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光盡頭等你 200.日久生情2〔徐成亮番外〕 天天書吧
燈光朦朧,傾灑在張曉凡巴掌大的小臉上。她的頭髮被打溼,側躺在牀上,眉頭輕輕皺起。
徐成亮從浴室找來一條幹毛巾,小心翼翼地幫張曉凡擦拭頭髮上的水滴。他輕輕拍打她的臉頰,小聲問道:“張秘書……你還好嗎?”
然而張曉凡翻了個身,背對着徐成亮睡過去了。其實剛被他從浴室抱出來的時候,她已經醒過來了。或者可以說,她並沒真的睡過去。
此刻在張曉凡的心裡,那種尷尬的感覺根本無法說出來。他們平日共處一個辦公室,如今看到她這般狼狽的樣子,真的太窘迫了。
徐成亮沒有說話,輕嘆了一口氣,幫張曉凡挼了挼被角。他坐在牀邊發呆,不知過了多久,才起身走到窗前,掏出香菸點燃。
香菸的味道很淡,徐成亮其實沒有煙癮。不過有時候他的心情不好,就會抽一支。
昏暗中,張曉凡偷偷瞄了徐成亮一眼,高大的身影被一旁的檯燈拖地很長。他是那種看起來沉穩冷靜的男人,話不多可是一言驚人。
她裹緊了身上的被單,想起剛纔自己什麼也沒穿被徐成亮抱出來的情景,臉頰就會火辣辣的。
他什麼都看到了吧?以後兩人獨處的時候,她該怎麼辦?好尷尬啊啊啊……
恰好這時,徐成亮把菸蒂掐滅在菸灰缸裡,轉身回到張曉凡的身邊。她警惕地閉上眼假寐,心跳卻越來越急促。
張曉凡甚至懷疑,房間這麼安靜,徐成亮一定能聽到她的心跳聲。
過了好一會兒,張曉凡感覺牀的一頭凹陷下去。徐成亮就這麼安靜地坐在一旁,盯着她發呆。
最終,徐成亮打破了沉默,輕聲問道:“醒了,爲什麼不睜開眼?”
“沒有!”張曉凡脫口而出,可是話剛說出口便後悔了。她眯起眼,發現徐成亮正盯着自己,臉上含笑淺笑。
哎呀,真是窘迫到家了……還讓不讓人活呀?
“曉凡……”徐成亮輕聲呼喚張曉凡的名字,他一直稱呼她爲張秘書,直接叫她的名字倒還是第一次。可是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低沉醇厚。“你真的這麼想要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嗎?”
張曉凡搖了搖頭,咬牙解釋說:“不,剛纔的只是玩笑……你別放在心上。”
在浴室裡泡了個澡,張曉凡想得很清楚了。雖然今天開始她就滿三十歲了,可是做人嘛,順其自然就好。她就不相信一輩子都遇不上真心對自己好的男人。
徐成亮愣了愣,淺笑說:“其實你挺好的,緣分這些事情強求不得。”
三更半夜的,張曉凡只裹着一條浴巾,與徐成亮傾心夜談,感覺有點奇怪。
“我知道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真的沒關係,明天一早我就會回公司,絕對不會遲到。”張曉凡再三承諾說:“我不會因爲今晚的事情,影響自己的工作。”
徐成亮沒有說話,目光灼灼望向張曉凡,欲言又止。
“我真的沒事!”張曉凡爲了證明自己,從被窩裡爬起來,甩了甩腦袋說:“我不過是一時衝昏頭腦而已,以後絕對不會做這些蠢事。三十歲就三十歲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罷,張曉凡又覺得自己的這番說話很蠢。她怎麼老是強調自己三十歲了,而且語氣還這麼酸。
“嗯,那你休息吧。”徐成亮輕聲應答,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皺巴巴的西裝,猶豫片刻還是決定離去。
張曉凡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是鼻子感到癢癢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徐成亮的腳步停住了,徐徐回頭,不經意的一瞥卻剛好看到了不該看的地方。
因爲打噴嚏的動作過大,張曉凡身上的浴巾鬆開了,露出了白皙的雙峰。雖然她長得嬌小,可是身體卻很勻稱,皮膚一點兒也不比二十出頭的女孩差。
