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期的小皇帝頓時拉長了臉:“衛世子要違抗聖命?”
衛同笑笑,一點兒都沒壓力。
“回皇上,許是陳年舊事,皇上也不清楚。當年臣的父親得過先祖英宗聖旨,衛家不尚皇室女,且臣的婚事由衛家自己做主,任何人不得插手。”
這樣的旨意?
小皇帝陰晴不定,有這樣的旨意?
韓謙也愣了愣,有這樣的旨意?
去看幾位上年紀的老臣,見他們幾個先是茫然隨即恍然又一臉嗟吁,便知是真的了。
當即走到一位身邊,那老臣簡單幾句,韓謙也是面色有些複雜,回到新帝身邊耳語幾句。
新帝聽得一呆,他祖爺爺真下過這樣一道旨,他還能如何?該死的老臣,爲何不事先說一聲?
老臣:冤枉啊,您也沒事先說您要給衛世子賜婚啊。
韓謙看清新帝眼裡的陰霾,再次警醒自己,伴君如伴虎,哪怕這只是一隻沒長成的小老虎。
“呵呵,是朕唐突了。”新帝彷彿在道歉,眼角看到同樣在席的鐘大將軍,話風卻又一轉:“衛世子神勇過人,唯有傾世佳人才得配。朕覺得東平公主與衛世子郎才女貌,東平公主不是大密皇室中人,衛世子應當不會再拒絕了吧。”
東平公主?什麼玩意兒?
渁競天和衛同兩人腦子閃了閃,瞭然,新帝找事離不了鍾大將軍的影兒。
北齊犯邊,逼的鐘大將軍不得不回北部邊關退敵。鍾大將軍也是能耐,竟與東廈達成聯盟,退了北齊的兵。鍾大將軍沒趕上新帝登基,但兩國修好的國書沒耽擱送來了,這次鍾大將軍回京,順手把東廈的東平公主給帶來了,恭賀新帝。
這哪是恭賀啊,分明就是來找夫君的。
不少腦袋清明的大臣暗地裡搖頭,給未來的國之棟樑娶敵國公主,這可不是降公主做侍妾,而是堂堂正正的妻,讓敵人打入核心內部,新帝在想什麼?
沒錯,便是送來了修好書,那也是能隨時翻臉的敵國。
韓謙眸色更深,新帝心血來潮兩次賜婚,他事先一點兒風聲都不知道。不然會什麼都沒準備?
鍾大將軍養的好女兒,模樣好身段嬌,撒嬌使小性兒,特別會哄男孩子,也不知訓練了多少年了。他看得匠氣作嘔,小皇帝卻喜歡的不行。臨來,肯定被吹了枕頭風。
鍾家,野心未免太大,知道他們想取代衛家,但也不能拿着大密的安危做筏子。韓謙冷笑,鍾大將軍鬧什麼鬼,他一想便知,逼的衛家娶了東平公主,叛國謀反的罪名還不好栽?
看向衛同,希望他能如同方纔一般順利拒絕了去。
“不若,朕着人請東平公主過來與衛世子見見面。”
百官宴的隔壁,是皇后在宴請內婦女眷。
衛同皺了皺眉,有完沒完了?
“謝皇上美意,不過臣已娶妻,且有一妻此生足矣。”
衆人譁然,就娶了?怎麼就娶了?爲什麼大家都不知道信兒啊?
金大人和金誠隱在袖裡的手緊緊握起,今日,他們的女兒/小妹就該歸來了。
新帝也大吃一驚,想怪罪衛家世子娶妻竟然不與皇室商量,但有皇祖父的聖旨在前,他卻不好開口責問。
“衛世子的夫人是?”
衛同忙跑到渁競天身邊,從方纔起,他脊樑骨就是涼的,他媳婦的小拳拳不是那麼好挨的。
“好稟告皇上,告之衆位大人,我衛同這輩子唯一的妻,唯一的女人,就是渁競天渁大將軍”
渁競天站起身,頻頻點頭,大方道:“等過幾天,我們備幾桌薄酒,大家都來喝一杯。”
衆人徹底懵,不是說水火不容死對頭嗎?怎麼就成了夫妻?
鍾大將軍攥緊了拳頭,在他眼裡,不是衛同與渁競天成親,而是衛家大軍與淦州水兵營聯手,砛州淦州鐵板一塊了!
“呵呵,上次衛國公回來怎麼沒提及這門喜事呢?”鍾大將軍咬牙切齒。
衛同立即道:“成親太忙,忘了跟家裡說了。”
衆人:“…”
“就是沒有父母之命了?”無媒苟合。
“先祖英宗說我的婚事衛家自己做主,我祖母早說要我自己做主,我爹都沒意見的。怎麼,鍾大將軍是對我家有意見還是對先祖英宗有意見?”
小崽子。
鍾大將軍扯扯嘴角:“衛世子瞞得緊啊。”
衛同翻了個白眼:“說的好像鍾大將軍的家事大家都知道似的。”
鍾大將軍一滯,他的嫡幼女,如今的皇后娘娘也是被封皇后那天才現身人前。
衛同那意思,你正經嫡女都能一瞞十幾年,有臉說別人。
渁競天此時不耐開口:“大家若是有心,就來喝杯喜酒。若是沒意,我渁競天也不是強逼人的人。”
又對新帝道:“皇上,既然兩國已換國書修好,沒道理他們嫁不出去的女兒來禍害咱們的兒郎。實在沒人要,臣願出資,買個院子養她一輩子沒問題。”
衆人臉一黑,打臉了吧。
衛同立即跟着道:“就是,東平東平,一聽就是沒什麼看頭的黃毛丫頭一個。”
說完,脊樑骨一哆嗦,他媳婦面色有點兒怪啊。
渁競天臉色能不怪嗎?衛同罵了人家公主,那些文武的視線可是往自己前後的掃。
別說,人渁競天穿着一身男裝,可身材確實…唔,非禮勿視。
鍾大將軍大怒:“大密東廈兩國修好,衛世子公然辱罵東平公主,是想破壞兩國友好邦交嗎?”
衛同冷哼:“鍾大將軍急什麼急,不知道的還以爲那什麼東平公主是你親閨女你着急她嫁不出去呢。”
“你!”
衆人臉色一變,鍾大將軍深藏不露,不是不可能啊。
“不然,你請那什麼公主來,她要不是我說的黃毛丫頭,我對我的言論道歉,這隻關女人外在啊,可涉及不到兩國關係去。大家再順便看看,東平公主什麼模樣。”跟你鍾大將軍像不像。
“你!”
原本是要請東平公主過來的,但被衛同這麼一說,再請過來,豈不是將人家堂堂公主當做舞姬一般任人觀賞了嗎?鍾大將軍是想弄垮衛家,但,卻不能因爲此事現在就與東廈交惡。
鍾大將軍面色沉鬱,在想怎麼才能出這口惡氣。
渁競天不耐道:“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衆人一靜。
“皇上,如果非得犧牲衛同用男色才能換來東廈的交好,雖然我守好了淦州,但也不能無視東北百姓安危,若能免去戰火之災,那您下旨賜婚吧?”
啊?
“我這就與衛同休書一封,能爲國朝和親做出貢獻,也是他的福分。”
哈?
“至於我嘛,本寨主還真不屑與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爭男人。”
哈?
“皇上下旨吧。”
那個深明大義,那個忍痛割愛,那個我就不在乎了,就看你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