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其他的,衛同知道的全說了,渁競天聽得一刀堂趁亂搬了幾十家,不由得嘴抽抽。
“對了,還有沈家。”
“沈家?”渁競天愕然:“搬空了?”
衛同眼神複雜:“沈家男人都死光了。”
“怎麼回事?”
知道渁競天舊日恩怨,一刀堂是不可能放過沈家與金悅兒家的。只是金悅兒家被韓謙收拾得死光男人搬回老家去了,一刀堂沒來得及動手,只能奔沈家去了。
那一夜,葛根親自率着人跑到沈家,攀着牆頭爬進去,就覺得不對,空氣裡有血腥味。走幾步,看到一個家丁趴在路邊,胸口大大的血洞已經沒有血再流出。心覺納悶,這是被人搶了先?
找到正屋裡,正看見一羣黑衣人拖出男丁砍殺,女人們瑟瑟發抖縮在屋角。
兩邊一照面,雙方皆愣了愣。
葛根不由道了聲:“咱要財。”
那邊竟點了點頭,查過人頭數,沒錯漏,帶着人就跑了。
什麼情況?
葛根想不明白,但不耽誤他們把沈家搬的很乾淨。
出去後,他留了個心眼,藏在附近看着,就見着幾個黑衣人舉着火把燒沈府,看身形,裡頭一個正是朝他點頭那個。
沈家男人沒了,沈家完了。
渁競天怔怔出神,腦海裡全是韓謙的臉。
衛同悶悶不樂,手指頭勾着她的手心:“我原本打算等兄弟們搶完了再派家裡暗衛去砍人的,被他給搶了。”
衛同也覺着就是韓謙的手筆,他很肯定,現在的韓謙不是以前的傻白缺了,黑化變身啊,一邊參與宮變掙前程,一邊派殺手報私仇,突然好有危機感的說。
渁競天沒說話,想,韓謙變得也太大了些,折磨沈煙霞也就算了,沈家畢竟是他外家,他竟然沒給留個根苗,他都不爲他娘着想的?
韓謙:沒了男人不是還有女人嘛,招婿啊,說不得外來的男人的血脈能好好清洗清洗沈家人骨子裡的陰毒自私呢。
回到寨裡,都去了議事廳,渁競天開始講述自己這一遭。
“走海路…迷霧海後頭…好大一片陸地…沒有人…全是咱的…咱自己的…”
從小漁村出發,穿過迷霧海,並沒有太遠,竟有一片世外桃源。呃,桃源裡沒桃花樹,有大袋鼠,跳得可高那種。
之前,衛同給渁朝兒送禮,送了個動物園,這傢伙自誇什麼動物都齊活了,渁競天就取笑他沒有北極熊沒有企鵝沒有袋鼠,那時候渁競天就覺得有啥她該想起來。等吃着漁村送來的小魚乾,她終於想起來了。
袋鼠!
老村長給她畫過的怪物圖,高高壯壯,倆腦袋,長着六條腿,一蹦老高。她終於想到了,那不就是胸前帶崽的大袋鼠嗎?
她能想到,也虧了迷霧海的地理位置。淦州已經是四季如春,海邊小漁村更是全年如初夏,迷霧海在淦州之南,迷霧海後頭還要再南,熱帶啊,亞熱帶啊。前世差不多的緯度,海中陸地,特產動物。
哎喲,不會這麼巧吧?
渁競天哪還能坐得住?
必須得去啊!
找到老村長,老村長一聽,頭搖得像撥浪鼓,拉着渁競天連海邊都不敢讓她去了。多好的寨主吶,可不能讓大海給吃了。
渁競天撓心撓肺,老村長不去,她自己去,帶了兩艘大船,百來兄弟,準備好淡水食物,無論如何都要去迷霧海闖一闖。
老村長沒法子,還是親自上陣給她帶路。
他幼時跟阿爹無意闖入那一遭,儘管害怕,但孩子的好奇心旺盛啊,咋就偏偏他們父子倆能進去又出來,還見着了怪物呢?
自打那後,老村長經常揹着人偷偷去溜達,一天天一年年下來,他也摸出規律來了。這迷霧海上空的茫茫海霧,每隔個四十來天五十天,就變得有些不一樣。怎麼個不一樣法,他也說不清,海還是那海,霧還是那霧,那種感覺,好似旋轉的漩渦停下似的,他直覺,這個時候進去,能出來。
日子不固定,那種感覺又無法描述,他哪忍心讓對大海不熟的渁競天等人去送死?就站出來,說自己帶路,不過得等等。
渁競天還怕他是不好意思要逞強,老村長努力解釋又帶她親自看了,渁競天才似有所覺,難道是這迷霧海有什麼特殊磁場,隔一段時日就消失或者與兩極磁場貼合?
就這樣等了十幾天纔出海,是一行人運氣好,也是老村長記性好,走着走着就看着了陸地,老村長眸子一慌,不敢去了。
放了小船上岸,渁競天帶着人往海灘上走,正是天黑的時候,嘩啦啦從灌木叢裡跳出許多袋鼠來。
渁競天一看就知道是體型大的袋鼠,但別人不知道啊。在船上聽老村長說過這裡有怪物,兩隻腦袋六條腿,一看,真是,嚇得不行,一羣水匪上前架起渁競天就往海里跑。
渁競天臉那個綠喲,解釋半天那不是怪物那是一種特殊的動物且不吃肉,水匪們搖着頭就是不讓她下船,弄得渁競天沒脾氣,深深覺得讓人們接受新事物有時候挺難的,比當初自己當大當家要難好幾級。
一直等到天光大亮,渁競天指天指地,才逼的他們再次上島,搖搖指着好奇張望的袋鼠,渁競天說幹了口水,才讓他們提着腳試探往島上走。
渁競天看着他們手裡大刀就說了聲:“小心,它們尾巴能抽死人。”
她還沒說出來不要帶刀不要激怒他們,水匪們又架着她往海里跑。比起那不熟悉的陸地,水裡更讓他們安心。
渁競天:呵呵,回程就讓你們見見鯊魚。
渁競天挨個把人湊蹲下了,自己什麼也沒拿上了岸,走到一個有她半截身子高的袋鼠跟前,那從未見過兩隻腳直立行走的人類的袋鼠擡着腦袋看她,目光很友善。
渁競天不由心裡喊聲,傻狍子。
順手摘了片嫩葉遞嘴邊,那袋鼠眨眨眼,渁競天保持微笑,再眨眨眼,就着她手吃了。渁競天還輕輕摸了把人家的頭,對人家肚子前的小朋友吹了聲口哨。
水匪們:“…”寨主連非人都調戲啊。
就這樣登了岸,老村長也壯着膽子上了來,誰都不準帶利器,走啊走,袋鼠跟着跳啊跳。
半天,有水匪回過味兒來:“寨主,我咋覺得咱是客人,這些啥啥——”
“袋鼠。”
“袋鼠。這些袋鼠是主人,人家主人陪着客人蔘觀吶?”
“你以爲呢。”渁競天走了半天了,沒發現人跡,心裡美得冒泡:“以後,這也是咱的家,咱要和袋鼠們一家親,都收收臉,咱要求人家收留呢。”
黎鐵華問:“當真沒人跡?”眼都放光了,沒人的陸地,呵呵,先到先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