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上有裝備卻不會用是很可悲的,這就像是一個餓久的人看着滿桌的美食而不能吃一樣痛苦,我們十五團就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就比如說我們從小鬼軍火庫裡繳獲的迫擊炮,還有那三十幾門山炮,甚至是我們手中的擲彈筒好多戰士都用不清楚。
我還記得幾天前,我們就因爲對裝備不熟悉而在迫擊炮炮戰裡吃了大虧。應該說我們這個團現在的裝備程度已不會比日軍差,甚至只要我們願意要比日軍裝備好都能輕鬆做到。但很明顯的一點是,一支部隊需要的不僅僅是裝備,還要有素質有協同。
如果我們一直呆在戰場上,我想整天都要面對死亡的我們很難有時間和機會熟悉這些武器,不過的休整的這幾天給了我們一次很好的機會。
當然,這些工作都是教育長做的。他是“教育長”不是?說通俗點就是教官頭,他沒兩把刷那怎麼還能被稱作“教育長”。
所以我們退居二線時除了第一天晚上好好的休息了幾個小時外,連夜就在教官的命令下進入了風風火火的訓練。訓練的主要科目是熟悉手中的各式武器,重點是擲彈筒。
對於這一點我覺得教育長的考慮很多,因爲我們對繳獲的各種武器就是擲彈筒爲陌生。不是嗎?三八式步槍其實沒什麼好教的,畢竟我們以前用的也是拉栓式步槍,除了重量和長度不一樣外其它的基本沒什麼區別。至於輕重機槍嘛,機槍手自己折騰下就會了,那玩意操作起來並不困難,重要的是怎麼配置火力。至於迫擊炮……應該說這東西是有點專業的,比如怎麼瞄準而且還要實彈射擊之類的,所以就算讓我們沒日沒夜的學也不大可能打得準打得,所以教育長很明智的直接向宋哲元要了一批會打迫擊炮的老兵過來組成了一個由三十五門迫擊炮組成的炮兵部隊。
麻煩的就屬這擲彈筒,這玩意連個瞄具都沒有,如果說可以不用的話戰士們也省得麻煩去擺弄,偏偏這玩意又是對付人海戰術的利器……要知道它其實就是拋手榴彈距離的延伸,一般人在戰壕裡拋手榴彈五、六十米了不起了,而且還不一定會有什麼準頭。可是用擲彈筒這玩意卻可以把手榴彈拋到兩百米的距離,如果掌握得好的話還是想拋哪就拋哪,甚至還可以用其壓制敵人輕重機槍的火力……
有跟小日本打過仗的**對這一點都深有體會,特別是在這近距離的巷戰,我軍不管是輕機槍還是重機槍往往只是打上一串彈就要轉移陣地,否則的話小鬼的手榴彈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了過來……現在我們知道這其實就是擲彈筒,它的射程雖是不遠卻可以在很大的程度上的彌補這時代拉栓式步槍火力不足的問題,特別是這武器還可以大面積的裝備步兵,這無疑在進攻和防守上都是有很大的用處的。
本來我以爲自己抱着一把狙擊槍就可以不用跟戰士們一起學習擲彈筒的使用了,然而教育長卻不這麼認爲,原因是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二連的連長按教育長的說法就是,我身爲一名連長應該跟戰士們一起訓練並熟知各種武器的作用,也只有這樣ォ能好的在戰場上指揮。
被教育長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還真是,如果我連這擲彈筒或是迫擊炮等武器能發揮什麼作用都不知道,那在戰場上還談什麼指揮呢?於是我也就從彈藥箱裡翻出了一支擲彈筒跟戰士們一起練習。
“這玩意叫啥?那個擲彈筒……”
給我們講解擲彈筒的是一個老炮兵,是個東北人,姓張,戰士們都叫他張老,扯起話來就活像那小瀋陽。據說以前就在張學良手下幹過炮兵,各種口徑的炮都打過,所以這擲彈筒對他來說就是小意思。
“我看這玩意吧”張老把手上的擲彈筒翻來覆去的端詳了一會兒,就眯着眼睛說道:“跟迫擊炮也沒啥區別嘛,咋打?要我說哈,把炮彈塞進去不就得了唄?至於打滴準不準,那就得看個人造化了,多打打就準了唄”
聞言我和戰士們不由愣住了,就連站在一旁的教育長也愣住了。
