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營在陽隅集紮營,大軍雖然住的是帳篷,但還是又停留了兩天,這纔開拔。
這兩天裡,張獻忠一是每天中午讓將士們吃酒,二是和譚青楊、申老鏢頭商討打聞喜城和沿途消滅里長和山匪的行動計劃。
三人充分討論後,張獻忠決定,這次來個包抄戰術,就是來個一快一慢兩套行動方案。
快的一套行動方案,由兩路軍馬執行,就是向東向南同時各派六個大隊,因爲都是些里長和山匪,沒有勢力有多強大的對手,每一路的六個大隊,都以大隊爲單位,獨立行進,但相隔一般不超過十里,以便必要時好方便照應,同時也便於像梳子似地把沿線黑惡除惡務盡。
其中,先向東,再轉向南的六個大隊,沿呱底、薛店、侯村、後宮一線,到劉家園集結待命。大體上,六個大隊齊頭並進,隨時相互聯繫。
先向南,再轉東的六個大隊,沿神柏、郭莊、埝掌、河底一線,到劉家園集結待命,同樣大體上六個大隊齊頭並進,隨時相互聯繫。
這東南兩路的沿線,都是小目標,所繳獲的,除了自己需要補充的糧食以外,全部錢糧都就近分發給百姓。
因爲這兩路各自都要繞一個半圓形,路程就遠了些,又都是零星目標,需要的時間,可能會要多花兩三天,這就必須加快行軍,故叫做快方案。
那麼慢方案呢?因中軍大營的輜重很多,行軍就很難輕裝前進,走不快,那就少走點兒路,從陽隅集一出發就走直線。這一路,大營中軍和同行的十二個大隊,直取聞喜城。誅殺掉聞喜的黑惡勢力後,也直線前行到劉家園,與東南兩路大軍匯合,三路大軍等齊後,再來說下一步的行動。
走直線這一路,中軍和輜重居中,十二個大隊左右各六個,每個大隊相隔七八里到十來裡左右,齊頭並進,也順便把沿線的黑惡勢力給“梳掉”,一到聞喜,則團團圍住聞喜,並封鎖消息,等候中軍的命令。
一切準備好後,各路軍馬帶上乾糧,吃過早飯,就開始出發了。
應該說,自西往東這一線,從南到北一百多裡範圍之內的老百姓是有福了,就在這幾天裡,欺壓他們的,盤剝他們的、搶劫他們的,不管是官和匪,還是豪強惡霸,都會被徹底剷除了!
這一路上,二十四個大隊,從南到北,每隔幾裡到十里,就有一路軍馬沿線除惡,而每個大隊軍士五六百,高手數十個,消滅沿途里長家族、惡霸富豪和山賊土匪,通通都是大石輾壓小雞蛋的勢頭,詳細過程,就不值得細說了,此處專表大營中軍來到聞喜城的故事。
張獻忠的中軍和輜重這一路,在走攏聞喜之前的路上,自然也剷除了四處惡霸,正如他所認爲的,多年災荒過後,都還是富豪的,必是爲富不仁的惡霸,凡富就必惡!所以,在所過之處,那就是見富就殺!
聞喜城裡,有縣衙大院、段府、七劍武館、段九鏢行、段六賭館、溢春園青樓六處六誅殺目標,就算武功不弱,但相對於第八營的六個大隊的兵力來說,也還是大山與土丘的力量對比,輕送拿下聞喜城,本來是不在話下的。
但是,張獻忠要的是既不讓義軍將士流一滴血,又不想在百姓不知就裡的情況下引起百姓恐慌,導致局面失控。但是,他也不想老是半夜三更地摸黑行動,在途中宿營時,就把小隊以上的將校,召集到中軍帳中,做了一番佈置,並讓匠竈樁給每個參加行動的人,拿來一件百姓的便裝。
在路上宿營的地點,離聞喜已經不到二十里地了,抵達聞喜兩裡地時,還不到半上午,也就吃過早飯一會兒的樣子。張獻忠下令,匠竈樁的車隊原地帶命,六個作戰大隊,立即行動,悄悄圍住聞喜城,並封鎖住消息,
義軍在離聞喜兩裡地的周邊圍住聞喜城後,按照事先安排,圍城的軍隊一律由各樁的副卒尉指揮圍城,卒尉、正副校尉和大隊正負主將,連同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共七十五人,換上老百姓衣服,分別從四門進城,一齊朝縣衙集中,人一齊,就動手屠殺縣衙。
這個聞喜城,全部防衛工作,就是白天在每門派四個衙役守門,盤查一下可疑的行人,晚上關上城門,早晨打開城門,再就是晚上打更匠打更,吆喝防火防盜。所以每道城門,陸陸續續進去十幾二十個普通百姓,衙役連問都沒問一下。
因事先是打聽了縣衙的位置的,將領們進城後,只差了不過一寸香的功夫,就到齊了。
張獻忠見人到齊了,來到衙門口,“嗖兒嗖兒”幾下,把四個守門衙役點了穴位,向衆將領打了一下手勢,將校們就一部分飛身上房,從房頂上行走,去包圍縣衙大院。
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三人,進了縣衙,直奔大堂。
其餘從大門進去的將士,分爲左右兩路,從前到後,不管衙役還是捕快,或是雜役人等,只要是縣衙裡面的活物,一律誅殺!
