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虎還是茫然地看着張修遠。張修遠用手指蘸了一點茶水在桌子上畫了幾根線條和幾個圓圈,說道:“你看,這裡假設是鋼鐵公司,這裡是廢渣、廢水的存放地,這裡是鋼鐵公司的內部公園,這裡是韶江、這裡是榕林大道。假設將來市裡將韶江與鋼鐵公司的內部公園拉通,讓韶江的水源源不斷地流進來再流出去,然後在榕林大道這裡建一個高級學校、在這裡建一所醫院,你說情況會怎麼樣?”柴小虎依然不解,但想了一會後回答道:“如果引進韶江的活水,那這裡的地皮肯定升值一倍不止。加上學校和醫院,那升值的潛力更大。可是,你說的榕林道髒兮兮的,狹窄不說還破爛不堪,卡車進去也許沒事,但一般小車進去可就要小心又小心,說不定隨時會被掛一下底盤。”張修遠問道:“你朝將來想啊。既然韶江都能拉通,爲什麼榕林大道就不能改造?現在五一大道不是在改造嗎?”柴小虎說道:“這需要多少錢啊?就是韶江要拉通,需要的錢也是天文數字,至少要建兩座跨越這條河連接五一大道、榕林大道的橋樑。”張修遠想起前世陽韶市的樣子,說道:“我可以告訴你,陽韶市和其他城市一樣都會日新月異的變化,不說兩座橋一條路,就是繞城高速公路七座橋都會要建。你知道省城樂沙市是怎麼規劃的?長江邊全部用水泥建成臺階,整個江邊都建成了風光帶,全長近百里,這需要多少錢?還有地鐵建設也是幾百億扔進去。”柴小虎嘴巴張得大大的,說道:“如果真的這樣,那鋼鐵公司的地皮可就值老鼻子錢了,只是是現在的五倍、十倍。那處理廢渣、廢水,算一個屁?曹衛平還真有這麼大的魄力?”張修遠說道:“曹衛平還是有本事,有前瞻xing目光的。他如果沒有這些私心,不說當一個市長就是當一個省長我估計也行。其實,誰當市長都會有魄力,因爲全國各地都在大搞城市基礎建設,誰願意落在別人後面?……,魏國強這段時間做些什麼?”柴小虎說道:“還是在設法巴結趙志峰他們,不過效果似乎不怎麼樣,趙志峰依然不怎麼搭理他。看他的樣子,送了好幾次錢都沒有送出去,約了趙志峰吃飯,都沒有約出來。看樣子趙志峰不會上他的船。”張修遠說道:“嗯,他剛來自然不會趟這場渾水。我張修遠都能看出這些問題,相信他趙志峰也能看出這些問題。這個人很精明,這次他能主動向曹衛平要衛星城的主導權,就是算準了曹衛平不可能熊掌和魚都得。他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優柔寡斷,有點畏畏縮縮。讓曹衛平一直壓着擡不起頭來。”在遵恆市吃了大虧、得了一個重重處分的柴小虎不以爲然地說道
:“我就不信這天下還有什麼好官,他不敢收錢肯定是錢不多,或者是還在試探。”張修遠笑道:“不一定呢,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當官的人追求的各有千秋,有的追求錢有的追求名聲,有的追求官位。想曹衛平現在就不是很貪錢,他老婆、兒子揹着他收取的賄賂,很多都是他不知道的。知道了也許會退回去,他現在一門心思地想往上爬,想把趙志峰擠走自己爬到市委書記的寶座上。”柴小虎說道:“如果他不貪錢,怎麼會讓他兒子去承接五一大道的工程項目,轉手就賺了一大筆錢,有一百六十多萬!媽的,我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張修遠說道:“你錯了。他讓他兒子承接工程,與其說是爲了賺錢,不如說是自污,是向那個聶鳳池示好。你想想,作爲一個剛坐上市長位置的人,他會爲了區區這點錢冒險?一個市長真要貪的話,不貪一個億、二個億,說出去真的沒面子。這點錢連毛毛雨都不夠。去年鼎河市處理的一個主管城建的副市長,一次爲兩個地產公司調停地皮,收取的好處費就是六百五十萬。”柴小虎搖了搖頭,罵了一句:“我CAO他當官的娘。”然後低頭猛吃。