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巴塞爾的熱身賽算是非公開性質的,在狼隊訓練場進行。場內只有幾名狼隊官方記者,鐵絲網外,赫普斯、霍克和十幾名狼隊鐵桿球迷看着比賽。
沒有聚光燈的環繞,狼隊和巴塞爾隊的球員看起來很輕鬆,可其實,很多球員都躍躍欲試地想讓主教練看看自己的狀態。
狼隊和上賽季一樣排出4-4-2,主力也一併先發,韋恩在守門員位置和弗里斯繼續競爭,暫時壓制着弗里斯。埃克洛比和弗利兩個邊後衛一左一右,中衛是約翰遜和貝拉,中場古爾迪奧拉負責拖後防守,奧哈拉和米哈里斯主導大局,亨特在左右邊路自由移動,鋒線還是我和道伊。
整個陣容,競爭最大的,就是哈維.馬修斯可以換下沒體能的亨特,弗萊徹對道伊的位置虎視眈眈,中後衛祖巴和約翰遜和貝拉差距不大,算半個主力。
其實我很想向麥卡錫推薦格曼,不過轉念一想,格曼在球隊天天訓練中的水準,麥卡錫是看見的,我平時和格曼已經很要好,無謂讓麥卡錫以爲我拉幫結派。
和紅藍球衣的巴塞爾球員握手問好後,比賽開始了。
昨夜,我在房間的陽臺繼續練習了盤腿打坐。此刻,看着隊友們的跑位,努力開始在腦海中形成星空圖。22顆自由移動,但是又存在規律的星星。
巴塞爾隊首先嚐試衝擊了一下狼隊的防線,他們開始打兩個邊,從右後衛弗利那裡找空檔,剛開場體能充沛的弗利顯然沒有給他們機會,堅守着右路。
經過上賽季的錘鍊,狼隊中場核心奧哈拉更爲成熟,狼隊控球時,奧哈拉打得從容了許多,沒上賽季那麼躁。我考,這些以前我通通看不出來,可現在,竟然如此清晰。
狼隊這場比賽的戰術佈置裡,減少了一個大腳找前鋒頭上的打法,而改爲層層推進,後防線先推進到中場,中場由奧哈拉組織一下,然後再往鋒線走。
賽前,麥卡錫指着戰術板,叫我擴大活動範圍。他指着中圈向前20米的整個巴塞爾中後場,“這都是你的活動範圍,你要積極扯動,多回撤拿球和拉邊”,然後麥卡錫告訴其他球員,如果我回撤拿球的話,儘量把球交給我。
狼隊中場控球,接着把球推進給我,我心中浮現着雙方的棋子,因此並不着急轉身找突破,而是把球往巴塞爾比較空虛的左路一分,亨特適時地插上。
一個漂亮的分球,場邊響起零星的掌聲。
我接着跑向巴塞爾禁區,壓制着巴塞爾的左中衛,準備搶點,我身體倚住這名後衛,用力把他往後壓,由於巴塞爾右中後衛此刻站位比較靠前,這樣右中後衛身後,左中後衛背後,就出現了一個空檔。
可惜,亨特在邊路沒能把球傳起來,道伊也沒能精確地判斷到這個空檔存在。
球被巴塞爾斷下,我對巴塞爾後防線稍作防搶騷擾,然後立即往後回跑。
亨特畢竟不是大衛.席爾瓦,道伊也不是比利亞,他們都是很好的球員,可和頂級球員,確實有一道鴻溝。我忽然心中一驚,以前我怎麼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念頭?以前我老是覺得亨特在邊路已經很厲害了,道伊的頭球壓制力比我還強。可現在,我竟然看出了他們的缺點?
