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襲隊將領們把範記武館的武術教師們讓給六個少年人快速誅滅後,接下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以秋風掃落葉之強勢,在很短時間內,依次把範記鏢行、嶽州商行會、巴陵船幫會、洞庭水產商埠,一概閃電式屠滅,都把這些目標的善後,和屠滅城裡的其他惡霸富豪,全都交給軍士們去處理,突襲隊將領立即運起輕功返回到軍營。
這時,天色已經在開始漸漸亮起來了,將領們在一個千戶指揮所裡找到一個銅號,有會吹的將領,就跑到校場上,吹起了緊急集合號。
很快,五千多尉官和軍士們,就邊跑邊穿衣戴帽,來到大校場,分千戶所百戶所站好了隊形。
到底是正規軍,別看內部有多朽爛,但這點兒軍隊基本功,還是蠻不錯的。
隊伍站好後,嚴錫命叫九宮圖高手郝安常來用獅子吼嗓音說話,他們一干人,就每人提一顆或兩顆首級在手上舉着,好讓軍士們看看清楚。
郝安常站前兩步,先運內氣于丹田,再導氣於嗓門,用能迴旋傳播得很遠的異常洪亮的聲音說:“場子上的兄弟們,請你們先稍安毋躁,聽兄弟我把話說完,你們再來做選擇!請你們先看一看,這幾十顆首級,都是誰的?這都是在兩位立了大功的門崗兄弟的帶領下,我們把衛指揮所和五個千戶指揮所的將領和文武職員全部都殺掉了,這些就是平日裡欺壓你們、盤剝你們的軍官們的首級!所以,兄弟們不用擔心有誰還能加害你們了,就放一百個心聽我說話吧!我們是陝北起義軍,自崇禎三年從陝北打出來,這些年已經轉戰數省,殺滅府衙縣衙不下數百,還剿滅了楊嗣昌的軍隊,全殲了鄭崇儉的都司,重創了鄧玘、左良玉和龍文光的軍隊!兄弟我本人,和這麼多的義軍將領,還有三十萬義軍當中的七八成,原來都是官軍呢!我們義軍,就是要殺官救民,殺富濟貧,推翻朱明王朝,讓天下黎民不再受盤剝和欺壓!現在,朱明王朝作惡多端,氣數將盡,我們陝北義軍,不僅南方有三十萬,北方還有三十萬,這兩年正在大量消滅官軍,等到崇禎狗皇帝無兵可調了,就要去打下北京,推翻狗皇帝!現在,我們已經把嶽州的府衙挑了,把知府範伯舟和他的範家全部走狗,全部盡殺了,也把平日裡吃你們軍餉、扣你們軍糧、喝你們血髓的這些黑惡將領也都殺了!我們希望,兄弟們能棄暗投明,參加義軍,我們一道來推翻吃人的朱明王朝!當然了,我們義軍,官兵之間,都是兄弟,沒有長官,軍餉不但按月發,餉銀還很高,平日裡經常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很多兄弟早就身上揣不下銀子了,只好寄存到匠竈樁,待到打下天下以後,再去取出來安家置業呢!兄弟們,我給你們說清楚了沒有?你們願意參加義軍的,我們歡迎,不願參加義軍的,給你們發盤纏回家,下面,就請你們做選擇!”
現在畢竟還是在朱明王朝裡面呀,誰敢棄軍回家呢?軍士們聽到“官兵之間,都是兄弟,沒有長官,軍餉不但按月發,餉銀還很高,平日裡經常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很多兄弟早就身上揣不下銀子了,只好寄存到匠竈樁”時,全都動了心,這時剛聽完郝安常的話,就舉手高呼了:“我們們願意參加義軍——!”
五千多人一齊高呼,那可真是呼聲如雷啊!
搖黃二人看到這裡,心中暗暗高興,這五千多人編入了搖黃大隊,那就有一萬七八千人了,要抵主力義軍一個飽編大營了,那日後在川東一帶活動,或者日後鎮守川東,那就有點兒像一支有戰力的軍隊了!
