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璟坐在我的牀榻上不住的打冷戰,嘴脣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一雙眼卻盯着地面,不知所措的樣子惹人疼。$(n)$(小)$(說)$nns .
“喝杯熱茶緩緩。”我遞給他茶水,憋不住的笑。
他接過茶盞,擡眼與我笑眼對視了一陣,手一抖,一杯子滾燙的茶水全數潑到他手上。咣噹一聲,茶盞也落地碎了個稀巴爛。
“對、對不起。”
我瞪了他一眼,拿過帕子印去他手上茶水,輕輕撫摸他被燙得發紅的手,小聲道:“笨蛋,之前怎麼不見你害羞。你這樣子,倒好像是我佔了你便宜一般。”
玩笑話而已,葉璟聽了卻尷了一尬,急急抽回手,抱着被子往榻裡移了移,臉沒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萬惡淫爲首,惡從膽邊生。
當了一宿“雪人”的葉璟周身冰涼,我好似被個冰疙瘩鎖着,忍不住運了仙氣將他一併籠住。其實男女這個事兒吧,也沒他想的那麼複雜難堪。有情又動情,加之天時地利人和也就是水到渠成的結果。我還沒覺得什麼,葉璟卻炸了窩,弄得自己像個採了花的江洋大盜,在我面前垂頭喪氣活似個罪人,真是老實又巴交。
我騰地來開被角鑽了進去,雙手環着他的腰將他望着:“還冷嗎?我來暖你。”
葉璟全身僵硬,呼吸恨不得都停了:“你不恨我嗎?”
“恨你什麼?”
他支支吾吾道:“虞峭山那夜,我……你……我們……”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臉仍是紅了個透,我握拳輕錘了他胸口一下:“是啊,你們葉氏兄弟都那麼容易情難自禁?葉息不也因情難自禁當了爹嗎?不過卻不知他是否和你一般‘吃人不吐骨頭’!”
“我沒有!”葉璟低低爭辯,耳垂紅的像要滴血。
我往他懷裡鑽了鑽,假意嗔怪道:“沒有什麼沒有!難道你預備提褲子走人,翻臉不認賬了?”
葉璟一驚,急急攬我入懷,迭聲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一回宮我便會向阿父與母親商量娶你事宜,無論如何都要娶你。可、可我也沒有你說的那般‘吃人不吐骨頭’吧……”他的解釋越來越小聲,耳垂的紅也已然蔓延至臉上。
我靠着他的肩膀輕咳兩聲,籠袖掩去面上尬意,一本正經說道:“無妨,你們年輕的凡人體力好些也是正常……可是,你是否打小就卻母愛呀,怎地老是往我胸口上摸?也是奇怪,上回也見着了詠夫人,你娘不挺豐腴的麼,怎麼你……”
“我沒有!你哪有什、什麼胸。”葉璟又低聲爭辯,這傢伙膽兒也忒肥了些,竟然吃盡抹乾還要詆譭我。
我壞笑捏住他腰肉,悄悄傳音給他:“別激動嘛!可你說我沒胸我可是要生氣了!要不,你再看看,看看我到底有沒有!”
說罷,我便憋着笑可勁兒逗他,拉着他的手腕往我胸口扯。
葉璟攥緊拳頭,身子退到牆角,還咬着牙抵抗:“別這樣,別這樣……”
我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躲什麼躲!似你這般正經,往後怎麼跟王圖的臣下們鬥智鬥勇?”
見我笑了,葉璟終於鬆了口氣。
正好一來二去下他的身子也溫暖起來,他攥着的拳頭也鬆了鬆。
我靠到他懷裡:“天界不是你久留之地,蜀中也只怕已過了一兩年,未免葉息的孩子都能幫他提鞋穿衣,我們還是趁夜色趕緊走吧。”
葉璟握住我的手,嗯了一聲,又想起什麼似的望着我認真道:“阿塵,事情有些奇怪。我也不知爲何那夜竟會忍不住要了你,這原本與我初心相悖。可做了便是做了,我不是想爭辯,但總覺得自己是被什麼東西驅使的。”
“那你的初心是什麼?”
葉璟下了榻,一派泰然推開房門:“自然是堂堂正正娶你過門,再在屬於我們的喜榻上纏綿至天明!”
我竊笑着穿鞋:“還天明哩!”
話頭子纔將將一畢,外院的石燈便燃了,映得落雪的清荷殿火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