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凱倫不肯跟他回美國去,王子健沒有辦法,只安慰地抱了抱女兒,“爸爸過段時間還會回來,你要照顧好自己。”
“嗯。”王凱倫神情有些憂鬱。
“好了,爸爸得走了。孵”
“嗯。”
王子健轉身往外面走去,助理提着行李箱跟過來,手機響了,王子健接電話。
“健哥,我去送送你吧!”陳亞柔站在窗子前,雖然知道這個要求恐怕不會得到滿足,但還是忍不住問。
王子健道:“不用。”
他邊說邊鑽進車子裡,“我上車了,再見。”
王子健的電話就這樣淡薄地掛斷了,陳亞柔很失落,他走了,可是連個送他離開的機會都不給她蹇。
她在窗子前發了一會兒呆,然後給好朋友打電話,“中午一起吧。”
王子健去機場的路上,吳靜瑤的電話打了過來,“瑤瑤。”他的聲音又變得溫柔起來。
“健哥,出發了沒有?”
“已經出發了,我們晚上見。”
“嗯。”
王子健掛了電話,眸光望向車窗外,d城的景色,正飛逝而過。
王凱倫一個人閒極無聊,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去k歌,然後又一起去飯店用餐。
都是年輕人,吃吃喝喝,十分熱鬧。中間,王凱倫出來接電話,電話是吳靜瑤打來的,一聽到母親的聲音,王凱倫就開始心煩,幾句話就給掛斷了,然後轉身想進屋去,卻一下子撞在迎面而來的女人身上。
她約摸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膚白高挑,沉靜而文雅。
“對不起。”陳亞柔凝視着王凱倫那雙慍怒的眼睛,先開口道歉。
王凱倫哼了一聲,“下次走路看着點兒。”
陳亞柔沒有說話,卻回頭,看着王凱倫嬌俏的身形進了包間。
王凱倫,王子健的女兒,她認識,曾經在難以抑制的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偷偷跟蹤過王子健,看到過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情形。只是王凱倫並不認識她。
陳亞柔沉默片刻握着手包離開了。
經過數個小時的萬里奔波,王子健回到了他遠在美國的寓所。客廳裡亮着燈,王子健走進去的時候,在沙發上半躺半臥的吳靜瑤站了起來,滿眼亮光的向他走過來。
“健哥,你回來了。”
“沙發上等了一宿?”王子健放下行李箱,眸中擔憂地握住妻子的手,吳靜瑤一笑,眉眼溫柔,“不親眼看着你回來,我睡不着。”
她摟住丈夫的肩膀,“健哥,你不在的時候,我一晚上都睡不好。”
“我知道。”
王子健摟了摟吳靜瑤,手心輕輕拍着她的背,“等凱倫找到合適的男友,我會把公司的事情交給他去打理,到時候,我就不用這樣兩地奔波,可以一門心思在家裡陪你了。”
他拉着妻子的手雙雙在沙發上坐下,吳靜瑤把頭深深地埋進丈夫的懷裡,無限的依戀深深地留露出來。
王子健要倒時差,洗了個澡,就準備睡下了,吳靜瑤走過來,王子健拉住她的手將她拉進了懷裡,親吻她的嘴脣。
吳靜瑤熱情地迴應着他,雖然二十年的夫妻了,可是他們總是這樣,親密不夠的感覺。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王子健在書房處理了一份公務,然後和吳靜瑤手拉手的出去散步。
門外幽深的樹林,乾淨的小路,清靜的環境,當真非常適合養生。
吳靜瑤的手被丈夫輕輕地握着,兩人慢慢沿着林蔭路往前走去,邊走,邊聊着一些最近幾天發生的小事。
忽然間一隻惡狗從林子裡竄了出來,對着他們一通狂叫,吳靜瑤嚇得尖叫了一聲,緊緊地抱住了王子健的腰,王子健對着那隻狗的主人怒目而視,同時也摟住妻子,揮着拳頭用純正地美式英語對那個牽着狗的大個子美國人低吼:“看好你的狗,不然我一槍斃了它!”
看到眼前比他要細瘦得多的中國男人手腕青筋突起怒吼的樣子,美國大個子訕訕地拉緊了狗繩,“不就是叫喚幾聲嗎,又沒撲過去,鬧什麼啊……”外國大個子嘟嘟囔囔地把狗拉走了。
吳靜瑤鬆了一口氣,不由望向身邊的人,王子健也望向了她,眉心緊擰,但眸中卻有溫柔,“沒嚇壞吧?”
