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名軍人來說,無法保護自己的百姓絕對是一種悲哀,這就像是一個男人無法保護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樣會讓我們喪失了所有的信心和尊嚴!
最初幾天小日本並沒有多大的動作,這或許是因爲他們之前開出了談判的條件而宋哲元又毫無保留的滿足了他們所有要求,他們就算沒有談判的誠意也要做出一點樣子來。所以前三天整個北平都很安靜,除了時不時會有一些日軍防區的百姓會偷偷的跑到我們防區來,其它的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雖說北平的百姓都把我們當成了漢奸走狗,但畢竟我們還是中國人,還不至於會像日本人那樣動不動就用刺刀步槍解決問題不是?而日軍對這些跑到我們防區的百姓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當然不是小日本大發慈悲,我認爲這其中至少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因爲現在正值談判時間,互相之間不適合有武力衝突,另一個更重要的,是因爲他們很清楚這些百姓跑來跑去也都是在北平城裡怎麼都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事實上這也的確是事實,有時就連我都想勸勸那些不斷朝我們防區涌進來的百姓:你們過來也是沒有用的,我們現在連自保都難了,就更別說保護你們了……
對於一名軍人來說,無法保護自己的百姓絕對是一種悲哀,這就像是一個男人無法保護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樣會讓我們喪失了所有的信心和尊嚴!或許也正是因爲這樣,我軍的士氣就像附落的直升機似的直線下降,就連我們軍訓團也不例外。可嘆我們沒有在戰場上被敵人打敗,反而在這談判桌上被那些政客給打敗了!
此時的北平就像戰爭已經結束了似的風平浪靜,甚至一些膽大的小商販已經走上街頭開始營業了。然而我卻知道,這平靜的表面下正蘊釀着一場風暴!
事情出現變化的是在第四天,這天傍晚我和戰士們正蹲在沙袋下吸着煙……話說在北平的這幾天雖說沒有打仗,但我們卻無時無刻不處於焦慮之中。戰士們都不是傻瓜,都知道這一回只怕是凶多吉少,再加上派到各個方向的偵察部隊一個接着一個的回報出現日軍,更是讓我們很清楚我軍已經處於日軍的包圍圈中。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似乎只有兩條路,一是戰死,二是投降日軍,至於第三種可能……談判成功小日本從北平撤軍,這對我們來說只是一種奢望。來自現代的我也很清楚小日本從北平撤出的時候,就是八年後日軍宣佈無條件投降的時候……
於是這種無形的壓力就壓得我們這些留守的部隊幾乎就喘不過氣來,焦慮、不安、恐懼無時無刻不在侵食着我們的神經腐蝕我們的意志,它就像困擾着我們惡魔一樣讓我們晝不能食夜不能寢,以至於軍營中接二連三的發生士兵開槍自殺的事件。許多人認爲他們是寧死也不做亡國奴,其實我們心裡清楚,他們是承受不了這種壓力!
當然,這種壓力在我們身上也是有的,我們緩解壓力的方法……就是拼命的的抽菸。
我在現代時並沒有什麼煙癮,因爲我覺得抽菸是件很無聊的事,所以我寧願把抽菸的錢用於買兩瓶飲料或是逛逛網!然而到了這時才發現,原來香菸還真***是好東西,它至少還能讓我在這緊張而壓抑的氣氛中輕閒個半分鐘!
“排長!”陳大力叨着煙半眯着眼說道:“咱們難道就這樣等死了?沒路可走了?”
“我說你煩不煩哪?”我沒好氣地應道:“你這話都不知道問了多少遍了,我要是有辦法還用得着等到現在?”
我說的這是實話,儘管我知道歷史,但卻對當前這個局面束手無策:小日本已經在北平城內,城外則到處都是日軍的伏兵,現在只怕是神仙也迴天無力了。不過史上還是有一個團成功的從北平突圍而出,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個幸運的團就是我們軍訓團。
“形勢的確不容樂觀!”李文喜也嘆了一口氣皺着眉頭說道:“聽說昨晚又有三名弟兄自殺了,我還聽見有些人在偷偷商量着投降日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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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聲點!”老班長打斷了李文喜的話道:“這種事說不得的,越說就越糟!”
