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原本沒有在合作的夥伴中考慮曹家,但是他聽到母親似乎想將曹家拉進來,他自己也就開始暗中考慮和曹家合作是不是真的有利。
毋庸置疑,曹操必將統一中國的北方之地,而張遼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改善了原來曹軍的弱項,說不定曹操能夠比歷史上更早的獲得北方的土地。憑藉這曹操的勝利,自己的生意將會隨着曹軍的挺進而前進,若這生意中有曹家的份子,那更加容易迅速的做大做強,雖然日後可能會有被曹家奪取全部產業的可能性,因爲曹老大現在的二小子曹丕就是這麼個不讓人放心的主,可自己的出現還不能保住曹昂的話,簡直愧對“穿越者”這個名頭。而且如果再加入一個精通經商的勢力來爲自己打工,而自己則和曹家作爲董事和董事長,每年的年底輕鬆等着分錢的日子不正是自己希望獲得的生活嘛。而這個第三方勢力讓糜家來做,不但有專業人員來打理生意,還可以藉助糜家的商業渠道來迅速的鋪貨,在別家勢力開始仿效之前搶佔市場。要知道,這時候可沒有專利權的說法,一旦技術泄露,別人的仿製你是無法訴諸法律的。張遼漸漸的將事情的前後想了個通透,現在就是要看看母親的意見了。
就在張遼剛想開口的時候,曹清有些遲疑的說:“媳婦還有點想法,不知……”
張遼剛纔因爲在思考問題,並沒有注意到曹清剛纔出了個小錯,他奇怪的說:“清兒,你有想法就說嘛,用不着擔心什麼。就算是你的想法有些不足的地方,大家一起想辦法補充就是了,沒有人是完美無缺的,這世上可沒有不犯錯誤的人。”
“哎呀!”曹清被張遼這一通說的都急了,她腳一跺,就像躲到張老夫人的身後。
老夫人一把將她拉住說:“清兒,莫要跟這小子一般見識,老身看得很清楚,這臭小子剛纔一直在走神。你若有話就說,不必管他。”
“呵呵,老夫人,主公剛纔雖然走神了,可他的話還是有道理的。人孰能無錯,故每一個想法都會有缺陷,說出來,大家完善它,這樣雖不敢說完美無缺,至少會更加完善。執行起來也因爲多了應對方法會輕鬆許多的。”老管家出來打圓場。自從張老夫人正是確認了張遼爲張家新一代的家主,他對張遼的稱呼就改過來了。
張遼這時候也明白剛纔一定有什麼事被自己漏過去了,但現在他也不方便立刻就問,於是只得訕訕的笑着。
“清兒,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同樣的話,張遼用了不同的語氣說了出來,之前是疑問句,現在是肯定句。曹清在得到了丈夫的鼓勵,又從老夫人身後站了出來。
“母親,媳婦是想說,我們還有一種選擇的。”曹清囁囁的說,她看到張遼對她點點頭,膽子大了些,接着說道:“我們完全可以不用參與經營,而是以現有的這些工匠,然後再從外面召集其他不同技藝的工匠,將他們完全控制起來,我們家負責出錢,而他們則繼續研究新的東西。然後我們拿這些新東西去和商家談,大家合作,我們zhan有份子卻不參與經營只要收益分成。只要我們家的這些工匠能保證始終又好東西拿出來,咱們家又怎麼會缺錢呢。”
曹清的話只是讓張老夫人和老管家感到有道理,但卻在張遼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這種科研單位和企業合作經營的運作方式對張遼來說根本就不陌生,而且這纔是科技發展和商業推廣緊密結合的典型範例。後世的很多國際超級企業都是,要麼他們擁有自己的研究機構,要麼就是和名牌大學的研究所密切聯繫。這一切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不是秘密,但對於一個東漢末年的官宦女子來說就很值得重視了。若不是張遼明確知道曹清沒有和他相同的經歷,恐怕他現在就要上去拉着曹清的手大叫“找到組織了”。
但曹清的話讓張遼再度見識到了妻子的能力,用他聽過的一句很流行的話來說: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自己的妻子能想到如此“超前”的創意,就不會是思想僵化的人。