之後上半場,我根據着心裡的棋盤,一直在鋒線做着我認爲最合理的分配。
比如球發展過來,我覺得巴塞爾的防線收得比較緊,向前空間不大,我就會壓着他們後防線橫帶球,然後找時機把球敲給插上的奧哈拉射遠射。
如果巴塞爾後防線站得比較開,我就會把球踢回中場控制,然後去儘量拉兩個中後衛間的空檔,帶着一個盯防我的中後衛向一邊跑,接着突然向空檔反切。
還有比如我發現巴塞爾邊後衛站的比較靠中間,就故意帶球過去引誘他搶斷,然後把球直傳他身後的空檔地區,這樣狼隊的邊路突擊隊員就有一個在邊路空檔製造殺機的機會。
我一直努力主導着狼隊的進攻,使它更合理。
當然,0比0的比分一直僵持到下半場後半段,因爲是友誼賽,雙方開始陸續換人考察。
在巴塞爾換下主力右邊後衛後,我發現換上來的右邊後衛明顯還沒有適應場上節奏,動作比較遲緩,這在以前,我是觀察不到的。
格曼已經換下米哈里斯,狼隊在中場控球。
我在巴塞爾禁區前假跑,忽然繞到道伊背後,道伊像一根柱子一樣幫我擋住了巴塞爾球員,我扯到巴塞爾右邊路,格曼適時地把球傳給我。
我壓着巴塞爾右邊後衛帶球,接着腳跟一扣向邊路突破,帶球奔向巴塞爾禁區右邊路,百忙之中我眼角一瞥,果然道伊已經在禁區裡搶位置。
那新換上場的右邊後衛慢了我一拍,被我甩開一步,我起腳拉弓假意傳中,那右邊後衛連忙衝過來跳起擋球,誰知我是騙他,將球一分,將他甩在身後,帶球殺入禁區,而此時,本來應該來補右邊空檔的巴塞爾右中衛去和左中衛聯手夾搶道伊去了,我在殺入禁區時一片開闊,守門員站在前點。
看着巨大的後點空檔,我起右腳準確地兜了一個弧線球,球飛入球門打得邊網“啪”的一聲。
裁判指向中場示意進球有效。
我對場邊的赫普斯舉了下拳頭,誰說光憑右腳就進不了球?
接着我被弗萊徹換下,我和弗萊徹拍手交接,感覺自己還是有點累,這樣的打法,我要比以前在場上多跑很多。
我撿了一瓶水,喝水補充着體能。
麥卡錫走了過來,放下手中的戰術板,拍拍我的肩膀,“天哪,你現在的水準踢得就像29歲的球員,”麥卡錫高興地笑了笑,“狼隊留下你真是賺大發了。”
麥卡錫看着場上,低聲說:“以你爲進攻核心將是狼隊這賽季的基本戰術思路,你簡直是天才,忽然又開竅了,加油吧,你會是未來的巨星。”
我不好意思地抓着鼻子笑了笑。
熱身賽以1比0收尾。麥卡錫叫過我們,在向巴塞爾隊鼓掌致以感謝後,麥卡錫對狼隊球員講了一些戰術補充。
“今天就到此結束吧,就地解散。”麥卡錫說。
我去更衣室簡單衝了下,換了衣服出來找霍克和赫普斯,兩個怪叔叔正聊着什麼。
我向赫普斯一揮手,“怎樣?”
赫普斯搖搖頭,又點點頭,“你的修煉真的難以置信,一個球員的大局觀是天生的,不然齊達內就不止一個了。”
“宗教裡有深不可測的哲學,而哲學是開啓人智慧的鑰匙,”我指指自己的大腦,“說起哲學,印度應該是地球第一。”
“你無意間做到了一個球隊核心應該在場上做的事,你知道嗎?”赫普斯說,“一個場上核心,他必須每次處理球都讓隊友放心,例如98年的法國隊,每當場上球員不知道球往哪裡踢的時候,他們就會想到齊達內。而通過關鍵球員處理球,整個球隊就被盤活了。”
“這場球,你踢得就漸漸開始像一個狼隊的核心了,所缺的,就是隊友對你的信任。”霍克拍拍我的頭,“赫普斯,看來咱們手裡這顆搖錢樹又長大了。”
“那發財了的大爺們請客吧。”我說。
教父赫普斯走了,但幾天之後,我的體能教練麥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