“沒有。”吳靜瑤搖頭,嫁給王子健,她從來沒有後悔過,即使當初拋夫棄女,她的心裡也只有內疚,但從無半分後悔。王子健抱了抱她,夫妻倆一起往前走去。
很久很久之後,當吳靜瑤知道,在他的背後,一直有另一個女人存在的時候,她難以相信,一個人/流淚到天明,並選擇用水果刀結束自己的生命。
許雲波帶着溫亦如和小蘋果一起來到了周家,這是許雲波第一次帶着妻女正式地出現在周守恆的面前。
周守恆看起來消瘦了不少,神情也有點兒落寞,許雲波喚外公的時候,他沒有迴應
tang,卻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望向了門口的小人兒。
“來,到太公這裡來。”
他向着小蘋果招了招手。
小蘋果擡頭瞅了一眼父親,許雲波點了點頭,小蘋果便走了過去。雖然已經是第二次和周守恆見面,但第一次的情景,小蘋果已經忘記了,可是周守恆記得,活到近八十歲的年紀,還就只有這個小丫頭問過他,他的母親在哪裡。
小蘋果走了過去,周守恆伸出那雙厚實的手掌,輕輕撫摸小蘋果的頭髮,又端起了她的小下頜,眉眼間就含了笑,一抹慈愛露出來,“真的很像波子。”
“當然像了,我是爸爸的女兒嘛!”小蘋果發話了。
周守恆失笑,輕揉揉小丫頭的小腦瓜,把她摟進了懷裡,“外公這裡準備了好多好吃的,外公叫人端上來給你,好不好?”
“好。”
小蘋果笑,圓圓的臉蛋像蘋果一樣,可是門牙處的缺口卻有點兒露風。
“喲,門牙掉了。”周守恆兩隻手托起小蘋果的小臉蛋來看了看她的小嘴,“不要着急,很快就會長出來的。”
“我不着急。”小蘋果爽朗的聲音說。
周守恆又笑了,“真是個鬼靈精的。”
許雲波也笑了,瞅向身邊的女人,溫亦如的眉眼間露出幾分滄桑感,他伸臂摟住了她。
“老爺子,小少爺哭,怎麼都哄不好。”
一個保姆抱着劉紗紗的兒子從樓上下來了,周守恆剛纔還滿是慈愛的臉,又沉了下去。
“抱遠點兒別讓我聽到。”
保姆忙說了聲是,然後抱着那個哇哇大哭的孩子又往樓上走去。
“等一下。”溫亦如忽然喊了一聲。
保姆停住了腳步,溫亦如走過去,保姆懷裡的男孩兒,已經有半歲了,白白胖胖的,但是滿臉淚痕,溫亦如看了,覺得這孩子很可憐,便主動抱過了那個孩子,“讓我哄哄看。”
保姆把孩子交給了她,溫亦如便溫柔地哄了起來,邊哄邊搖晃着手臂,男嬰看看這張陌生的臉,黑眼珠盯着她,竟是不哭了。
許雲波有點兒失神,想當初,她也是這樣哄着小蘋果入睡的吧!
“波子,外公對不起你,把劉紗紗弄進家,還硬把個兒子塞給你。”周守恆沉重開口,“明兒,外公就叫人把這孩子送出去,我們周家,不養別人的孩子。”
許雲波和溫亦如的眼睛齊齊望了過來。
“送哪兒去?”許雲波問。
“孤兒院,隨便哪兒,只要不在我眼前晃就行。”周守恆說。
許雲波看看溫亦如,溫亦如也在看他。
“等劉紗紗醒了再說吧!”許雲波說話了。
周守恆擡眼看了看他,用手深深地撫了撫額,沒說話。
溫亦如把嬰兒哄睡了,才交給保姆,她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周守恆把她和許雲波叫到了面前,手裡還捧着一個盒子,“這個,是你們母親留下的,現在,該是送給小如的時候了。”
他把那個盒子遞給了溫亦如,溫亦如接過,心頭忽然有些沉重,許雲波的父母在風華正茂的年紀猝然死去,對於老人來說,這是一件多麼痛心的事。
溫亦如打開那個盒蓋,裡面是一枚銀色戒指。
“我知道,這戒指的樣式老了點兒,但卻是波子母親留下的,希望你好好收着。”周守恆說。
溫亦如嗯了一聲。
周守恆沉默片刻,就轉頭和小蘋果說話去了。
“丫頭啊,告訴太公,你喜歡什麼,太公叫人買了送你。”
“我什麼都喜歡。只要媽媽不讓我每天練字就好。”小蘋果歪着小嘴用裡面的牙磕着松子。
溫亦如滿臉黑線,小蘋果又唉喲了一聲,“真費勁。”
周守恆笑說:“來來,太公幫你。”
“波子啊,給你姐他們打電話,叫他們過來一起吃飯。”
“嗯。”許雲波拿手機撥雲舒的號碼。
晚餐吃得其樂融融,望着這一桌子的孫男孫女,周宇恆眼睛裡滿是滄桑感,“時間真快呀,晃眼,波子的孩子都這麼大了。”
說話間,眼睛裡竟然涌出淚來,他忙用手帕去擦,“如果你們的父母還在,他們該有多高興啊!”
