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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姍不好意思笑了笑,雲山愁眉苦臉地從她身邊過去,苦笑着說道:“我心情不好纔是真的。”

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一事,忙停住身,回過頭,見慧姍要走,忙叫住她問道:“你剛纔跟誰說話?別把不認識的阿貓阿狗都當成朋友。我和你說過多少次,逢人但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

慧姍怕提到韓玉露,雲山不高興,就撒了個謊說道:“回來的路上遇見鳳巧的婆家人接她回去,就和她聊了兩句,都是一個村的見面打個招呼也在常理,倒惹得你一大堆廢話。”

胡云山心裡一驚,原來她叫鳳巧,可是看着她的穿著打扮倒像未出閣一樣,而且鳳巧小時候我也見過,即使五官大變也不會變得這麼出格,難道是我看花了眼?

四月十七的早上,胡泰裕從早到晚都沒看到胡云山,就問總管胡榮福:“雲山去哪兒了?”胡榮福說:“二少爺去了河邊,這些天,他一有空就去那兒待着,看着倒像是等人一樣。不用擔心,小順子跟着呢。”

胡泰裕哼了一聲:“家裡都要開鍋了,他倒有閒心四處瞎逛。”

胡榮福一擡頭正看見胡云山緊鎖着雙眉走進院來,他趕緊對胡泰裕悄聲說道:“老爺,二少爺回來了。”

胡泰裕轉過頭看了一眼,見胡云山滿臉愁雲,明兒就是新郎了,臉上竟沒有半點兒喜氣,心裡更加生氣,他自顧自地說道:“都是做老子的狠不下心,怕隨了他的意,錯過了天賜良緣,而日後後悔,否則真想把他趕走,眼不見爲淨。”

胡云山怕他爹又像每天必備功課一樣,見到他第一句話就是誇讚韓玉露如何嫺慧,如何知書達理,他不但聽厭了,而且每次聽得都是無名火起,又不敢發做。所以見到他爹,他總是能躲就躲,今天他也不例外,剛想躲,見他爹瞪了他一眼,沒理他,負着手冷着臉,和胡榮福一起走了。

這倒把胡云山冷到了一邊,和慧姍上次談話後,他一直不相信韓玉露就是鳳巧,仍每天堅持去河邊,幻想着能在成親前見她一面,向她表述衷腸,如果真是兩情相悅,他倒想逃婚的時候,帶着她一起私奔。

一陣悅耳的嗩吶聲,伴得坐在大紅喜轎中的韓玉露,走了二十幾裡的山路,進了胡家莊。

因胡泰裕怕胡云山親自去迎娶,半路上逃跑了,只得找個託辭,讓他迎候在胡府大門外。佳紅看着一身喜裝的胡云山比一身西裝更帥氣,此時他提着長袍前襟,皺着眉頭,靠在門柱子上,無精打彩地看着轎子進莊。

胡佳紅忍不住好奇,走到他身邊問道:“二少爺是新郎倌還是看熱鬧的?”

胡云山回過頭看是佳紅,咧着嘴苦笑着說道:“我倒想是看熱鬧的,只怕沒那份置身事外的福氣。大妹妹幾時來的,今兒起就是親上加親了,別忘了多走動走動,別向以往過門不入?”

胡佳紅見他漫不經心的樣子,心裡有氣,本想斥責他幾句,一說人多勢衆,而且今天又是他大喜的日子,只得忍住。聽他含沙射影的幾句話,知道他對這門親事,並不像別人那麼上心,心裡暗暗爲玉露擔了一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