等衆軍士叫喊過後,郝安常繼續用洪亮的聲音說:“兄弟們,咱們義軍,都是腳跟站在窮人、受欺壓的人一邊的,所以,我們打聽得,你們當中,還有一些百戶尉,曾經跟衛所和千戶將領跟得很緊,這些人,我們決不能收留,希望兄弟們把他們舉報出來,然後,你們就只等收編了!”
郝安常這個話一說,這麼大個場面,一下子就冷了場,因爲還有十幾個這樣的百戶尉站在隊列裡,他們畢竟還是百戶尉,當着面,軍士們沒人敢開口舉報,大都把頭低着,兩眼看着自己的腳尖。
郝安常當然知道這是爲何,就說:“兄弟們,你們都是看到的,比他們歷害得多的衛所高手和千戶所高手,現在都只剩下一顆頭顱了,有我們在此,你們怕啥呢?請你們說出來,然後,因你們嘈得太久了,肚子裡缺油葷,一會兒做早飯,就把軍營裡所有的酒肉全都拿出來,早點兒補一補虛空,反正日後有的是酒肉!”
但是,這些人還在隊伍裡,軍士們還是不敢說。
嚴錫命對四個小將和搖黃示意了一下眼色,六個小年輕,就每人隔着三五丈,上前數步,站在了隊列的前面,特別注視着那些穿尉官軍服的神色。
按明軍的編制,一個衛所有五個千戶所,一個千戶所有十個百戶所,就是說,一個衛所就有五十個百戶尉,義軍所掌握的情況,是有約四分之一的百戶尉是跟着高官作惡的。
嚴錫命又對郝安常耳語了幾句,郝安常大聲說:“兄弟們,自古道,將心比心,在這衆場合下,有那些跟着惡官屁股跑的百戶尉在,你們心裡害怕,這是可以理解的!不過,你們只管放心,只要你們說出來,指出來,我們保證這些惡百戶尉眨眼之間就會被殺,絕不可能發生出日後遭報復的事情來!”
事情走到這一步,郝安常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那些百戶尉,有的定力好,還能穩得住,有的心裡就開始發慌了,心這一慌亂,自然就會表露在臉上,就見六個小將立即飛身,四個小將還能看到影子,有兩個那是連影子都看不到,就一人從隊列裡提了一個百戶尉,回到原地,把提出來的百戶尉往地上一頓,順便點了制動穴!
而搖天動和黃龍兩人,就沒點穴,把提出來的百戶尉頓在地上,大聲說:“你兩人是否想逃跑?小爺給你們個機會,你們不是都會輕功嗎?現在可以逃跑了!”
這兩人本來還在驚疑,怎麼莫名其妙就被抓到前面來了呢?此刻聽說放他們跑,本能使然,他們果然急運輕功,就從隊列前面橫着飛掠而去!
搖黃二人等他們掠出去十多丈了,這才動身,但他們一動身,場子上的所有人就看不清他們的身影了,等到再看清楚時,這兩個百戶尉就已經被抓回來,再次頓在原處了!不過,這一次抓回來,搖黃就點了他們的制動穴了。
這一下,郝安常洪聲說:“兄弟們,你們都看到了的,這兩個武功不錯的敗類,就算讓他們先用輕功逃跑,但都立即被抓回來了,你們還怕啥?他們的命還能算是他們自己的嗎?大家肯定會問,你們咋知這六人是惡棍走狗呢?告訴大家吧,剛纔,兄弟我在說話時,咱們的這六個小將,就已經在看這些百戶尉的神色了,兄弟們大家說,我們沒抓錯吧?”
“沒錯,沒錯,這六個就是該抓!”隊列裡不自覺地就有很多人說了“沒錯”。
郝安常又說:“後面的,還有哪些穩得住的,裝得像的,兄弟們就可以放心舉報了,他們逃不脫的,也沒那本事能夠把你們怎麼樣的!”
這一下,軍士們真就舉報了,站在另外幾個黑惡百戶尉前後左右的軍士,都紛紛指着叫:“他就是!”