許雲波和雲舒都沉默了,小蘋果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然後就從椅子上溜了下去,繞過她的父母,來到周守恆的旁邊,“太公,別哭啊,你也想媽媽了嗎?”
周守怛心裡難受,可是又被小蘋果一句話給逗樂了,“丫頭,外公還真的想媽媽了。”
小蘋果便咧開小嘴樂起來,“沒關係的,你媽媽會到你夢裡去找你的,我要是想什麼東西的時候,我一般晚上就會夢到它。”
周守恆樂起來,把小蘋果抱上了膝,“來,跟太公一起吃飯。”
晚餐散了席,許雲波要帶着溫亦如和
小蘋果離開,周守恆說:“波子呀,常常帶小蘋果過來呆會兒,外公老了,時間不多了。”
許雲波的心頭忽然間就難過起來,他回身抱了抱周守恆,“外公,我會帶着她們母女搬回來住的。”
雲舒的眼睛裡涌出了淚,她也過去,抱住了外公和弟弟,“外公,我們也會常回來看您的。”
“我也會來的!”小蘋果跑了過來,抱住了雲舒的腿。
溫亦如一頭黑線。一屋子人都鬨笑起來。憂傷變成了歡快。
回去的路上,小蘋果一個人開了個演唱會,扯着小嗓子吧啦吧啦唱了好幾首不成調的歌兒,然後躺在後座上睡着了。溫亦如哭笑不得。
許雲波笑道:“看樣子我們的寶貝女兒,還是個小歌唱家。”
溫亦如笑,“有這樣的歌唱家嗎?”忽地又問道:“波子,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許雲波怔了一下,明白過來,回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他跟外公基因相近,應該也是周家後人,但到底是誰的孩子我也不知道。”
“你確定他不是你的?”溫亦如又問。
許雲波側頭,正看到她一臉的嚴肅和認真。
“開什麼玩笑。”他正了臉色,“我驗過的,不是。”
“哦。”溫亦如也沉默了。
許雲波道:“或許,我該去問問王子健才行。”
溫亦如詫然。
從飯店離開,王小帥開着車子,黃燕坐在他旁邊,他邊開車邊打電話給自己的秘書,“今天那份合約拿過來我看看,嗯,我家裡。”
黃燕側頭,只見王小帥已經把手機掛斷了,隨手擱在扶手格里,眸光專注地在開車,他嚴肅起來的樣子,看起來倒有幾分魅力,黃燕想。
車子進了王家大院,王小帥當先開了車門下去了,他當然不會紳士到來給她開門,黃燕自己下了車,王小帥已經進屋了。黃燕進去的時候,看到王小帥正在跟一個年輕女子說話,那女子身形高挑,相貌端莊,打扮職業,看起來像是王小帥公司的工作人員。
“你先回去吧。”王小帥接過了女人手裡的合約說。
女人點了點頭,“總裁再見。”
經過黃燕身邊的時候又跟她點點頭,算做是打招呼,然後邁着文雅的步伐離開了。
黃燕又把目光移到王小帥的身上,王小帥已經拿着合約上樓去了。
黃燕跟了上去,“喂,剛纔那女人是誰呀?”
她邊上着樓梯邊問。王小帥正捧着合約邊走邊看,此刻回了頭,似乎有點兒詫異,“秘書。”
他回了兩個字,然後又收回目光,繼續捧着合約看。
黃燕有模有樣地說:“哦,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
王小帥扭頭,目光陰沉不可思議,這到底是個什麼女人呢?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看他眉心聳動,對她的話似乎極是不可思議,黃燕不以爲然地挑挑眉毛,“本來就是嘛!”
王小帥真是無語了,他的確喜歡處處留情,但底線還是有的,這輩子也只是跟一個秘書有過曖昧,不過很快就打發她走了。
“喂,你這女人,腦子就不能幹淨一點兒?真不知道你爸媽是怎麼教育你的。”
黃燕本來已經從他身邊走過去了,此刻回身一笑,分外明朗,“我爸媽就是這麼教育我的。”
好吧,王小帥徹底無語了。
他索性不再理她了,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奇葩。世界發展到現在,估計也就產生了她這麼一個‘與衆不同’的女人。
切。
王小帥乾脆捧着合約進了書房,然後把房門啪地拍上了。黃燕根本不以爲然,哼着歌兒回臥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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