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到江夢珊,那就是個意外,江夢蝶並未放在心上。她心裡的東西太多了,江夢珊如何,都和她沒有關係了。
晚飯,見小舒多準備了一副碗筷,江夢蝶詫異:“錦繡王妃要過來嗎?”
“是我!”易涵印從外面進來,衣服竟然換了,不是黑色的,而是白色的,還是那種特別白的白色。
平時看他穿黑衣服看慣了,他猛然換上這種耀眼白衣,即使是晚上,看的也分外扎眼。他皮膚本就不黑,穿着這白衣,更是稱的他膚色發亮,眉眼看的比白天還要分明,好看。
江夢蝶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心裡還有個疑惑,他怎麼捨得換其他顏色的衣服了。
“好看嗎?”易涵印還在她面前轉了一圈,似乎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江夢蝶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愣神了,她該站起來,呵斥他出去的。可時機似乎過去了,因爲易涵印已經坐在了她身旁,還看着她笑:“娘說我總是穿黑衣服,不好看,所以我就換了個顏色的衣服試試。你若是覺得不好看,明天我就換回來。”
“關我何事。”江夢蝶悶頭,她都什麼意見還沒有說呢好吧。
“娘說你喜歡穿白衣服的男子,是這樣嗎?”
原來是安慕錦說的啊,江夢蝶不答腔,往旁邊挪了個位置,又把小春和小舒叫進來服侍。
小春和小舒知道躲不過,進來一會兒,兩人都說肚子痛,急忙走了。江夢蝶再叫其他丫鬟,竟然沒有一個搭腔的。
江夢蝶惱了,把筷子一放,正要起身,易涵印一把按住她:“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吃飯,那我走就是了,何苦爲難那些丫鬟們?”
“說的好像我是惡主子似的。”江夢蝶哼了一聲,他知道她不自在,又爲何要來呢。
易涵印真的走了,江夢蝶也沒有自在到哪裡去,反而連剛剛的食慾也都沒有了。
入夜,依然是聽着那首鳳求凰入眠。
每晚聽着鳳求凰,江夢蝶都能睡的特別香。
這樣的情況維持了一個多月,某天江夢蝶無意和小春說起了這件事。
晚上有人吹笛子嗎?小春納悶極了:“小姐你該不會出現幻覺了吧,昨晚沒有人吹笛子啊?”
“估計是你睡着了,沒有聽到。”江夢蝶不以爲意,這段時間她聽這首曲子都聽習慣了,若是哪天晚上聽不到,估計她還會失眠呢。
“不會啊,每天晚上我都比小姐你晚睡,要是真有人吹笛子,我肯定能聽到。小舒,你聽到了嗎?”小春問小舒。
小舒搖頭:“的確沒有人吹笛子。”
這下輪到江夢蝶納悶了,她悄悄問了其他幾個丫鬟,也都說沒有聽到有人吹笛子。
可每晚的笛音都會在她耳邊響起,她耳朵又沒有問題,那麼大的笛音應該不會聽錯。
當晚江夢蝶留了個心眼,等笛音一響起,她就出去找那個吹笛子之人。
能把笛音單獨吹進她耳裡的人,除了易涵印沒有其他人。她怕易涵印不承認,所以她要抓現形的。
這段時間,她和易涵印一直平平淡淡的。準確的說是易涵印太忙了,有時候忙的幾天見不到人影。不過他一回來,必定會到她這裡來。
易涵印是忙,是忙的江夢蝶見不到他人影,但他每天都是見到江夢蝶了。只不過江夢蝶睡着了,不知道而已。
桃園到菊園的距離並不算遠,可一曲鳳求凰也不長。江夢蝶緊趕慢趕,等她到了菊園,鳳求凰也快接近尾聲,而她也困的不行。
屋頂上的易涵印看到她來了,忙停了吹笛子,飛到她面前:“你怎麼來了?”
江夢蝶打着哈欠,雙眼盯着他手裡的笛子,又擡頭瞪着他,話還沒有說一個哈欠又出來了。她太困了,真的困!
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腿也快站不住了,她伸手想扶什麼,手往旁邊抓了兩下什麼都沒有抓到。易涵印看她困成這樣,心疼的抱着她道:“我想讓你每晚都能睡個好覺。”
“能不能睡個好覺不用你管,你不要再在……啊……”又是一個哈欠,江夢蝶的哈欠還沒有打完,人就睡着了。
易涵印抱着她,低頭笑了又笑,真想留她在這裡住一晚。可想到這裡是老九的住處,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把她送回去了。
江夢蝶一覺醒來,人還是在桃園,她才放下心來。
但想到昨晚的事情,她什麼都還沒有說就睡着了,真是丟人。
洗漱完畢,她讓小舒等會再擺早飯,她先去一個地方。
當她氣勢沖沖的到了菊園,易涵印沒有看到,卻收到了他留給自己的信。信上說他這幾天可能不在京城,晚上不能吹笛子給她聽云云。
不吹笛子正好呢,她也不想再被迫睡覺了。她把信疊好,心裡又失落落的,還有些擔心。這時候離開京城,不知道是去做什麼事,會不會有危險?
