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恆意集團的執行總裁,宋澤峰宋先生,”其中一個高層給我們在座的所有人介紹道。
有人開始鼓掌,我也象怔性地拍了幾下手。
宋澤峰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隨後他清了清嗓子,用低沉的嗓音說:“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所以等會兒大家只管吃好喝好,不必拘謹。”
我看着他的喉結一動一動的。
他的話音剛落,掌聲又熱烈地響起來了,我身後那幾個花癡小護士鼓得特別起勁,還叫着:“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我又象怔性地拍了幾下手,心想有這個必要嗎,咱們是醫護行業啊。
宋澤峰說完便走到我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我沒正眼看他,就只覺得旁邊像是有一座山壓了下來。
那一刻,我的心不知怎麼就漏了半拍。
……
菜式陸續上來了,秘燒排骨,特製烤鴨……從早上忙到下午兩點確實餓了,我現在見什麼都覺得好吃。
但是跟領導坐一桌就是麻煩,一塊肉才送進嘴裡他們就開始敬酒,一般是敬宋澤峰。
“宋總,我敬您一杯,祝恆意集團生意興隆,蒸蒸日上!”我們林主任說。
宋澤峰一端起酒杯,在場的所有人就都舉起了杯子,我只好一邊端起杯子一邊把嘴裡那口肉使勁嚼碎了吞下。
宋澤峰的聲音低沉,嘴角有一絲笑意:“我祝在座的各位都身體健康,工作順利。”
接着宋澤峰與每個人都碰了碰,最後跟我碰杯的時候,他說:“如意,身體健康哦。”
“謝謝,我一向健康得很,倒是宋總您該注意身體了!”我有話直說。
“哦?是嗎?不過我不在意,有如意你呢,你能治好我的對不對?”
林主任見狀連忙問:“你們認識?”
我搖了搖頭,還沒說話,宋澤峰便先說了:“認識。”
“咦,怎麼認識的?”林主任又問。
我略微緊張地看着宋澤峰,看他要怎麼回答。
“有緣就認識了,”他說,我發現他對其他人的態度有點不冷不熱,唯獨對我死纏爛打。
林主任像是頓悟了一樣:“哦,應該是生意往來認識的吧?我聽說如意家的生意做得也很大,你們有錢人不是都喜歡聯盟嗎?”
我說:“哪有,我家只是一家小公司,沒有恆意做得這麼大,高攀不上的。”
說到這裡,我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宋澤峰。
不知是不是幻覺,我只感覺他的目光突然變得狠厲,待我再認真看時,發現他又恢復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目光深邃:“原來馬小姐家也是做生意的,那你怎麼當醫生了?”
“救死扶傷啊。”
“說得好,”他端起酒杯:“那我馬小姐在這個領域裡越幹越出色。”
於是新一輪敬酒開始。
……
飯後,一行人回醫院的回醫院,回家的回家,我開着自己的路虎去了“夢顫”美容院。
安妮見我進來便放下了手中的活兒:“喲,旅遊回來了?看起來面色不錯啊,從情傷中走出來了?”
安妮二十八歲左右,留着大波浪長髮,塗大紅的口紅,掛半個巴掌那麼大的耳環,是一個很有風韻的女人。
“有沒有東西吃?我先填填肚子,”飯局上就光敬酒喝酒了。
安妮從冰箱裡端出一盤慕斯:“就只有這個,卡路里挺高的你要不要?”
我接過來兩口就吃掉了。
“怎麼跟兩天沒吃飯似的?”安妮看着我狼吞虎嚥的樣子很不解。
“別提了,今天倒黴得很,”我吃完擦擦嘴便躺到了洗臉的牀上:“給我洗個臉吧,順便按摩一下全身,今天累死了,跟打仗似的。”
洗臉的時候,安妮小聲地問我:“哎,去西安的時候有沒有找刺激?“
“找了,非常刺激,而且那個刺激反射弧非常大,到今天還有一波接一波的餘力,”接着我又說:“你說,出去瘋狂一夜發現自己睡到的人是個霸道總裁的機率有多少?”
安妮給我塗洗面奶的手突然停了停,不一會兒她又恢復了動作,用調侃的語氣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上天爲你關了一扇門時,又替你開了一扇窗。”
“可我總覺得一切發生得太巧合了。”
“如果真的很巧合,那就是命中註定!”
我不再說話了,安妮正給我按摩太陽穴,美容院裡點着檀香,我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宋澤峰和我躺在一塊很大的草坪上,我們手拉着手,看着藍天和白雲。
後來,宋澤峰突然就變得青面獠牙,張着血盆大口朝我撲來。
我驀地驚醒。
我的臉已經洗好了,安妮不知道去了哪裡,我一個人躺在美容院裡,屋裡還是淡淡的檀香味,而牆上的電視機在放着《暮光之城.新月》,屏幕上打出一行字:
這種狂暴的快樂將會產生狂暴的結局,
正像火和火藥的親吻,
就在最得意的一剎那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