徐成亮的喉結一緊,身體有種異樣的感覺。也不清楚是否這些年,他身邊總是缺少關係親密的女性,還是因爲太久沒有過姓生活的緣故。雖然沒喝酒,可是他的身體卻異常燥熱。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控制力很好,可是這天晚上就像失控了一般,無論如何都壓抑不住內心深處的那團火。尤其是看到張曉凡唯唯諾諾的樣子,勾起了內心的征服和保護欲。
擦了擦鼻子,張曉凡擡起頭的時候,發現徐成亮正站在不遠處盯着自己,臉頰微紅。
“怎麼了?”張曉凡疑惑地問道。
徐成亮的心一橫,大步回到牀邊,雙手摁住了張曉凡的肩膀,聲音異常低沉。“如果你覺得我還可以,也許可以幫幫你。”
“幫我什麼?”張曉凡怔了怔,忐忑不安地問道。
“幫你破|處!”徐成亮貼近張曉凡的耳邊,含住了她敏感的耳垂,身體前火速傾壓了下去。
還沒等張曉凡反應過來,徐成亮已經扯去她身上毛巾。除了震驚,她已經想不到任何詞語形容此刻的心情。
除了剛開始的時候,張曉凡象徵性地掙扎了一下,隨後便融化在徐成亮溫柔的擁抱當中。
張曉凡從沒想過,想徐成亮這種看起來溫柔又風度的男人,在這些事兒上的瘋狂卻很嚇人。她終於感受到什麼叫痛並快樂着。
是的,她是個正常的成年女人,也會有七情六慾。
這一刻的瘋狂對於張曉凡來說,就像久旱逢甘露,就像乾柴遇上烈火,根本無法阻擋她的燃燒。
夜微涼,室內一片旖旎。
第二天清晨醒來,張曉凡感覺自己還在夢境當中。可是當她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腰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感覺是那麼的真實。
回頭看過去,徐成亮俊朗的臉容近在咫尺。他睡得很熟,眼睫毛就像一把小扇子,安靜的臉容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
回想起昨夜的激|情,張曉凡就會忍不住紅了臉頰。她身體的某處仍舊有些腫脹,雙腿也痠軟得難受。
可是,她卻有種無言的滿足感。
睡了男神到底有什麼感覺?張曉凡覺得,自己就像中了福利彩票頭獎那麼亢奮。可是當那股興奮的感覺慢慢冷卻下來,她卻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一個問題。
昨夜徐成亮會這麼做,是不是因爲太久沒有碰女人了?還是他純粹爲了助人爲樂,幫她還了這個小心願而已?
正當糾結的時候,耳邊響起了沙啞的男聲:“早上好。”
張曉凡一愣,羞澀地看了徐成亮一眼,小聲迴應說:“早……”
“你要洗澡嗎?”徐成亮坐起來,抓了抓劉海,聲音慵懶而性感。“等會兒一起吃早餐,然後回公司。”
一切就像例行公事般,張曉凡聽不出他與平日在辦公室裡的表現有什麼不同。她的心微微一抖,輕輕點頭回應說:“你先洗吧……我再躺會兒。”
“好。”徐成亮從被窩裡爬起來,就這麼旁若無人地尺裸身體往浴室的方向走去。裡面很快傳來“唰唰”的水聲,張曉凡獨自坐在牀上,腦袋一片空白。
沒過多久,浴室的門被推開了,徐成亮只圍着一條浴巾便走了出來。他一邊擦頭髮,一邊催促說:“該你洗了,再磨蹭就要遲到了。”
“哦,好的。”張曉凡的目光落在徐成亮的身上,他不是那種很誇張的肌肉男,可是身體卻沒有一絲贅肉,寬肩窄腰,看起來有點小性感。
站在浴室裡,張曉凡看着鏡子中臉色紅潤的自己,突然覺得很陌生。她的肩膀、頸脖上滿是紅色的印記,清晰地提醒着她昨夜發生過的瘋狂。
她的身上似乎還殘留着他的氣息,淡淡的菸草混合薄荷味。
張曉凡站在蓬頭下,仔細地衝洗自己的身體。昨夜就這麼睡了徐成亮,她現在的心情還是緊張的。想到等會兒出去要單獨面對他,張曉凡就會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
可是,不得不承認昨夜的感覺太棒了。張曉凡感覺自己下了地獄,然後又上了天堂。
洗了半小時,張曉凡終於慢吞吞地走出了浴室。徐成亮已經穿着整齊坐在小圓桌旁看報紙,桌面上擺放着豐盛的早餐。
“今天與唐氏開會的資料整理好了嗎?”徐成亮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說。
張曉凡在小圓桌上坐下來,發現今天的早餐是小籠包和豆漿,心情頓時變好。“嗯,昨天已經準備好了。”
“上季度的盈利報表呢?”
