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懿的動作很快。不過四天時間。他的書信和張訂鵝份計劃就擺在了洱內溫縣司馬家家主司馬防的面前。
“伯達,叔達,仲達信中所言之事你們如何看?”司馬防對被他叫來的長子司馬朗、三子司馬乎說道。
兄弟二人相視一眼後,司馬朗開口說道:“父親,若是真如仲達所言。此事”似乎很有誘惑。況且仲達身爲猛的將軍府長史,乃是張猛的麾下第一人,這些事情必然不會有假
“兄長所言極是。”司馬享接着說道:“張猛的素來喜歡擺弄那些奇巧之術,在充州時便廣爲人知,甚至有人以爲其乃是墨家門徒。最爲重要的是,這些奇巧之術偏偏使得曹軍以及曹承相麾下之人和他們的家族獲益匪淺。改良後的造紙術、雕版印刷術讓曹家、陳家、糜家、張家不但獲得鉅額利潤,同時也在士林獲取了良好的聲譽。投石機、長弓、巨型戰艦,還有那至今流傳不廣的望遠鏡,爲曹軍南猛的戰立下了赫赫戰功。可以說曹軍歷年的戰績,有三成以上要算在這些器械上。所以,兒以爲,二哥所言絕無片言之虛,張猛的更是不會用虛言來誑我司馬家。何況此次二哥信中所言及送回來的那份計劃也能夠證明張猛的的手中又掌握了一種新的印刷術和新型的油墨。”
“嗯。你二人皆認同張遼之言,那是否也贊同家族介入北疆的所謂毛仿產業?”司馬防對兄弟二人的回答不置可否,卻反問他們對家族產業北移的意見。
“父親明鑑,北疆這些年看似不哼不哈,實則在產業上已經幾乎被張猛的以及他身邊的親朋好友和部下控制。五弟顯達與八弟幼達皆對《管子》十分有興趣,張猛的當年就任青州牧時便公開盛讚過管仲,並在青州身體力行,以管仲之法恢復了青州元氣。隨後北上幽州亦是如此。故而五弟、八弟也曾經詳細研究過張猛的歷年之所爲。卻發現以張猛的在北疆之產業佈局,已經將北疆胡人各部的經濟命脈牢牢掌控在手。若是胡人膽敢生事,張猛的甚至無需動用大軍,只需掐斷該部落胡人的經濟來源即可。同時還可以利益誘惑,挑動胡人內鬥。這種行爲比之管子以商興國之舉似乎更爲高明。有鑑於此,孩兒以爲我司馬家可以與張猛的加深聯繫。”司馬朗朗聲說道。
司馬防此時臉上露出了微笑。頜首道:“我兒成長矣!爲父終可放心。司馬家無憂矣”。
司馬乎見自己的父親如此態度,心中一喜道:“父親,那咱們該如何回覆二哥呢?”
司馬防此時慈祥的笑着,端詳着自己面前的兩個兒子,心中還想着那個才華最爲出衆的老二,同時又想起並未被自己招來的另外五個兒子。這是這八個性情各異,但卻個個才華橫溢的兒子。爲司馬家打出了“司馬八達”的名頭,這些年來因爲司馬朗、司馬懿、司馬乎的出色表現,更是隱隱有直追幾十年前的“荀氏八龍”的跡象。司馬家的輝煌也隨着“司馬八達。的名頭越來越大而愈加高漲。
“伯達,你看呢?。司馬防笑着問自己的長子。
司馬朗看了看有些躍躍欲試的三弟司馬乎,向他做了一個抱歉的臉色。扭頭回答道:“回稟父親,孩兒與三弟皆有官職在身,此次回家也是請了假的,不能再繼續北上。不過北疆有二弟在,父親倒也無需擔憂。若是父親要謹慎行事的話,可讓五個弟弟以遊學之名外出。五弟去薊縣,八弟去睢陽,名義就走向張猛的與幼安先生請教《管子》。至於四弟、六弟、七弟亦可隨他們心意。維陽、青州、充州、荊州如今皆有大儒在世,讓他們登門求教不但是一個提高弟弟們學問的機會,也可以掩蓋五弟北上的真實信息
“大哥,至於如此謹慎嗎?。司馬乎有些不樂意了,“張猛的能將消息通知二哥,焉知他不會同時通知其他人?猛的將軍府中還有荊州龐士元、潁川鍾稚叔以及程昱之子程武、董昭之子董胄、沮授之子沮鴆等等士族子弟。單是五弟一人,怎能表達我司馬家的重視?”