張修遠知道這傢伙罵的無心,想罵的也是那是貪官、高官,絕不可能罵自己,所以也不生氣,也低頭大吃起來。和柴小虎分手之後,張修遠打了一個電話給劉一梅,說道:“劉部長,周總可以動手了。他們已經開了常委會,再不動手我怕cha不進去。”劉一梅輕描淡寫地說道:“那就動手吧。你真的準備投入巨資搞這種實業?我可提醒你,我們國家鋼鐵產量過剩,現在再生產鋼鐵的話,政府會不會批准是一說,批准了沒有生產你所希望的高質量鋼材又是一說,別到時候你從鋼鐵老闆變成了地產老闆。”張修遠笑道:“地產老闆也是老闆啊,只要是賺錢,當哪類老闆都無所謂。”劉一梅也笑着說道:“那你去當毒梟啊,又刺激又有錢,多好?”張修遠調笑道:“行啊,只要劉部長批准我就當販毒的老闆。劉部長,能不能介紹一下門道,怎麼進貨怎麼銷售?”劉一梅佯裝生氣地說道:“去,去,去,在我面前還貧嘴。對了,蕭嫆給你打電話沒有?她對你的怨念可大呢,你這傢伙總以避嫌來回絕她,讓她一個人在那裡忙乎,你一個大男子就不知道憐香惜玉?”張修遠說道:“我憐香惜玉了啊,她要不做事就全身不舒服。一個習慣了當經理的人,我要去指手劃腳,說不定幹兩天就跑了,就像她過去經常跳槽一樣。爲了留她多幹起來,我不得不這樣。”劉一梅說道:“你這傢伙,得了便宜還賣乖。她以前跳槽是爲了什麼?現在她能跳槽嗎?就是我
拿棍子去打她,她也不會跳槽了。你跟人家訂了親,總不能就這麼拖着吧,什麼時候辦喜酒?呵呵,你這傢伙也太年輕了,十八歲要結婚得多少年,蕭嫆都會等成老太太了。”張修遠說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過去可只是爲了應付一下,我可不是真的跟她訂親。現在那個傢伙已經進了監獄,我的使命早已經完成。”劉一梅說道:“小傢伙,你找錯了說話對象吧?這些話應該說給夏棠聽,或者說給袁妍聽,要不說給那個叫什麼什麼芝蘭的女孩,跟我說了浪費。”張修遠說道:“劉部長,我在你心裡這麼不堪嗎?好像腳踏四五條船似的。”劉一梅笑問道:“難道不是嗎?你比我說的不堪多了。我估計你這傢伙還有不少紅顏知己,再過幾年,等你真正要談戀愛的時候,我看你怎麼處理。到時候還不被她們撕成碎片?”張修遠故着驚訝地問道:“有這麼危險?人家談戀愛怎麼就那麼輕鬆那麼幸福呢?”劉一梅笑了笑,說道:“不跟你這個傢伙貧嘴了。我告訴你,蕭嫆那裡你還是抽時間去一趟,你的那個粉絲,叫什麼徐虹媛的,你看你,到處留情,又不知道害這個女孩子犧牲了多少腦細胞,降低了多少智商。這些女孩子,一談戀愛,就算以前再精明也變蠢了。這個徐虹媛仗着是你的粉絲,正在跟蕭嫆這個經理叫板,說是你說的,一定要把這個工廠建成一個花園似的工廠,一定要與美麗的柏湖想適應,一定要給將來其他的廠商辦廠做一個示範作用。說是現在的垃圾處理系統、加工廠的格局都不符合她的美感要求和環保要求。蕭嫆呢,她說現在這個工廠的美化程度和環保水平都夠得上上乘之作了,不說國內沒有先例,就是國外也未必有幾家有這麼好的,勸說這個徐虹媛要面對實際,一步步來,想一步登天的不可能。你這個傢伙到現在都沒有下一個結論,讓她們都以爲自己的對。現在她們把官司打到我這裡,你說怎麼辦?要知道桃子、杏子都快上市了,如果再不定下來,我們的原料更短缺。”張修遠知道這事,實際上他也有點矛盾,覺得那個從日本留學歸來的徐虹媛有點小題大作,對環境、環保、美觀有太多的苛求。這個丫頭自從被張修遠安排對廠區進行全部設計後,不但侷限於廠區整體設計,還對工廠廠房內部也要求嚴格,大言不慚地對那些廠房設計圖紙提出激烈的批評,還不敢蕭嫆眼睛裡的怒火,對圖紙進行大肆修改。爲了實現她心裡的理念,這傢伙還真的從日本、美國請來了她的同學。與徐虹媛第一次見到柏湖一樣,這些洋人被柏湖一塵不染的山水環境、清澈甘冽的水質、到處可見的花鳥深深吸引、感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