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說定,不考慮那兩顆毒藥,雙方從敵對化爲盟友,彼此說話能客氣些了。
炎杲貌似心大,居然開始討好渁競天,西炎的風土人情歷史傳說侃侃而談,他人長的好,聲音也好聽,講故事一波三折,渁競天聽得津津有味不時點頭稱讚請教個一兩句。
衛同可打翻了醋罈子,恨不得拿馬糞糊炎杲一臉,他想去搗亂,又被水匪們隔開。
水匪們:還沒成親呢,就想管天管地管寨主,你小子是想被踢出局吧。
衛同沒辦法,只好時不時將目光化成刀子往炎杲臉上身上戳。
童老頭給他擠眼色:“原來你是倒插門啊。”
衛同惡聲惡氣問他:“你這老臉老皮的,倒插門有人要你嗎?”
童老頭氣得摔胳膊,呸了一口:“以色伺人,反以爲榮。”
衛同梗着脖子罵他:“連色都沒有,有臉活着。”
氣得童老頭心裡罵他一輩子當男寵活該被壓。
第二日到了時辰,炎杲立即拿出藥來吃掉。童老頭的藥發時間比他晚一個時辰,當時給喂毒時,順帶也塞了一顆緩解解藥,童老頭沒吃到那個苦頭,看着天色,手上就猶豫了猶豫。
那毒藥真有那麼可怕?
下一刻,童老頭想罵娘,這分明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彷彿肚裡的內臟腸子長了嘴互相啃噬,這不是活人能受的住的。
肚子太疼,童老頭叫着滿地打滾,都沒法去拿藥丸吃。
還是炎杲給他餵了,才又站起來,再看向渁競天,便是深深忌憚。
老實了一會兒,童老頭來談買賣:“這種藥,大王賣不賣?小老兒很感興趣,想買些回去研究研究。”
渁競天微微一笑:“祖傳的,不賣。”
任憑童老頭說破了天,開價十兩黃金一顆她也不賣。要是烏婆婆知道自己把她“送”的藥轉手給別人,她能讓她十八層地獄一夜遊。
童老頭悻悻,眼珠子亂轉,顯然是在打別的主意。
渁競天看眼炎杲,相比之下,少年是多麼的稚嫩無害啊。也就這一想,皇帝生的兒子,從來就沒簡單的。自己等人不是奔在爲他殺兄的大道上嗎?
一行人來到西炎大皇子駐軍附近的小鎮上,雖然是外族人的面貌,但帶着車隊,還有西炎人在隊伍中,倒沒多招人注意。
炎杲主動攬了吸引大皇子出來的差事,只因渁競天對他玩笑了一句。
“我們去把人弄出來做掉,以後你這皇帝可來的太輕鬆了,記着我們的情啊。”
炎杲臉上便掛不住了,跟童老頭嘀嘀咕咕半天決定自己當餌。
也是運氣好,或者是大皇子買兇殺弟弟的戲碼太多。聽得有人真拿着炎杲的人頭來,大皇子帶了兩個親隨就出了大營。
當然,也是因爲就在大營邊上且是對着西炎國土的內側,大皇子才一時輕了心。
大皇子:輕什麼心?本王大軍在此,何人敢挑釁!
而且,大皇子早收到炎杲在六水城失蹤的消息,算時間,正是自己找的那些人行動的日子。這麼些天,哪裡也沒得炎杲一點消息,他心裡已經有了預感。
大皇子心裡激動啊,暗罵炎杲是個小人,自己捨生忘死奮勇殺敵爲西炎開疆闢土,那小白臉就知道綵衣娛親哄得糊塗老子想把皇位傳給他。真當自己是個逆來順受的?
之前若干回買兇殺人都沒能得逞,這次,他買的是別國殺手,聽說是個惡貫滿盈…哦,不,信譽一流本領高超的刺客團。
因此,當大皇子看到兩個異於西炎人長相的人站在那處小樹林裡時,還微微點了點頭。
這兩人正是做黑衣打扮的渁競天和猴子。
衛同本想來,但鑑於他和大皇子交手多次,不能有一分一毫意外破壞行動,他的護妻申請被強行駁回。但,爭取到了遠遠埋伏的名額。
不敢太近了,大皇子不是草包,能聽風辨箭的。
大皇子早看見地上扔着一個捆成了糉子的人。
要走近細看,渁競天揚揚手裡劍,攔住了。
呃,爲什麼長刀換成了細劍?
寨主表示,殺人天刺客與劍更配哦。
“錢呢?”低沉的嗓音絕對不是女人啊。
地上死魚躺的炎杲暗道,這女人是個人才,可惜不是他的。下一個念頭就是,我去,這女人還想弄死人前再訛一筆?鑽錢眼兒裡了。
渁競天腳尖一挑,炎杲打了個滾兒,跟大皇子臉對臉,眼對眼,火花四射基情滿滿…啊呸!
炎杲憤恨,咬牙切齒道:“大哥好狠的心。”
“哈哈哈哈哈——”大皇子仰天大笑,笑得直不起身最後扶着腰。
“好弟弟,你不也一樣想弄死哥哥我嗎,可惜,哥哥我棋高一籌。放心,等哥哥做了皇帝,一定給你修個最豪華的墳,讓人三不五時給你燒幾個錢。啊哈哈哈哈哈——”
那個得意啊,那個春風啊,那個浪啊。
渁競天掏了掏耳朵,好無聊,西炎皇子就這智商?這豈不是說,視他們爲大敵的老皇帝更是智商欠費嗎?
大皇子得意但沒忘形,只笑了會兒,就收住了。
“弟弟,哥哥親手送你上路。”心裡的陰狠惡意再不用遮掩,一伸手,右邊親隨將佩刀拔出遞了上去。
渁競天無奈提醒:“錢!”
地上炎杲掙扎的姿勢一頓,忽然覺得心涼,萬一待會兒大皇子出更多金子,這女人更會反水啊。
頓時,更加掙扎起來,太像只最後一口氣的魚了。
還好,他還理智,知道這時候不能喊渁競天殺了大皇子。
這幅姿態取悅了大皇子,又笑了聲,才把視線不捨的從炎杲身上挪開,望着渁競天。
“哈哈,想不到聞名天下的“黯”組織果然名不虛傳,才三個月就替本王去了心腹大患。”
黯組織?
在場的人沒孤陋寡聞的,那不是流竄四國到處犯案的第一殺手組織嗎?
炎杲冷汗譁就下來了,大皇子竟然買了黯組織的人來要他的命。他知道渁競天他們不是,因爲黯組織有一個衆所周知的幫規——不收女人。好像是因爲他們幾個頭領是吃過女人虧還是被女人怎麼着過,裡頭的人不僅不收女人,還相當仇恨女子。
這位大王可是頭兒啊,當然不會是黯組織。
他猛然憶起,在六水城時,下屬提醒他那段日子有他們也無法查出的高手在尾隨他,難道,那些人才是黯組織?那這女大王是大皇子找的另一波人?爲了要他的命,大皇子派出了不少人,可是,爲什麼大皇子不知道她不是黯組織的呢?
也許,是因爲跟他們直面接觸的不是大皇子,是他手下?可,大皇子爲什麼自己親自來的?因爲自己被押來了?
炎杲覺得自己彷彿覺察出了什麼不怎麼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