“三弟休要着急,只需父親親筆手書一封交由五弟攜帶北上,張徵北自然不會誤解我司馬家。倒是張猛的極爲重視二弟,此事恐怕二弟尚需避嫌,五弟一人卻顯單薄,不如讓四弟與五弟一同北上。反正幽州亦有荀友若及田豐、沮授這等名士,四弟也不會無處請教學問”。
“嗯,”司馬防點點頭,說道:“伯達此是老成之言,你二人如今的官職卻是不宜四處亂走,此事就依伯達之言操持就是
司馬防雖然年邁,但他纔是司馬家的家主,家族中真正一言九鼎的人。司馬防做出如此決斷,司馬朗、司馬乎也不再多言,躬身領命,各自準備去了。
司馬乎的估計沒有錯,張遼確實給自己幕府的所有成員都做了一次與司馬懿相同的談話,而那些身後有家族支持的人也少不了那份計劃。就在司馬家父子商議着是否北上的問題時,同樣接到消息的人野鴿子做出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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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遠果然厲害,跟着他老絕對不愁發不了財。”曹汕灰騾獅的看着通過軍驛送到長安的書信。
“父親,姑丈可是等着父親的回覆呢!”曹馥在一旁提醒着自己那笑得似乎有些發傻的父親。因爲張遼和曹洪的關係,曹馥與曹泰便對張遼的態度各有不同。曹泰是將張遼視爲上級、前輩、導師,而曹馥則與曹昂等曹操的親子一樣,私下裡對張遼是直接稱呼姑丈的。
“臭小子,此事哪用得着你來提醒?不過爲父我如今離不開,涼州的韓老頭雖然老邁,卻也更加狡猾,我看還是你去一趟薊縣。幸好爲父尚未來得及我兒安排職位,如今倒是便於你隨時離開曹洪此時倒是很慶幸的說道。
“孩兒謹遵父親之命。”曹馥回答道。
“嗯,你走馬邑,順道給你姑姑帶些長安的特產。尤其是那些終南山中的山貨和那些小鳥、山雞崽子小孩子最喜歡這些。你也能從你姑姑那邊再得到些幫助。”曹洪囑咐道。
“孩兒明白了!”曹馥是個乖孩子。自家老爹的話他是從不違逆的。
荊州,鹿門書院。
“父親,這是士元從幽州送回的東西。據士元信中所言,這份計發書是由張猛的掌握的一種新的印刷術印製而成,其印刷速度之快,字跡之清晰、牢固。更是遠在原本的雕版之上。”
書院後面的樹林深處,在龐德公隱居的書屋中,龐家長子龐山民危龐德公稟報着龐統的來信以及龐家對此的反應。
“家中諸房對北匕皆持贊同是嗎?”龐德公眯着眼睛悠悠的問道。
“大部分人表示要請示尖親後方可決定,只有幾家對此比較積極。”龐山民回答道。
“唔龐德公對這種家族內部的分歧也無可奈何,這中分歧的根本原因還是利益,並不是他這個名頭極大的大儒能夠隨便壓制的。雖然積極表示應該北上的只是極少數人,但龐德公知道,那些表面順從的人中必然有對其執掌家務不滿之人。只不過這些年龐德公的名望在荊州越來越高,加上鹿門書院也使的龐德公和荊州各大豪門世家聯繫極深。在無法撼動龐德公這一房的地位之前,那些人不會輕易暴露。
“山民,你的意見呢?”
