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沉默爆發2
“我不喜歡回答任何假設性的問題,有些事實不用糾結太多,按這裡去走就行。”詹佑成把中指按在我心臟的位置上,解釋說:“萬物歸心,做你想做的。”
說完,他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處,即使隔着衣服,我仍然能感受到心臟強而有力的跳動。
那處似乎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深情地呼喚:聽見嗎?我在爲你而跳動。
有那麼一瞬間,我的眼淚就要控制不住溢出。天色漸暗,殘陽的最後一絲餘光灑在詹佑成的側臉上,柔和了他深邃的五官。
在往後很長的一段日子裡,每當我回憶起這天傍晚與詹佑成躺在沙灘上的情景,都會觸及心底處的那片柔軟。
我閉眼深呼吸,鼻尖纏繞着海水的鹹味。“我知道了,就當我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回去吧。”詹佑成抱着我坐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提醒說:“這次是你走回去,還是讓我背?”
我拾起散落身後的鞋子,拍了拍詹佑成的背脊說:“你揹我。”
詹佑成笑着彎下身,讓我伏在他的背上。我貪婪地輕嗅他身上熟悉的菸草味,感覺每一下的呼吸都帶着無法言語的痛。
你知道嗎?這是我最後一次伏在你的背上。如果還能有機會再見,我希望與你的位置是肩並肩,而不是永遠落在後面的仰望。
從這夜開始,我和詹佑成的關係看似和好如初,可是暗地裡的波濤洶涌,我卻沒有表露出來。
衣櫃的一半位置已經清空,張笑挪出地方把我的衣服全部掛了進去。裡面大部分是詹佑成讓人給我準備的新衣服,吊牌和價格還沒剪去,每一件都是價格不菲的限量版。
他還吩咐張笑幫我準備了一張梳妝桌,各式化妝品一字排開,首飾裝在一個深藍色的天鵝絨盒子裡。
臥室裡的大書架,也增加了不少女性雜誌和言情小說。甚至在公寓裡我來不及看的自考書籍,他都讓人收拾好帶過來了。
廚房重新整理了一番,多了烤爐和烘焙用品。詹佑成說,學做甜品能讓人的心情變得愉悅,希望我每天都能保持好心情。
我不再抗拒張笑給我準備的燉湯和補身的食物,調整好每天的作息時間,多休息少發怒,心情也自然好了起來。
詹佑成很忙,每天在我醒來前出門,幾乎到我睡着了纔回來。不過他兌現了早前的承諾,給我一張無額度的附屬卡。信用卡刻着我的名字,聽說是專屬的定製卡,背景是一片日落黃昏下的沙灘。
至於什麼時候才能解除禁足,他沒說,我也沒有問。有些事情心照不宣,這種溫馨甜蜜的日子,我相信很快就要倒頭了。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我換上了一條真絲睡裙。深藍色,顯得我的皮膚更加白皙。坐在梳妝桌前,我把劉海夾起來,仔細檢查額頭上的傷口,發現疤痕還是挺深的。
“果然毀容了。”我嘆氣說,輕輕用手指按了按,發現新長出的肉有點扎手。
“別老是用手指戳,有細菌傷口會長不好。”詹佑成剛回來,一邊扯領帶一邊笑話我:“留着這個疤痕也好,給自己一點教訓。”
我不服氣地趴在梳妝桌上,無聊地玩弄手中的香水說:“難看,不喜歡。”
“我不介意。”詹佑成站在我的身後,伸手把我頭擡起來,嘴脣貼在我額頭的傷口上。“今天在家裡都做了些什麼?”
我仔細回憶,豎着手指頭開始彙報:“早上吃過早餐看了一會兒報紙,看了半小時就在沙發上睡着了。中午吃了張笑做的壽司,味道很好。下午回臥室午睡,扒了你的書看了幾頁,太無聊就睡着了。醒來以後到花園澆花,好幾盤蘭花都枯萎了,不知道能救回來不。”
這段日子以來,我的生活過得很平靜。每天不是睡覺就是吃飯,身體也慢慢恢復起來。
“晚飯呢?張笑給你準備了什麼?”詹佑成拿起搭在我肩上的乾毛巾,拍了拍肩膀示意我坐起來。
“晚飯吃張笑做的家鄉小炒,味道很贊,改天你回來吃飯我學了做給你吃。”我瞄了一眼鏡子中的詹佑成,發現他神情專注,撩起一小撮長髮慢慢擦拭。
“嗯,忙完這幾天我儘量早點回來。”詹佑成心不在焉地說,臉色似乎不太好,目光散煥。
我咬了咬嘴脣,試探性地問道:“萬利……萬利的合同好了嗎?