“也準備好了。”
“嗯。”徐成亮這才放下報紙,改爲掏出手機開始查看每天的財經資訊。“我後天要去紐約,你幫我訂機票。”
張曉凡咬着小籠包差點噎着,不解地問道:“後天去紐約這麼急?”
“嗯,分公司那邊有些事情解決不了,我要親自走一趟。”徐成亮一邊撥弄手機,心不在焉地說。
張曉凡再也沒有心思吃小籠包了,情緒也變得有點低落。徐成亮爲什麼要這般急着去紐約,難道想要逃避昨夜的事嗎?
可是張曉凡並沒有說些什麼,也沒有說要求徐成亮負責之類的話,難道他後悔了?
“還有……”徐成亮垂下頭,目光有點飄忽。“昨晚的事,對不起,是我沒控制好。”
話音剛落,張曉凡的臉色徹底拉黑了。徐成亮現在低聲下氣向她道歉,到底是什麼意思?怕她纏住他不放,逼他娶她嗎?
還是擔心張曉凡會冤魂不散,每天纏住他?
無論是哪一個原因,張曉凡都覺得很委屈。她昨晚真的沒想過要與徐成亮發生關係,明明是他先提出的,現在道歉的也是他,弄得她好像倒貼似的討厭。
強忍着沒有發脾氣,張曉凡低頭把手裡剩餘半個小籠包塞到嘴裡,冷聲說:“沒關係,就當昨晚的事沒發生就行。”
雖然張曉凡一把年紀,但她還是有尊嚴的。都是成年人了,她絕對不會像某些女人那樣跟男人睡一次便要生要死,非君不嫁。
“嗯。”徐成亮微微一笑,盯着杯中的咖啡發呆。
這一天,除了公事以外張曉凡沒有與徐成亮多說一句話。她的心情很煩躁,卻因爲前一天早下來積壓下來的工作,不得不加快速度處理。
臨下班的時候,徐成亮把張曉凡叫進了辦公室,把接下來的工作交待了一番。
“我這次去紐約,大概半個月纔會回來。”徐成亮擡頭看着張曉凡,感覺她今天怪怪的。“公司有什麼事,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張曉凡輕輕點頭,抱住文件夾問道:“沒其它吩咐?那我先出去做事。”
說吧,張曉凡就要轉身離去,卻被徐成亮叫住了。
“等等……”徐成亮彎身從抽屜裡拿出鑰匙,遞給張曉凡吩咐說:“這是家裡的鑰匙,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幫我打理一下陽臺上的花。”
張曉凡接過鑰匙,雖然心裡不是很高興,卻並沒有拒絕。因爲之前徐成亮偶爾出差也會把家裡的鑰匙給她,幫忙打理花草之類的。如果這次拒絕,會顯得她很小家子氣。
“嗯,我知道了。”張曉凡小心收回鑰匙,淡淡地說。
頓了頓,徐成亮又問:“今晚有空嗎?一起吃晚飯吧。”
張曉凡還氣在心頭,直接拒絕說:“今晚沒空,約了人。”
“哦,那下次吧。”徐成亮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些什麼,低頭繼續審閱手中的文件。
這一次,徐成亮在紐約待了一個多月。這段日子以來,張曉凡除了每天勤勤勉勉地工作以外,生活與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
自從在酒店離開以後,徐成亮和張曉凡心照不宣地沒有提及當晚的事。他們每一次的視頻通話或者短信,都是關於工作上的事。
張曉凡甚至認爲,那一夜不過是夢一場。像徐成亮這種男人,又怎會看得上自己這種老女人。
所以相親還在繼續,張曉凡並沒有因爲一時的失意而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在她的心中,從哪裡跌倒就應該從哪裡站起來。
徐成亮回國的那天,張曉凡剛好感冒發燒了。她的身體向來很好,大概是這段時間工作太忙的緣故,缺少鍛鍊抵抗力也下降了。
所以當徐成亮打電話給張曉凡的時候,她還在醫院裡排隊繳費。醫院裡人滿爲患,她帶着口罩腦袋昏沉,接電話的時候語氣也不太好。
“喂……”
“你怎麼了,聲音怎麼這麼沙啞?”徐成亮問。
“感冒了,在醫院。我已經安排司機去機場接你了,今天週末可能會堵車,你再等一會兒吧。”張曉凡心不在焉地說,沒等徐成亮回答,已經掛了線。
人太多,張曉凡被擠到角落裡。每次生病的時候,她都是獨自一人在醫院裡排隊繳費,要是年紀大一點走不動了,會不會死在家裡也不會有人知道?