與司馬防一樣,龐德公現在也要儘可能的將自己的兒子培養出來。唯一與司馬防不同的是,司馬家沒有龐家那麼多的旁系掣肘,同時還有八個同父之子相互扶持。
“孩兒之意是不用介入所謂的毛坊產業龐山民說道:“龐家乃是書香世家,在商業上本就沒有太多的經驗和人力,何況毛仿的原料更多的要依賴北疆的羊毛,從荊州到北疆的距離實在太遠,途中若有變故,我龐家的家底未必能經得起沿途的損失。此乃孩兒的一點愚見,還望父親指點
“你看的確實不錯。龐家如今看似強大,但這種強大卻是建立在爲父的名望以及鹿門書院的一羣學子身上。根基並不紮實,甚至不如以及沒落的南陽那家。我兒能如此謹慎小心,爲父心中甚慰龐德公一臉欣慰的表情。“不過張猛的通過士元向我龐家發來善意,我龐家也不能隨意應付。我兒可有良策?。
“此事孩兒也已經盤算過了。孩兒以爲可從此物着手。”龐山民說着舉起了隨着龐統的書信一同送到龐家的那份計劃。
“印刷術。這種新式的印刷術雖然也脫不了機械構成,但與毛仿不同。它的原料不會被地域所限。隨着“曹侯紙,的出現以及那驚人的利潤,各地紛紛在昔日“蔡侯紙。的基礎上大肆改進,就連我荊州也有並不遜於“曹侯紙。的紙張。只要我們能獲得新式印刷術的圖紙和油墨配方,便能回到荊州開張。
而印刷術對於我龐家而言也並不似其他產業那般充滿了銅臭之氣,甚是符合我龐家書香世家的身份。對於父親著作的傳播以及鹿門書院名聲的傳揚也是一件好事。當年若非張猛的鼓搗出“曹侯紙”張家、曹家和糜家也不會輕易被士林接納。若非張猛的用雕版印刷爲康成公大量印製著作,如今康成公也不會獲得如斯的身後之名。父親,孩兒以爲我龐家要麼別派人北上,要是北上,便要拿到印刷術。”龐山民說道。
“呼!”龐德公聽聞自己長子的話,長舒一口氣。
“龐家後繼有人啦!”龐德公輕輕的說道。
“這是稚叔從薊縣送來的書信。如今元常常年鎮守長安,我等便先行商議後通報元常就是。”潁川鍾家也接到了北疆的消息。
“此事稚叔應該不會忘記同時給長安城內的元常去信,估計不久後元常的書信便會到達。我等先商議着。待元常書信到後在合計着修改就是。”
“同意!同意!”
“文遠倒是始終記得老朋友。文先,你家德祖可是挑錯人啦!”睢陽城楊彪家中,孔融正與楊彪一邊飲酒一邊談論着。
“小兒好文,那曹子建亦是文采出衆,小兒執意要離開徵異旬書曬鋤加姍)不一樣的體盼”譏閱讀奸甚外府,我泣老父親叉能如何。”楊彪對自家兒午的選擇…“叉不讚因,只不過暫時沒有出面阻止罷了。
“唉!曹家諸子,曹昂、曹不、曹彰、曹植,再加上如今最受寵愛的倉舒公子,這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除了那曹彰已經明確自己未來的身份,剩下四人”呵呵,可以開一桌六博,再接着開一桌雙陸了。”孔融面帶譏諷的說道。
楊彪知道孔融實在暗諷曹家諸子對曹操之位的窺視,但他自己的兒子如今也陷了進去,雖然不深,可也足以讓楊彪如今無話可說。
“文先,你我乃是至交,如今也休要怪融說話直率。這嫡位之爭豈是那麼輕鬆的?德祖還偏偏選了一個非長、非嫡的四公子。難道曹子建是能憑藉着自己那華麗的文章就抵消曹昂歷年的功績和他與曹營元老多年的交情,還是可以抵消曹不同樣不俗的才華和遠勝曹植的心機?你這做父親的到也真捨得?我看如今你到是該祈禱讓曹昂順利即位,否則以曹不的小心眼,絕不會放過襄助曹植的德祖!”孔融搖搖頭,對楊修不智的選擇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文舉,此事暫且不提,畢竟事情還沒到圖窮匕見的時候,還有轉換的餘地。今日咱們應該談論的可不是小兒之事,而是北疆傳來的消息。
”楊彪不想再讓孔融糾纏自家兒子的問題,直接便將將話題岔開了。
“北疆。唉!真不知文遠在想什麼,他難道就不擔心北疆各大勢力過多會讓他頭疼嗎?”孔融搖着頭說道。
楊彪笑道:“文舉,作爲一個掌握着北疆二十萬大軍的將領,同時還能夠隨時徵集二十萬大軍的名將。你覺得張猛的會擔心你口中的問題嗎?”
