着平媽媽坐下。待大家坐定後,紫衣提起桌子上的茶壺,給二人各倒了杯茶。紅袖打開暗格,拿出了幾碟點心擺在了桌子上。
瀾心微笑着招呼道:“姐姐嚐嚐看,我府裡的點心可還能入口?平媽媽,你也嚐嚐看。”
慕夫人卻好奇地盯着紅袖打開在那個暗格看,忍不住誇讚道:“妹妹這個馬車的暗格設計的真是別緻呀!這關上暗格,一點都看不出來。”說着,擡手摩挲着身後的車壁。隨後用手輕輕地按着,“吧嗒”一聲,一個暗格彈了出來,裡面放着疊得整整齊齊的乾淨的帕子。
“哇,真是不錯!”慕夫人驚歎一聲,像個孩子探寶一般,繼續向旁邊按壓了幾下,又是一個暗格彈出,裡面梳子、鏡子以及幾盒胭脂水粉。旁邊還有幾個暗格,裝着一些衣物等用品。慕夫人探尋結束後,端着茶杯抿了口茶,擡手推了推眼前的小几,“咦?這個小几居然是固定在車上的。”
瀾心微笑着看着慕夫人一臉驚奇的樣子,笑着解釋道:“這是靠機關固定的,若是不用的時候,還可以摺疊起來,放到旁邊的架子上。這樣也可以讓整個馬車寬敞一些。”
“是嗎?真是太好了!趕緊試一下給我看看。”慕夫人迫不及待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