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姑娘蛻變成了一個女人,顧章的女人!
“從此,你就是我的人了。”顧章心滿意足地摟着蘇若離,細細地親吻着她因疼痛額頭上冒出來的細汗,“我也可放心了。”
身子極度不適,蘇若離也沒心情說話,只懶懶地哼了一聲,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顧章順着她柔軟纖直的背,愛如珍寶一般摟着她。
室內,紅燭高照,映出一室的春色。
而顧墨的新房裡,新娘子盧氏卻獨坐喜牀,頭上的紅蓋頭都沒有挑開。
貴妃榻上,喝得酩酊大醉的顧墨,正毫無形象地睡着,震天的鼾聲吵得盧氏眉頭緊皺。
等到了半夜子時,都不見顧墨有醒轉的跡象。盧氏不由急了,徑自把紅蓋頭扒拉開,叫着自己的丫頭小翠,“怎麼也不跟着在姑爺身後提點着,讓他喝成了這樣?”
小翠見主子面色不大好,忙低聲辯解着,“小姐,這大喜的日子,三日不分大小的,外頭那些同年想來都憋着壞水兒故意灌姑爺呢。姑爺能喝不醉嗎?”
盧氏一想也是這麼個理兒,只是想到這大好的洞房花燭夜竟然不能過,實在是有些窩火。
起了身,她走到貴妃榻那兒,低頭看了看酣睡中的顧墨。明亮火燭映照下,就見這男人面容清俊,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嘴脣性感……真是一副好皮囊。
盧氏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回頭喊着小翠,“來把姑爺給扶到牀上去吧。睡在這兒。夜裡着了涼感了風寒就不好了。”
小翠忙走上前,和她一左一右架起了顧墨,兩個女人搖搖晃晃地把顧墨扶到了牀上。
盧氏累出了滿頭大汗。忙喊人打熱水來,沐浴了。
把丫頭打發下去,盧氏單穿了一套桃紅的裡衣,坐在牀沿上,伸出白嫩的纖纖食指點着顧墨的俊顏,輕笑道。“你怎麼就喝成了這樣?這可是咱們洞房的大好日子啊?”
也不知道喝得爛醉的顧墨聽見沒有。他的眉梢微不可見地蹙了蹙,似乎被聲音給吵到了一般。
盧氏看了眼滿桌擺着的酒菜,也沒了心情去吃。擦乾了頭髮也上了牀,躺在外側,緊緊地貼着顧墨的後背。
顧墨身上淡淡的酒氣傳來,撓得盧氏心裡一激一蕩的。
想着先前自己和顧家定親,她那些堂姐妹還嘲笑她嫁給一個沒有根基的人家。
想她一個孤兒,這麼多年在大伯家見慣了多少冷眼,還以爲這次嫁的人家真的那麼不堪呢。沒想到今晚上見了顧墨本人。她才覺得自己還真是賺到了。
那些堂姐妹若是知道她嫁了個如此俊逸有才的人,是不是眼饞的眼珠子都掉下來了呢?
嘿嘿,等三日回門的時候,饞死她們!
盧氏就這麼嘴角含笑地貼在顧墨的背後入了夢鄉,不知道身邊這個人身子僵硬地像是一塊石頭,一動不敢動地瞪着眼到了天亮。
等到雞叫三遍的時候。盧氏就醒了。
擡眼看了一下室內。黑乎乎的看不大清楚。
五月的天兒亮得早,看來自己醒早了。只是下一瞬。盧氏就神經質地坐了起來。
不好了?那一對兒臂粗的大紅燭什麼時候熄了?這可是大大地不吉利啊?
洞房那夜,這紅燭若是滅了,就意味着將來夫婦不和順。
該死的小翠,睡死了嗎?怎麼也不提醒自己一下?
盧氏氣得披了外衣趿拉着鞋就去了外間,一把就擰住了正睡在熏籠上的小翠的耳朵,“死蹄子,你是怎麼看的紅燭?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讓我和姑爺這輩子不美滿啊?”
她那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嚇得小翠面色發黃,趕緊跪地求饒,“奴婢該死,求小姐饒了奴婢。都怪奴婢貪睡!”
盧氏恨不得立馬就把小翠給暴打一頓,乾脆打死這個死蹄子算了。只是一想她嫁過來統共就這麼一個貼心的丫頭,侍郎府雖然也給她幾房陪房,但都是面兒上好看的,並沒有這個丫頭跟她跟的日子久,若是打殺了,還真的找不到一個湊手的呢。
狠狠地扇了小翠兩個耳光,盧氏才厲聲喝着她,“還不快去打水來洗漱?”
小翠連哭一聲都不敢,爬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趕緊跑出去了。
盧氏轉身回到了屋裡,就見牀上,顧墨正撫着頭坐起來。
“相公,你醒了?”像是宿醉剛醒一樣,顧墨頭疼地倚在牀背上,一頭青黑的發披散在他肩上,讓他越發如謫仙一般。
盧氏瞧得眼珠子都不帶錯的,連說帶笑,“相公,你哪兒不舒服?要不要我給你捏一捏?”