“嗯,差不多了。”詹佑成沉着臉,默默放下手中的毛巾,走到窗臺前掏出香菸點燃。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海灘上,高大的背影在我的眼中看來,有種說不清的落寞。
我走過去奪走他手中的香菸,掐滅在菸灰缸裡,責備說:“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萬利改變主意了,股份從最初談好的百分之八,提高到百分之十。兩個點,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詹佑成倚靠在窗前,眸光黯然。
我的心一抖,老秦的臉容在腦海中浮現。他曾答應幫我離開詹佑成,難道已經開始準備了嗎?
其實有一件事我始終想不明白,爲何詹佑成會對海港城這個項目如此重視。按理說商業和房地產並不是他擅長的,隔行如隔山……
“你花這麼多經歷在海港城的項目上,是否有特殊的原因。”我心平氣和地問道。
詹佑成愣了愣,嘴角慢慢浮起了一絲笑意,彎身抱住我反問說:“爲什麼這樣問?”
雖說這個項目能成功,詹佑成就能一夜成名,躋身海市的商業大腕。可是這個項目的資金投入大,風險極高。凡是都有雙刀刃,如果不能成功,就會功虧一簣,甚至搭上全部的身家。
“以你的性格,不會這麼急着投資這種大項目。雖說誠信前幾年的盈利可觀,可是同一時間投入這麼大筆的資金,風險也大。我知道與老秦的合作是關鍵,因爲萬利的技術投入,帶來的不僅是資金還有名氣。”我把自己所知曉的消息全盤托出,末了還忍不住哄說:“詹總,我的分析怎樣?”
他颳了刮我的鼻尖,嘲弄說:“看不出來你的分析能力還不錯,批准你辭職誠信豈不是虧了。”
我笑了笑說:“詹總過獎了,其實這都是從徐經理的話中總結出來的。前段時間我不是跟着他嗎?他可喜歡給我洗腦呢。”
“徐成亮?”詹佑成這才笑着說:“他的能力很強,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這次的海港城項目,他是主力。”
我抱住詹佑成的胳膊,撒嬌說:“我很少聽到你稱讚別人,怎麼不誇誇我?”
詹佑成樂了,大手在我的身上游移,最後落在我的下巴上,反問說:“讓我誇你什麼好呢?”
“誇我長得漂亮、身材好、性格好都可以呀?”我被詹佑成抱得太緊,小腹剛好貼在某處。身體與身體之間的摩挲,讓小詹詹甦醒過來。我尷尬地想要推開,他卻把我抱得更緊,低頭堵上了我的脣。
“你呀……什麼都好,就是活兒不好。”詹佑成勾脣曖昧地笑說,把我壓在玻璃上,扣住手腕高舉過頭
他的呼吸溫熱撲面,充滿了男人的荷爾蒙氣味。看得出來他忍了很久,眼中佈滿壓抑不住的情AA欲。
我咬住嘴脣,有些膽怯地往左邊挪了一點,想要乘機逃離。可是詹佑成反應及時抱住我的腰,咬住我的耳垂低聲笑說:“把你養胖了很多,它卻瘦了。”
說着,他握住我的手往小腹下伸去。觸及的那瞬間,我的手就像觸電般抽開了。
“我很累了……傷口還有些痛……呵呵……”我試圖矇混過關,可是詹佑成可不是一個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我感覺他的體溫開始飆升,胸口火辣辣的壓在我的背脊上,就像火燒過般灼熱。
當我做好心理準備迎接他的強行進入時,他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壓住我背脊的力度突然鬆開,詹佑成一臉挫敗地抓了抓額前的劉海,沉着臉說:“嗯,那你早點睡吧。”
說完,他轉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很快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我的身體幾乎癱瘓在原地,愣了許久才意識到詹佑成並沒有強求。爬上牀躺好,我才發現心臟“砰砰”地跳個不停。
那天被詹佑成按在浴缸裡的情景歷歷在目,我到現在仍然心有餘悸。這個男人太情緒化了,前一刻暴躁,下一秒可以抱住我說些肉麻的情話,比人格分裂還可怕。
我暗自下了決心,務必儘快讓詹佑成對我放鬆警惕,然後聯繫老秦計劃接下來的事兒。要是打草驚蛇,以詹佑成的性格一定會把我折磨至死。
半小時後,詹佑成從浴室裡走出來,裸AA露上身只穿着一條黑色的悠閒褲。牀的另外一頭突然下沉,他的雙臂隨即纏了上來。
“睡吧,如果你不想要,我不會再勉強你。”詹佑成自言自語地說,身上薰衣草的清香鑽進了我的鼻腔。
不知道是心虛的緣故,還是白天睡得太久。我在詹佑成的懷中朦朦朧朧睡過去了,一夜淺睡,天沒亮就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