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客廳翻閱着阿雅兒的剪報,阿雅兒從倫敦大學報名回來,就說要拿狼隊的賽季戰報做案例,因此小丫頭鉅細無遺地幫我們做着比賽統計,這樣也好,免去了我自己搜索資料的痛苦,阿雅兒的資料水準當然遠在我之上。
在打入一球,率領狼隊1比0擊退來訪的帕納辛納科斯,鎖定小組出線名額後,我開始留力比賽。
狼隊在主場1比2不敵藍月亮曼城,這也實屬無奈,畢竟對手太過強大,亨特傷愈復出,可麥卡錫已經習慣了跑動能力更強,更年輕,拼搶也更好的弗萊徹打左前衛,狼隊的隊長就這麼失去了主力位置,我一時間忽然感覺到職業足球的殘酷。
在英超這樣級別的賽事裡,競爭也非常激烈,一旦一個意外的受傷,或者一小段時間的低迷,都能讓你慢慢沉淪下去,亨特表情淡然,在訓練中依然盡職盡責地招呼着隊友們。
打完曼城,約翰遜終於渡過停賽期,只是做爲隊內處罰,他被取消了第二隊長資格,因此,我成了名副其實的狼隊場上隊長。
我看着剪報,露出一絲微笑,阿雅兒這場我們客場大破諾維奇的剪報做的格外漂亮。
擡眼看向窗外,赫普斯的兒子不知道長地怎樣了,這個足球老鳥,終於也失算了,當然,赫普斯看我和狼隊還是很準,只是他和麥卡錫都沒料到,狼隊這賽季發光發熱的,並不止我。
首先,弗萊徹後撤到中場後的表現非常讓人驚喜,他的跑動和剷搶能力彌補了狼隊中場剛性的不足,搭配古爾迪奧拉和凱特利,狼隊中場變得拼搶能力十足。
然而最讓大家意外的,是格曼飛速地成長速度,他幾乎是去年我的翻版,甚至更強,剛剛結束的狼隊5比1大勝諾維奇的比賽中,我留力散步,格曼一個人在諾維奇孱弱的防守線上激起驚濤駭浪,他罰入兩個漂亮的任意球,然後頭頂腳踢又打入兩球,以單場比賽4粒進球破了狼隊10年來的單場進球記錄。
難怪阿雅兒的這場剪報又是金邊,又是特寫,阿雅兒把心上人渲染地格外英俊威武。
格曼的驚豔表演固然讓媒體興奮,但是本輪最大的新聞卻是曼聯在客場1比0挑落西布朗維奇的比賽裡傷了魯尼,魯尼這一傷讓曼聯球迷們悲痛欲絕,9個月,魯尼提前告別了本賽季英超。
其實在上週我們爆冷2比0在足總盃淘汰曼聯的比賽裡,我就發現魯尼跑動起來非常痛苦,時常跑地皺起眉頭,他也是比賽太多,太累,舊傷累積,終於一次爆發了。
“所以你知道了吧,”麥克一邊在廚房攪拌着美食,一邊對我說:“你運氣很好,長年運動身上也沒什麼積傷,但那是因爲你年輕,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得學會保養自己,運動疲勞過度,你以爲你就不會像魯尼一樣倒下?他可比你還壯。”
“知道了,麥克姐,你好羅嗦。”我放下剪報,心裡當然知道麥克所言不虛,不禁有些忐忑。
“珍妮哥”單臂扛着大米回來了,她一臉笑容,誰也沒想到她那個苦情無比的森林故事居然小紅了一把,今天她就是出去跟廣告商洽談博/客廣告位招租的問題。
我伸手接過米袋,笑嘻嘻地問大姐姐:“談的如何?”
珍妮姐眉毛一揚:“那還用說。”她一臉喜色,從另一隻手提的小袋子裡拿出一隻價值不菲的運動表,眉飛色舞地討好老公去了。
我不想打擾他們夫妻恩愛,於是出門對他們喊道:“我去小跑一圈,你們20分鐘解決啊。”
“臭小子,”麥克跌腳罵道:“你注意必須慢跑,注意肌肉的感覺!”
我輕輕一笑,很放鬆地慢跑進班托克公園,公園裡的樹林都有了年成,樹木很高而且蔥鬱,其實伍爾弗漢普頓曾經是一座工業重鎮,污染的很厲害,只是在政府盡力的環境保護政策下,四,五十年,就又恢復了過來。
我看着綠草如蔭,樹木茂密的公園,心想,其實大自然的恢復能力很強,只要給它幾十年時間,它就能還你一片綠色和靈氣,轉念一想我那可憐的祖國土地,我沉沉地嘆了口氣。
想得出神,我忽然發現身邊不遠處有一對戀人正在激吻,金髮與黑絲交纏,特別激烈。我此刻退後迴避都來不及,乾脆上前一聲大吼:“公衆場合,強烈攻擊路人眼睛,罰款!”