聽着老班長的話我也覺得有道理,在部隊裡最怕的就是這種耳耳相傳然後達成一種消極共識。這就像是童話小說《皇帝的新裝》裡說的,當皇帝穿着“新裝”走上大街時開始所有的百姓都在讚歎這“新裝”有多美,直到有一個小孩無意間說了一句:“皇帝什麼也沒有穿”……
現在的我們似乎就處於那種即將崩潰的狀態中,怕的就是有人最先捅破那層紙!
從這一點來看,老班長顯然要比我們這些剛上戰場不久的新兵要老成得多,而且也比我們有更強的承受能力。
“砰!”的一聲槍響,驚得我和戰士們趕忙丟下菸頭抓起步槍就朝對面望去。
對面陣營中轉出兩名日軍罵罵咧咧的朝我們走來,但是我很快就發現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我們,而是雙方陣營之間的幾個百姓……
那幾個百姓看起來像是一家人,丈夫、妻子還有兩個孩子,他們應該是想趁着天色漸黑日軍吃晚飯的時候混過防線到我們這邊來,然而很不幸的卻是被日軍給發現了。於是丈夫被一槍致命,小日本的槍法還是很準的,在光線這麼暗的時候還是能一槍擊中目標的腦袋,以至於妻子和孩子被嚇得啕嚎大哭卻再也不敢移動半步!
“排長!”陳大力緊張的望向我。
我知道陳大力的意思,那兩個日本兵正舉着槍接近女人和小孩,一旦她們讓小日本給抓了回去,那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我本能的反應就是要朝那兩個日本兵扣動扳機,但老班長卻一把將我的步槍給按住了……
“排長!打不得!”老班長說:“這是日軍防區的事,咱們管不了!”
“狗屁!”陳大力罵道:“這是咱們中國人的事,這是咱們中國的土地!”
我冷靜下來一想,也覺得老班長說的有理,我們現在動手只怕是馬上就給了小日本推翻談判的藉口,那後果也許不堪設想……於是就咬了咬牙下令道:“全體都有,沒有命令不準開槍!”
“排長……”
“服從命令!”陳大力還想與我爭辯,卻被我一句話給頂了回去。
“誒!”陳大力狠狠一拳砸到了面前的沙袋上。
我也不想這樣,但我卻又不得不這樣!這時的我只感覺心裡就像有幾把刀在不停地絞着,簡直就比死了還難受,如果可以的話,我恨不得就代替那個女人和她的兩個幾歲大的孩子去死。然而我卻不能……
我不忍心看那母子三人就這麼落入到日軍手裡,於是就從戰壕中縮回了腦袋收起了步槍。但眼不見並不能讓我心不煩,因爲就在離我僅僅十幾米遠的地方,就是女人和小孩因爲極度恐懼而變形的哭泣以及小日本張狂的笑聲。
而我身爲一名軍人,一名中*人,在這時候卻是什麼也做不了!
“啊!”這時對面傳來女人的一聲驚叫,接着就是衣服被撕裂的聲音和小日本極度下流的笑聲,我很快就明白了那意味着什麼,於是想也沒想探出腦袋伸出步槍照着一名日軍的身影就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槍響震驚了所有的人,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那一刻靜止了,只有我槍口下的那名日軍搖晃了一下身子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癱倒在地上。
“弟兄們!咱們跟鬼子拼了!”我一聲狂吼就迅速拉動槍栓照着另一名鬼子又是一槍,實在不是我槍法好,而是這兩名鬼子過於自負以爲我們不敢開槍,以至於他們距離我連他臉上的鬍子都看得清清楚楚,這麼近的距離就算是我這個沒開過幾槍的新兵都能百發百中。
“跟鬼子拼了!”戰士們也狂吼一聲舉起手中的武器就朝日軍扣動了扳機。
對面的日軍一個個都坐在戰壕上看熱鬧,哪裡會料到我軍突然發難,於是一個不及防之下只一排子彈就被我們打倒了十幾個,其餘的趕忙趴下身子哇哇怪叫着往回爬。
“動作快點!”我一邊朝對面扣動着扳機一邊朝身旁吼道:“馬上把老鄉給我救回來!”
“是!”幾名戰士縱身一躍就跳出了戰壕朝那母子三人衝去。
然而這時日軍也已經反應過來並在戰壕上架起了步槍,他們的槍口最先對準的就是在兩軍陣營之間的那幾個目標,這其中也包括那母子三人……見此我不由一嘆:終歸還是救不了她們!
然而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那幾名前去救援的戰士不約而同的猛撲上去將那母子三個壓在了地上,他們那是在用自己的身體保護百姓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