在大順和蒼域的荒地之間,兩國都有將士把守,但人數不多。據前方消息稱,有人看到蒼域那邊的人數,一夜一夜的增加。很是奇怪,好像從天上掉下來,地裡鑽出來的一樣。
這些人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也不是從地裡鑽出來的,而是元炎偷偷用仙術帶過去的。他以爲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沒有人察覺嗎?
易涵印一得知這個消息,當夜趕去前方,趕上安在詠的十萬大軍,也秘密往荒地那邊送人。
很快,易涵印的舉動被元炎知道了,他意外的不得了,問江夢靈:“你不是說易涵印沒有仙骨嗎?爲何他也會使用仙術?”
江夢靈也懵了,她一直聽師父說易涵印沒有仙骨的。至於是真是假,她也從來沒有去證實過。不過從這件事可以看出,易涵印應該是有仙骨的。估計不是天生的,應該是師父後來造的。
“元培那老狐狸藏的夠深啊,估計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密謀這一切了。”元炎哼了一聲,他猜的沒錯,元培從江夢靈被帶回落華山就開始謀劃了。
聽別人說自己的師父壞話,江夢靈心裡到底是有些不舒服,說道:“元炎,他是我師父,對我很好,你不要這樣說他。”
“對不起靈兒,以後我不這樣說他了,我應該誇他足智多謀。”元炎抱了抱江夢靈,哄着說道。
元炎不再往荒地送人了,易涵印也就回去了,畢竟京城裡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處理。
易涵印走了七八天,江夢蝶沒有再聽到笛音,雖然不至於失眠,但是半夜老是醒。一醒就睡不着,這把她鬱悶的,弄的她每晚後半夜都靠冥思睡覺。
“小姐,王爺回來了。”小春一大早出去,看到易涵印的身影,把她激動的也忘記自己要去幹啥了,趕緊回來稟報。
“王爺回來,你高興什麼?”江夢蝶心裡高興,面上卻是一副平淡無波的樣子。
小春撓撓頭,笑着道:“這不是爲小姐感到高興嗎?小姐,你也去看看王爺吧,我看他瘦了不少,憔悴的很。”
“我又沒事找他,去看他幹什麼。你別在這裡瞎出主意,快去忙你的吧。”江夢蝶揮手趕人了,不知道易涵印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怎麼會瘦呢。
剛這樣想,一身黑衣的易涵印走了進來。
自那天他穿着白衣在江夢蝶面前出現,而江夢蝶又沒有說他穿的怎樣,第二天他就又換上黑衣服了。黑衣服穿久了,他的審美觀念都被影響了,還是覺得黑衣服比較適合他。
“蝶兒,這幾天不見,你有沒有想我?”易涵印一進來就這樣問,和離開前的他有些不同。
這方法還是從安在詠那裡學來的,安在詠說女人生氣的時候,哄不好就死纏爛打,厚臉皮。女人臉皮薄,幾次之後就吃不消,慢慢的就消了氣了。這本是安在詠惹易淑豫生氣了,哄不好用的方法,但他現在教給易涵印了。
他覺得易涵印和江夢蝶這情況,就像是易涵印把江夢蝶給惹生氣了一樣。既然哄不好,那就改變策略。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想你?”江夢蝶微微紅了臉,這麼不要臉的話他怎麼那麼自然就說出來了。
而且小春越來越會騙人了,易涵印是瘦了點,哪裡憔悴了,她看他精神好的很。
“怎麼會不想我呢,因爲我這幾天天天都在想你,而且每晚還會夢到你。蝶兒,你也夢到過我吧,是不是不好意思講出來?”易涵印厚臉皮的說道。
鑑於之前他對江夢蝶又霸道,又強勢,傷害了她很多。所以他一改之前的作風,對她很溫和,只要她皺一下眉頭,他立刻就什麼也不敢了。
但這個方法太溫和了,以至於都兩個月了,他和江夢蝶的感情一點進展都沒有。和安在詠談過之後,頓時讓他茅塞頓開。
男人對女人不能太霸道,也不能太溫和,要偶爾的用點小手段,這樣才能追到女人的心。
“你!”江夢蝶恨死了,桃園又不止是他們兩個人在,他說話時能不能別那麼理直氣壯,那麼大聲啊。
“你別說了,再說我要生氣了。”江夢蝶皺了眉頭,以往每次她這樣,易涵印就會識趣的。
可這次不一樣了,易涵印不但不識趣,反而臉皮更厚了,靠近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蝶兒別害羞,告訴我,你有沒有夢到我?”
“誰害羞了。”江夢蝶臉紅的不得了,大眼瞪着易涵印道:“你快放開我,否則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好蝶兒,你別生氣。”易涵印很怕她生氣,連忙放開了她的手。
在放開後,他捂着胸口猛咳,每咳嗽一下,臉色就蒼白一分。十幾聲咳下來,他的臉色也白成了紙。
江夢蝶看他這樣,剛剛還很氣憤他說的那些不要臉的話,現在又擔心他擔心的不得了,連忙扶住他道:“王爺,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