每次想到這裡,張曉凡就會感到很心酸。
繳費以後在輸液區裡輪候,張曉凡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昨夜睡得不好,她不斷地打瞌睡,沒過多久就睡過去了。
也不清楚睡了多久,張曉凡突然驚醒,發現自己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擡頭一看,她發現徐成亮正坐在自己的身旁,一臉倦容。
“醒了?”徐成亮的聲音沙啞,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
“嗯。”張曉凡小心地坐起來,發現已經打完點滴了。“你來了很久?”
“嗯,接到電話就趕過來了,我猜你會在這間醫院。”徐成亮拉了拉張曉凡身上的外套,柔聲說:“我送你回去吧。”
張曉凡也不矯情,輕輕點頭:“好。”
張曉凡的單身公寓就在醫院旁邊,當初看中這裡也是因爲小區的配套設施方便。回到家裡,她迫不及待往沙發上一躺,啥也不想幹了。
太累了……
徐成亮之前也來過張曉凡的小公寓,對這裡的一切尚算熟悉。他挽起衣袖,一聲不吭走到廚房裡,開始忙碌起來。
小睡了片刻,張曉凡便聞到了粥的清香。徐成亮脫掉圍裙,把滾燙的瘦肉粥捧到茶几上,提醒說:“吃點粥再吃藥。”
“謝謝。”張曉凡的肚子也餓了,毫不客氣地爬起來開始喝粥。徐成亮就這麼坐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盯着她。
不知過了多久,張曉凡終於把粥喝完,徐成亮才把藥都摳出來遞給她:“吃吧。”
吃過藥,張曉凡拖着疲倦的身體往臥室裡走去,還不忘吩咐徐成亮說:“你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鎖門。”
“好!”
這一覺,張曉凡睡得很踏實。可是朦朧之中,她好像聽到客廳裡有動靜。可是藥效發作了,她怎麼也爬不起來。
這種聲音持續了很久,到最後臥室的門被打開了,徐成亮提着洗衣籃走了進來。他嫌棄地把梳妝桌上的衣服往籃子裡丟,還不忘抱怨說:“怎麼能亂成這樣?”
翻了個身眯起眼,張曉凡發現徐成亮正在幫他整理房間,忍不住問道:“你還沒走嗎?”
徐成亮愣了愣,回頭看着張曉凡解釋說:“你家裡太亂了,我幫你收拾一下。”
“沒關係,我病好了再收拾。你剛坐長途飛機回來,一定很累了。”張曉凡有氣無力地說。
可是徐成亮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一邊往籃子裡丟髒衣服,一邊訓話:“沒事,再弄一會兒就好。”
張曉凡知道,徐成亮有輕微的潔癖,這點從他一塵不染的公寓就可以看出來。
忙碌了一個下午,徐成亮終於消停了。可是他累得滿身是汗,很自然地走到浴室裡洗澡。出來的時候,他的身上只圍着一條浴巾,走到張曉凡的牀邊坐下來,伸手探視她額頭的溫度。
“好像退燒了。”徐成亮自言自語地說。
張曉凡從睡夢中醒過來,還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待她看清楚徐成亮尺裸上身的時候,嚇得睡意全無。
“你……你怎麼用我的毛巾了?”張曉凡皺起眉頭問道。
徐成亮一邊擦頭髮,一邊解釋說:“換洗的衣服在車子裡。”
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讓張曉凡感到無語。“我的意思是……你怎麼在我家洗澡了?孤男寡女的很容易讓人誤會。”
徐成亮盯着張曉凡許久,才苦笑說:“睡都睡過了?你現在纔跟我說這個?”