“清兒,你的想法,不,應該稱之爲創意。你的這個商業運作的創意極好,我看可以如此實施。我想除了我們張家和主公的曹家,我們還可以將夏侯家以及徐州陳家也拉進來,然後再加上糜家。五家的比例如下:我們張家出技術,佔二成;曹家、夏侯家、陳家和糜家分別出金錢,各佔三成、二成、一成二和一成八,糜家還要出人手和利用他家的渠道鋪貨。另外,除糜家外的四家各自出一人負責監督支出和收益,避免糜家在經營當中進行偷漏瞞騙的行爲。而收益則在年底按照各自比例進行分成。”張遼將他的想法大致的說了一下,這也是後世股份公司的基本框架結構,財務監督是必不可少的,
“嗯,老身雖不懂如何做生意,但聽我兒如此說,這架構還是好的。”張老夫人說
“是啊。主公如今不但是威名赫赫的將軍,就連這爲商之道也是門清,我張家振興有望啊!”老管家數代侍奉張家,如今看到張家有望振興,不由得滿心歡喜。
張遼笑笑,說:“這商場就猶如戰場,將軍的本錢就是士兵,商人的士兵就是他的資本,商機、戰機,均是稍縱即逝,一個好將軍和一個好商人,都要有能夠抓住那轉瞬即逝的機會的能力。商人也要讀懂《孫子兵法》啊!”這本是後世衆人皆知的東西,而張遼此時說來卻不免有些驚世駭俗,好在這是在自家,也沒人會指責張遼。老夫人和老管家皆出身邊城,沒有內地那般歧視商人,張遼又是自家的晚輩,曹清則是自家夫君一貫正確,也不會說什麼。
張遼緩了口氣,接着說:“我覺得清兒適才所言極是,咱家不需佔大頭,只要經營好研究之事,讓那工匠們能多多出些好東西,將來自是大有好處的。”
張老夫人點點頭,說:“我兒既有此決定,爲孃的自當支持,此事就由我兒去操持吧啊。”
張遼呵呵笑着說道:“母親,兒子現在還是將軍,放馬出兵打仗纔是正理,哪有時間顧着這些。兒子的意思是這事前的聯絡可由兒子和清兒去做,之後就由母親在家中掌總,老管家帶着清兒負責咱家的一塊,等清兒熟悉了,老管家就可以歇歇了,將事情交給張成,然後就到工匠那裡爲咱家拉攏那些年高技精的老工匠。”
張母一聽張遼的安排很是滿意,兒子要帶兵,自己自然要在兒子不在家時掌控家族。爲家族辛勞一生的老管家張遼也考慮到了他的情緒,未來的這些工匠就是張家的寶貝,讓老管家負責也是重視他的意思。而讓媳婦和張成加入又是爲家族培養後輩,將來總要讓他們接管的,倒不如乘着老人們還有些精力就將他們帶出來。媳婦又是曹家的女兒,看兒子的意思是想讓曹家佔個大頭,有媳婦在,自家也不會吃虧。我兒子果然精明過人。張母想到。
“夫君,你這木板上的字怎麼妾身從未見過?”這時候曹清的注意力卻被雕版的字體吸引,之前她還未留意,如今在手裡拿的久了,就看出問題了。最奇怪的是這些字一個個字身秀長、橫斜豎直、粗細一樣、間隔均勻,起筆頓頓,落筆也頓頓,和如今的任何一種字體都不相同。其實這就是張遼學過的第二種字體——仿宋體。
“這是爲夫爲了這次雕版印刷特意琢磨出的一種字體。”張遼說。他很“無恥”的將仿宋體的創造之功拉到自己的頭上,不過現在也不能叫仿宋體了。
“雖然妾身不知道印出字來怎麼樣,但夫君琢磨出的東西必定是好的。”完嘍,人家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沒有大腦的,看來這這個定理甚至能夠延續一千多年前而始終保持它的生命力。
“文遠我兒,此事就依你的安排就是。”老夫人一錘定音。
這時候張遼突然玩心大起,他嘴角微微一翹,若是郭嘉、曹洪等在此就一定知道張遼又要玩了。就聽到張遼說:“咱們印書,就一定得用最好的材料!上最好的工匠!封面燙上金字,一個個閃閃發光!再弄一個盒子裝書,用最好的木料。金絲楠木就行!不行的話用紫檀代替!再不行就用黃花梨木!實在不行咱就用紅木!盒子上邊再鑲上寶石。什麼紅寶石!藍寶石!祖母綠!貓眼石!還有那泰西之地的金剛石!能鑲上的統統給鑲上!一部書,定價起碼就得一千金。別的咱都不說,就一個字!貴!!要是以作者爲名成套出售,那起價就是萬金。這還得告訴客人,這可是打了七折的!咱們啊得研究客人的購物心理,願意掏千金買書的主,他絕不會在乎花上萬金買個全套。什麼叫社會賢達!什麼叫高官顯貴!這些人就是!他們買東西,絕對都買最貴的,不買最好的!所以,咱們的口號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貴!!!”張遼這一通厥詞讓其他四個人徹底的愣了。汗!白毛汗!!!渾身上下一通的白毛汗!!!!!!
良久,屋裡爆發出陣陣笑聲,曹清笑的已經軟癱在張遼的懷裡,嘴裡還唸叨:“不求最好!但求最貴!……夫君……清兒受不了了……”
張遼無語中。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