“不會!”孔融還不猶豫的說道:“這傢伙素來喜歡走捷徑,若是有人給他製造障礙,他最有可能的選擇就是以強大的力量毫不猶豫的衝撞過去、碾壓過去。”
“對!所以你不該擔心張猛的。而應該爲那些被利益吸引到北疆的人們感到擔憂!”
“我纔不呢!倒是你們弘農楊家該有所動作,如今弘農一片廢墟。至少十年內無法沉底恢復!你若是再不想點辦法爲楊穿着些穩定的錢財來源,那你想重振楊家的希望可就真的變成絕望了。”孔融說道。
“文舉耳是願意爲彪向張猛的遊說?”楊彪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孔融。
“這沒問題。”孔融豪爽、好客走出了名的,“不過我也只能給你們做個引薦,如何談,還得你們家親自出面才行。所以我才說德祖走錯一步啊!”
“這楊彪有些猶豫了。
“算了,正如你適才所說,還不到時候呢,有轉寰的餘地。北疆那邊我是不打算摻和了,青州那裡的鹽場我孔家早就有了一份穩定的收入,再加上田產,這光景可比黃巾亂起之前還要好。文遠那邊我寫封信去,但楊家也得派出上得了檯面的人親自北上一次才行。”孔融說。
楊彪點點頭道:“文舉,又欠你一次人情,以後再還吧。”
“什麼還不還的,昔日我可沒少麻煩伯獻公和文先你,難道你還要我也還人情?”
“這,,你啊!”楊彪的眼眶有些溼潤了。
“兄長,北疆又有新產業了,大城山要開礦。”糜芳興奮的對糜竺說道。
“此事糜家不會插手。”
“爲何?”
“遠洋貿易、新型稻種、造紙、印刷,這四樣足夠讓糜家數百年無憂。何況還有和北疆的貿易通道以及各地的商鋪。你覺得咱們再插手其他產業,那些世家會如何想?”
“明白了。咱們此次便偃旗息鼓就是。”糜芳雖然有些氣餒,但對於兄長的話還是十分服從的。
“不!糜家要大張旗鼓的去北疆,而且是你親自去。”糜竺說道。
“兄長,這究竟是何道理?”
“爲張將軍造勢,若是最後還有剩下的,你也不妨爲咱們家再添一份產業。”
“明白了!”糜芳點點頭,這回他是真的明白了。
詆縣。
“這個文遠,真能搞事!”曹操看着北疆的情報無奈的搖頭。
“沒辦法。旱情使得北疆的糧食也有所損失,若是再不大張旗鼓的安撫各部胡人,文遠就真的要準備戰鬥啦!”荀攸爲張遼辯解道。
“可惜水軍主力全部南下,否則捕鯨船若是能出海,到也能彌補一部分糧食。”程昱對數萬水軍此時只能與孫劉聯軍隔江相對感到有些
惜。
曹操此時也並不知道張遼在北疆的真實用意,而張遼額所作所爲又與他昔日主政青州、幽州時一脈相承,曹操也就不再注意了。
“隨他去吧!至少文遠不會像我叫苦,更不會向我求助。看來對江東一戰已經不容我軍有失了,真正是有進無退啊!可是孤又怎會讓諸位失望呢?”
曹操迷着雙眼,一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