阿雅兒尖叫一聲,滿臉通紅地躲到格曼背後,格曼也一臉漲紅,對我憤怒地叫了聲,“喂!你嚇到她了。”
吃飯的時候,我一邊吃一邊哈哈大笑,格曼和阿雅兒像做了賊似地,一臉囧樣。我怕他們惱羞成怒,端着自己的盤子,上樓,同時不忘甩了格曼一句:“哥們,你太急了,技巧有待提高。”
雙雙對對的戀人們,讓我倍覺孤單,我最近總是去羽田的房間睡覺,可睡醒,心裡還是覺得空蕩蕩地。
打開電腦,我只好又研究起狼隊的賽程來,雖然我在精神上被不斷的球賽折磨得疲累,但我似乎又沒有別的世界,空虛的時候,只好還是靠足球度日。
狼隊陣容中,亨特失了主力,沃克斯被髮配到了預備隊,米哈里斯本賽季傷病不斷,打打停停,道伊狀態起伏不定,有傳言說,麥卡錫準備在1月轉會期引進一名前鋒,緩解我的壓力。
可這些都沒有停止狼隊前進的步伐,本賽季,貝拉在後防線穩固的像一塊磐石,弗里斯在當先發門將的比賽裡簡直可以用神奇來形容,加上中場格曼的超一流發揮,我在前場對進攻的掌握日趨老練,狼隊甚至比上賽季打的更穩,更具實力。
球隊成績不錯,但麥卡錫與俱樂部的矛盾卻暗涌澎湃,麥卡錫對俱樂部賣掉奧哈拉,又不肯撥出轉會資金耿耿於懷,最近幾次新聞發佈會都暗損了俱樂部,讓主席非常不滿。
時光流轉,我終於找到一個自己的小愛好,就是去當初和赫普斯經常喝酒的酒吧獨自小酌兩杯。
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伍爾弗漢普頓的普通中年男子,我開始瞭解爲什麼英國這麼多醉漢,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這句話,不管在中國還是英國,同樣管用。並非每個人都可以事業愛情雙得意,很多人生際遇不好的人開始在美酒裡選擇逃避。
很多老外男性,或者事業不如意了,或者家裡和老婆感情淡了,與其在家裡悶死自己,不如出來呼朋引伴喝個兩杯。
我喝了一小口面前的威士忌,與其說,我喜歡享受美酒,不如說,我喜歡享受這裡的氣氛,酒不必多,能適意最好。
酒吧服務器生路易將一杯精調的綠色酒放在我面前,“這杯叫醉生夢死,是我們的看店招牌,私人請你,感謝你今天的帽子戲法。”
“喂,你怎麼可以單獨請吳!那是我的榮譽。”另一桌客人不滿地起鬨起來,隨着我在伍爾弗漢普頓日趨受歡迎,我來酒吧喝酒幾乎不用付錢,總是有人請。當然這些英國紳士的素質都很高,他們明白酒吧是放鬆的地方,因此,大家都只是幫我買酒了事,最多,對我遠遠舉杯,沒人會來打擾。 шшш⊕ttk an⊕¢○
我對那桌客人舉了舉杯,表示謝意,誰知不久他們還真讓路易將一瓶威士忌拿了過來。
今天我到不擔心酒喝不完,霍克坐在我對面,這個沒良心的經紀人總算又來看我了。
下午我們在主場4比1擊退了排名第三的紅軍,休息了幾場的我小爆發了一次,上演了本賽季第一個帽子戲法,其實並非我特別厲害,而是紅軍今天在精神困擾下,開場17分鐘主力後衛阿格就兩黃變一紅出場了。
由於這個賽季是紅軍傳奇隊長傑拉德的最後一個賽季,爲了隊長,紅軍打地特別賣命,可這場比賽前,傑拉德意外在訓練中受傷,讓紅軍將士情緒受到了影響。
“12球了,你拉開桑卡瑪2球領跑射手榜,好多俱樂部都在盯你。”霍克兩眼有神的觀察着我,似乎想看出我在想什麼。
霍克喝了口酒,黑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你知道我前天在意大利被誰請吃飯了嗎?加利亞尼!”
AC米蘭?我愣了,紅黑箭條衫曾經是我童年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