“張國ォ”教育長沒有好氣朝張老使了使眼色道:“你倒是多說幾句,說說自己的經驗教教別人怎麼打啊”
張老很無奈的晃了晃腦袋:“教育長,這不是我老張想留一手,俺這手活……全都是練出來的,都是手上的功夫,你就是搜光我的腸也找不出半點東西來啊”
教育長聽了聽這話也覺得有理,要知道這時代的兵特別是像張老這種軍閥出生的兵,他們那是大字都不識一個,哪裡還會懂得什麼原理什麼方法的,他們之所以能打得準全都是靠炮彈練出來的。換句話說,就是他的那身本領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於是教育長也只得無可奈何的擺了擺手讓張老下去。但很明顯的是,這節課不能就這麼寥寥幾句告訴戰士們要想打準就得多練就矇混過去,於是教育長的眼光在人羣中掃了一圈,接着就在我身上定了下來。
見此我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不會又是我吧,我可是對這玩意一竅不通……
但不管我願不願意,教育長還是朝我揚了下頭:“方連長,你來說說吧”
“譁”的一下,在我手下的那班兔嵬的帶頭下,全團的戰士都鼓起了掌。於是我也就只得趕鴨上架的走上了講臺……
然而我還是有些爲難的說道:“教育長,這玩意我也不會啊……”
“隨便說幾句”教育長把話筒轉向我,隨手把那支擲彈筒遞給我道:“說起來,我們全軍都能換上了的裝備,你方連長功不可沒,把你的經驗和想法說出來跟戰士們分享下吧”
“是”我只得無奈的接過擲彈筒站在了講臺面前。
抓着手中的擲彈筒正感覺有些不知說什麼好時,突然想起在高中時學過拋物線……話說這炮彈打出去的曲線不就是拋物線嗎?正好這裡本來也就是讓張老講課用,旁邊就有粉筆背後就是黑板。
於是我想了想,就抓起粉筆在身後的黑板上隨手劃了一條拋物線說道:“我認爲不管是迫擊炮還是擲彈筒,打出去的炮彈軌跡都是一條拋物線,弟兄們都知道……我們在以四十五度角射出的炮彈能達到遠,也就是差不多擲彈筒的射程兩百米。發射角如果是高於四十五度或是低於四十五度,要麼就因爲角度過大拋物線過於彎曲,要麼就是落地時間過短使得炸點往兩百米內收縮……”
我一邊說着一邊在黑板上劃出了以各種角度發射的拋物線,接着就指着這些拋物線說道:“所以我認爲,我們應該先學學拋物線的知識,然後再利用這些知識來計算以各種角度射出的炮彈的炸點,並以這些角度來練習而不是全憑手感和經驗,這樣有方向有目標的訓練ォ可以在有限的時間內做和好”
“說得好”我話音剛落戰士們全都不約而同的鼓起掌來。
十五團的戰士大多都是學生兵不是?這拋物線的知識對他們來說還不是很難理解的,倒是那些老兵一個個都聽得稀裡糊塗的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
教育長帶着讚賞的目光走到我跟前道:“看不出來啊剛ォ還說不知道說什麼不是?這一說就語出驚人了這樣吧,既然你都說了,就乾脆再跟戰士們說說這……拋物線。”
“這個……”我不由一愣,接着馬上挺身說道:“報告教育長,我們連有一箇中央大學的高材生,我覺得這問題還是由他來講合適”
“哦,也好”教育長欣然應允,似乎對我這種謙虛和樂於引薦他人的態度十分讚賞。
只是他哪裡會知道,我在現代雖說也是一名大學生,然而那些拋物線的公式還有什麼離心率啊基本方程之類的,我是早都有忘得一乾二淨了,如果再要往下說只怕就要當場出醜了。
李文喜很就被叫上來講了一堂課,李文喜這個高材生還真不是蓋的,他也知道我們團的戰士雖說都是學生兵,但其中有許多人都是初中生,如果講得太深的話很難理解同時也沒必要講得太深,畢竟咱們的目的是打仗不是?又不是要考大學。於是他就簡單的說了幾個公式教會戰士們怎麼以角度和初速來計算大慨的炸點。
這對戰士們來說就很有用了,因爲知道怎麼計算後……戰士們似乎只需要大慨的估算下敵人的距離,然後就可以計算出角度朝敵人發射出炮彈……
當然,在戰場上根本就沒有時間讓我們拿着筆和紙慢慢算,這就需要我們通過實彈訓練來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