當然,就有兩個百戶尉一被指出來,就想動手報復,雖然出來緊急集合,都沒拿兵器,但武功高手拳掌腿腳都能致人死命,要真打了,就會立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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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兩個百戶尉做夢都想不到,他們剛拉開架勢揚起掌,自己的腦袋就先沒有了!
六個小將眼快手快,又特別是搖黃二人,一直是把場子中注視着的,他們殺了這兩個想動手打軍士的百戶尉,又按舉報提出來五個,頓在前面的六個一起,並點了穴。
郝安常一看,連同被殺了的,一共十三人,就問:“兄弟們,是不是就是這十三人?還有沒有?”
場子裡的軍士都說:“就是這十三個了,這下子,場子裡的,都是好兄弟了!”
軍士們一驗明正身,就見六個小將身影幾閃,這十三個百戶尉就沒了頭顱,無頭脖頸向上噴着鮮血,無頭屍身接下去就先後倒地了!
最後,郝安常說:“這下好了,兄弟們,你們和校場內外這些義軍的兄弟,就都是義軍了,是兄弟了!你們先在軍營裡休息兩天,大家相互認識認識,拉拉感情,多敬敬酒,等我們拿下了臨湘,就一道回武陵去過大年,然後就把你們編進義軍序列!”
“喲——,喲——,我們是義軍羅——!”衆人禁不住歡呼起來。
然後,郝安常又說:“我們就要處理其他事情去了,再叮囑兄弟們一個事,這就是,你們在軍營休息等我們的這兩天裡,你們把胸標和背標換成‘義’字,但是‘明’字胸標和背標還是不能丟,揣在身上,有時候有特殊妙用,還要把‘明’字旗幟也要收着,日後有妙用!”
郝安常說這個話時,有的腦子靈光的軍士就已經懂了,小聲對身邊兄弟說:“嘿嘿嘿,到時候,咱們纔好裝扮成官軍去攻城,讓官軍稀裡糊塗就給咱們打開城門!”
……
接下去,就由所在包圍軍營的大隊的第六大營的將領,留下副將樑漢彪在軍營裡主持這兩天的活動,其餘所有人都朝府衙那邊而去。
到這時,天才大亮,也就是以往即將吃早飯的時候。
嚴錫命和衆將領都鬆了一口氣,心想,踩了點才臨時做出的決定,而且還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事後才感到有點兒後怕:太匆忙了,那是很容易出亂子的呢!現在好了,忙是忙壞了,但總算順順利利地把巴陵城搞定了!
一行將領剛剛歇了一口氣,正說掏乾糧出來吃點兒,昨晚那四個傳令兵,還帶上了二十幾個傳令兵就趕過來了,報告說截自這一會兒,緊接着第六大營渡河的第十三大營已經過完河,現在船老大和船伕們在吃早飯,吃完早飯後,接着渡第十五大營和搖黃大隊。
聽了這個情況,三個大營和搖黃大隊的將領們一商量,當即決定,打鐵趁熱,蒲勇軍、戚仲謀和郝安常三人,就辛苦一些,立即帶上他們的第十三大營,直接朝臨湘開去,乾脆就大白天把臨湘城圍着來拿下,然後,第十三大營和這邊的第六大營,就負責搜繳兩地城裡的錢糧,給百姓分發錢糧,做完善後事就休息。今天就能全部渡河,等到明天,第十五大營就去清剿臨湘的鄉里,搖黃大隊就清剿巴陵的鄉里,後天全部休息一天,外天就可以開始返程渡河了!
結果,這一次的年前突襲拿下嶽州,不但時間上一點兒都不顯緊張,回到武陵都才臘月二十二,還有八天才過年,而且收穫頗豐,給百姓每人是按一百五十斤糧、三兩銀子的標準發放的,都還拉回來數百車錢糧!最重要的是,搖黃大隊這次又增加了五千多官兵,過年以前,搖黃二人在景大山、吳剛和肖鋒的協助下,把搖黃大隊編成了十三個堂口、十七個小隊,共計三十個作戰單位,每個作戰單位六百來人,雖然來不及訓練,但景大山幾個,還是給搖黃大隊講了兩個半天的課,怎麼說也比就這麼隨隨便便混合在一起要好得多。
接下來,就是張羅過大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