顧墨看都未看盧氏一眼,只是撫着頭靠在那兒,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這個女人,就是自己將要共度一聲的伴侶了?
只是,他心裡怎麼這麼難過呢?
面對着盧氏的情意綿綿,顧墨只覺得頭疼地越發厲害,絲毫提不起一點兒力氣。
他的手始終放在太陽穴的位置,就好像是真的醉了一夜一樣。
小翠打來了溫水,盧氏殷勤地親自上前拿開顧墨的手,把小翠打發下去,一臉嬌羞地拿着打溼的帕子,往顧墨的臉上擦去。
聞着那股濃郁的脂粉味,顧墨的頭更疼了。他一把伸過手拿過帕子來,動作又快又大,嚇得盧氏差點兒驚叫出聲。
顧墨意識到這點兒,忙看也不敢看向盧氏,“我,我自己來吧。”
睡了一夜,清越的聲音裡帶着一股慵懶磁性,聽得盧氏心花怒放。自己的男人越看越順眼,瞧他那樣子,比自己還害羞呢。
攪着衣角胡思亂想了一陣子,盧氏才叫小翠進來梳洗了。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顧墨也穿戴整齊。盧氏嬌羞着過去拉他的手,“相公,我們去給婆母敬茶吧?”
顧墨點點頭,今兒若不是要給母親敬茶,他死活都不想過去的。再說了,他這麼大早就懂事兒了,知道大哥這麼些年的不易,好不容易和大嫂在一塊兒了,他不想在他們面前露出端倪來。
對大嫂的那份癡戀,他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
雖然盧氏拉他的時候,他習慣性地想抗拒,可是想着這是將要伴他一生的女人,他忍了忍,沒有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盧氏偷看他一眼,見他面色有些恍惚,還以爲是昨晚上喝多了的緣故,不由嗔道,“相公,雖然大喜的日子,那些賓客們不得不陪,可也要顧及着自己的身子纔是啊!昨晚,你醉成那個樣子,我,我真是好擔心啊。”
盧氏嬌聲嬌氣地說着,聲音似乎出谷的黃鶯,嬌媚婉轉,若是一般的男子聽了,真的會動心。可是一顆心只在蘇若離身上的顧墨,只覺得她說的跟自己無關一樣,被她牽着手失魂落魄地走着,嘴裡似有若無地應了一聲。
盧氏也只當是他害羞,沒有在乎,越發覺得自己的相公是個好男人。這般大的年紀了,身邊不說是侍妾,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見了女人羞答答的不敢擡頭,這樣的男人打着燈籠都難找呢。
她美滋滋地拉着顧墨的手一直到了羅氏的翠微堂,到底不好再手牽着手進去了。
再怎麼着,她也是個女子,哪有大半日地拉着相公的手的?
等他們進去之後,蘇若離和顧章才後腳跟過來。
蘇若離每走一步路,都疼得要命。
昨兒晚上,顧章太勇猛了,雖然一開始顧忌着蘇若離初經人事身子受不了,可到底食髓知味了,後來又要了兩次,直到蘇若離實在是受不了了,他才作罷。
本來早上還想睡個安生覺的,可一想到今兒是顧墨和盧氏敬茶的日子,蘇若離只能掙扎起來。
顧章怕她身子受不住,還要給羅氏撒個謊說她身子不適的,到底被蘇若離給攔下了。若是那樣說,這新娶進來的弟妹該如何看待她這個做大嫂的啊?
一路上,顧章那是小心萬分地呵護着她,若不是當着丫頭婆子的面兒,都要抱着她過來了。
好歹進了屋,就發現新人已經到了。
羅氏早就坐在主位上等着了,穿戴打扮地甚是富貴。一雙三角桃花眼一撩顧章那副寶貝疙瘩一般呵護着的蘇若離,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小蹄子,這副騷樣子真是礙着了她的眼。
待到蘇若離和顧章給她行禮的時候,她都沒拿正眼看他們,只是沉着臉徑自說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這就開始吧。”也沒有讓顧章和蘇若離落座的意思。
反正他們也都習慣了,顧章上前給蘇若離親自搬了一張椅子,扶着她坐下,自己這才坐在她旁邊。
羅氏一張脂光粉豔的臉早就氣得紫脹了。
這個兒子真是沒出息,在弟弟和弟媳面前還做出一副老婆奴的派頭來,真是丟盡了顧家的臉面!
冷哼了一句,她只管看向顧墨和盧氏。
此時,丫頭捧來托盤,上面放着一杯茶。
顧墨連忙和盧氏跪下去,盧氏接過面前的茶,雙手捧着敬給羅氏,“請母親喝茶!”
羅氏眉開眼笑地接過來,嘴裡說道,“好媳婦,乖!”就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