哦,原來他還記得自己睡過她。
張曉凡扯了扯嘴角,嘲弄說:“睡過又怎樣了?這裡是我家,你待在這裡不太方便,趕快回去休息吧。”
可是徐成亮卻沒有理會張曉凡的說話,掀開被子躺下來,從身後抱住她輕聲提醒說:“別說話了,我很累,一起睡。”
“可是……”
“有什麼等睡醒了再說。”徐成亮把張曉凡抱得更緊,閉上眼再也沒有說話。
大概因爲生病的原因,女人都會變得特別脆弱。張曉凡突然不希望徐成亮離開了,她想要在生病的時候有一個可以依靠的懷抱,就像現在這樣。
第二天醒來,張曉凡發現徐成亮已經不再身邊了。剛走出臥室,迎面而來是魚肉的清香。
徐成亮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瘦肉魚片粥和小籠包。看到張曉凡走出來,他的臉上浮起了燦爛的笑容。
“早餐都準備好了,吃吧。”
張曉凡從來不知道,徐成亮的廚藝這麼好。瘦肉和魚片很嫩,粥也很可口。最難得的是,他還準備了小菜。
“今天感覺怎樣?”徐成亮問道。
張曉凡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淺笑說:“退燒了,今天可以回公司上班。”
然後,兩人沒有再說話,安靜地享用豐盛的早餐。末了,張曉凡剛想起身收拾碗筷,卻被徐成亮阻止了。
“我來吧。”他麻利地把碗筷都收拾好,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這麼一來,張曉凡都感到不好意思了。這些日子以來對徐成亮的氣,也瞬間消失。她走到他的身旁,想了想還是決定問清楚原因。
張曉凡不喜歡玩曖昧,昨晚徐成亮留在這裡過夜,幫忙收拾還準備早餐,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對她只是玩玩,用得着這麼較真嗎?
有時候,張曉凡真心不明白徐成亮心裡在想什麼。
可是還沒等她開口,徐成亮已經搶先問道:“我看你不太會過日子……要不搬到我那裡去吧。”
“搬到你家?”張曉凡的嘴巴張得老大,不容置信地盯着徐成亮,半響才問道:“徐成亮,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徐成亮也不急,一邊認真地洗刷,一邊輕聲解釋說:“睡都睡過了,要不我們同居一段時間試試看,如果合適就結婚吧。”
此刻的張曉凡,腦袋就像被錘子狠狠砸了一下,“嗡”一聲便炸開了。“你……你說什麼?結婚?”
“嗯。”徐成亮有點驚訝張曉凡的反應,輕皺眉頭問道:“我們的年紀都不小了,不是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不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可是……這也太快了吧?”張曉凡結結巴巴地說,整個人都不淡定了:“我還沒做好心裡準備。”
徐成亮擦乾淨雙手,倚靠在洗手檯上,淺笑說:“張曉凡,我們認識多久了?”
張曉凡想了想,小聲應答:“差不多……三年了吧。”
“三年時間,你瞭解我了嗎?”徐成亮又問。
張曉凡點了點頭,垂頭盯着自己的拖鞋不說話。“認識三年,不代表就能瞭解對方。”
徐成亮輕輕摁住她的肩膀,高大的身影擋住了窗外透進來的陽光。“那你對我那天晚上的表現,滿意嗎?”
想不到徐成亮說話如此直白,張曉凡的臉頰頓時紅了起來,輕輕點頭,不敢與他對視。
“嗯,以後還會更好的,懂嗎?”徐成亮彎下身,輕輕在張曉凡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這一吻,徹底讓她淪陷了。
曾經有人說過,女人一輩子應該有一段感情,不求結果,只求在最美好的年華愛得徹底。張曉凡的初戀姍姍來遲,卻並不代表愛得不徹底。
其實她比很多女人幸運,一直不放棄追逐愛情;三十歲的這年,她遇到了畢生的摯愛。也許沒有轟轟烈烈的糾纏,卻有着讓人心安的暖意。
就這樣,張曉凡搬到了徐成亮的公寓,開始了同居的生活。
徐成亮比想象中的還要細心,把張曉凡照顧得很好。工作以外,他是個很宅的男人。週末和假期都窩在家裡看看書,聽聽音樂。
剛剛好,張曉凡也是性子安靜的人。她不喜歡熱鬧,休息的時候幾乎不上街。
有時候,徐成亮會陪張曉凡到超市逛街。兩個人肩並肩推着購物車,精心挑選新鮮的蔬果,以及肉類。
同居以後,張曉凡才發現自己的口味與徐成亮很相似。每次一起逛街購物的時候,她都會有種錯覺,與徐成亮認識不止三年。他們就像一對老夫老妻,生活節奏放得很慢,盡情去享受屬於週末的悠閒時光。
偶爾徐成亮也會帶着張曉凡出席私人派對,以及同學聚會。上週末他甚至把張曉凡帶增城的老家,正式把她介紹給家裡人。
徐爸爸和徐媽媽都是大學的退休教授,性格溫和對張曉凡也很滿意。一頓飯下來,徐媽媽偷偷把張曉凡叫到房間裡,把一隻玉鐲子送給了她。
“徐媽媽,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手下。”張曉凡連忙拒絕,卻被徐媽媽一把抓住了。
“收着吧,我看着你心裡就歡喜。阿亮的眼光好,找到像你這麼懂得持家的女朋友。”徐媽媽笑靨如花,牽着張曉凡的手說個不停。“前幾年阿亮的那場意外,都快把我們嚇死了。如今看到他願意交女朋友,我才放下下來。”
想起那次意外,張曉凡仍然心有餘悸。就差一點點,徐成亮就沒了。大概也是那場意外以後,他的性子纔會變得這般古板清冷。
可是,只有張曉凡才知道,其實徐成亮這人一點兒也不古板。想起每天晚上他熱情如火的樣子,她都會感到臉頰一紅,真是羞死了。
生活過得平靜如水,張曉凡和徐成亮的感情在日益相處中逐漸升溫。他們畢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不會像年輕人那般衝動。
張曉凡甚至覺得,其實這樣子挺好的。她很享受被徐成亮照顧的感覺,因爲他會安排好一切,家裡的大小事務都無需她去操心。
有一次半夜接到張媽媽的電話,說張爸爸暈倒了。徐成亮二話不說,三更半夜陪張曉凡感到家裡,揹着張爸爸從六樓下來趕到醫院。
除此以外,徐成亮還聯繫了最好的醫生給張爸爸看診。因爲送醫院及時,張爸爸只是輕微中風,並沒有生命危險。
直到這一刻,張曉凡才知深刻地感受到,過往認爲自己足夠堅強不過是錯覺。當很多突發事情來了,她也會手足無措。
曾經,張曉凡很羨慕林夕夢與詹佑成的感情。他們經歷了生死,轟轟烈烈的,最終收穫了圓滿。
可是現在她覺得,與徐成亮這種平平淡淡的感情其實挺好的。她不要生離死別,只希望能這麼簡簡單單走下去,直到白頭。
她不介意徐成亮不懂浪漫,也不介意他當初提出同居的理由。如果有一個男人願意照顧你,體貼你,把你的家人視作自己的家人,證明他心裡是愛你的。
某天晚上,張曉凡與徐成亮窩在沙發裡看電視。電視劇很無聊,是那種劇情老套的狗血劇。結局講述男女主角重逢以後結婚生子。
突然,徐成亮轉身對張曉凡說:“今天好像是你的排卵期。”
張曉凡正在吃蘋果,咬了一口扭過頭盯着徐成亮,許久才點頭回應說:“嗯,好像是的。”
“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要不我們今晚試試能不能懷上。”徐成亮奪過張曉凡手上的蘋果,咬了一口才滿意地說:“嗯,蘋果很新鮮,下次多買一些。”
張曉凡愣了很久,才小聲問道:“可是……我們還沒結婚。”
徐成亮慢悠悠地把蘋果啃完,才展開手臂抱住張曉凡,提議說:“要不我們明天先去拿證,等明年初春再辦酒席,那時候你爸應該康復得差不多了。”
張曉凡想了想,覺得挺有道理的。初春不冷不熱,穿婚紗剛好,而且半年時間準備也足夠了。
“嗯,好吧。”張曉凡應答。
沒有鮮花,沒有戒指,也沒有下跪,就這樣張曉凡答應了徐成亮的求婚。
很久以後每次當張曉凡回想起來的時候,都感覺自己很虧。可是徐成亮總會厚臉皮地提醒她說:“怎麼會虧呢?嫁給我以後,我的存款、股票和房子你都佔一半,雖然算不上豪門,這輩子也能衣食無憂了。”
每當這時,張曉凡就會託着下巴沉思,其實徐成亮說得沒錯呀,她好像還賺了呢!
並非每一段愛情都會轟轟烈烈、至死不渝,畢竟那些催人淚下的故事,大多數存在於小說裡。
像徐成亮和張曉凡的故事,就是大部分人的縮影。我們在對的時候,遇上了合適的人,往往就這樣牽手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沒有愛恨交纏,只有細水長流。
有一種愛情,叫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