傾刻間,好些衙役捕快還沒來得及開口問緣由,就成了劍下鬼了!
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三人,則徑直衝進大堂,見人就殺!
正在大堂裡的一班歪七倒八的衙役人等,纔剛聽到有人慘叫,就全都命喪黃泉了!
直到衙役發出了慘叫,這纔看到穿縣令服的段逸夫和縣丞、師爺、主簿等四五個人,略顯慌張地從內堂趕出來。
從衣着上斷定,這些人肯定是知縣和主要縣官了,但爲了驗明正身,張獻忠還是喝問道:“狗官段逸夫,還不快快出來受死?”
段逸夫畢竟當慣了官,又身懷上乘頂尖武功,心理素質自然就不同於常人,雖然已經看見大堂裡躺着了十幾具屍體了,但還是威嚴地說:“何方匪盜?膽敢直呼本官名諱?大天白日,竟敢到縣衙行兇?該當何罪?”
算是驗明正身了!
因爲縣衙才只是六處誅殺目標之一,沒有條件和這狗官玩打架,必須速戰速決!
說時遲,那時快!張獻忠在問話時,就做好了準備,一聽段逸夫說“直呼本官名諱”,就已開始拔劍運功了,就在段逸夫剛說完“該當何罪”四字,張獻忠飛步上前,一劍就割下了段逸夫的頭顱!
早就做好了準備的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也立即出劍,三下五除二,把幾個縣官全部給送上了西天!
緊接着,張獻忠帶着譚青楊和申老鏢頭,走中線,挨院挨屋誅殺,再加上左右兩面的將校們也在挨院挨屋誅殺,縣衙內各色人等三百多活人,總共不到少半柱香這麼一小會兒,就全部成了死鬼了!
殺完了縣衙,接下去就去誅殺七劍武館。
一行人從縣衙出來,把縣衙大門掩上,上了大街,仍然做出普通百姓的作派,向路人打聽到了七劍武館的所在。
於是,很快又來到了七劍武館,仍然是幾下點了門子的穴位,也是按縣衙那兒的那種分工,一部分人上房去包圍武館大院,張獻忠就和另一部分人闖進了武館。
一進大門,將校門仍然按照誅殺縣衙的分工,分左右挨院挨屋誅殺!武館裡的這些學員,本來就還沒學到多少功夫,而幾個武術師傅,也都是普通高手,在既不知情又沒防備的情況下,被快速斬殺,簡直就像沒有任何抵抗一樣,很多人連哼一聲都沒來得及,就頭掉地或胸穿洞了!
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三人,還是走中線,徑直衝進了客堂和演武大堂。
因爲要徹度誅殺武館,也懶得問誰是張彪了,更沒心思去領略無影七劍的七七四十九招了,一進大門,就見人就殺!
張彪此刻正躺在躺椅上,抱着紫砂茶壺,眯着眼睛,悠哉遊哉地在聽武術師傅給學員們講授拳腳要領,突然間感到動靜不對勁兒,就睜開眼睛來看,卻已經看到了幾個死屍了!
到底是頂級高手,張彪一見不對頭,“呼”一下就從躺椅上騰躍起來,落身到張獻忠面前,喝問道:“爾等是何人?膽敢到我七劍武館來撒野!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張獻忠見譚青楊和申老鏢頭已在繼續往後面殺去,放心了一些,就問:“你是何人,怎麼也敢到這個地方來撒野?”
張彪覺得這話問得實在可笑,怒道:“你這廝才問得怪叻!這裡是你張彪爺爺替師兄打理的七劍武館,這是你爺爺的地盤,怎麼反倒說你爺爺來撒野了?黃臉小兒,你到底是何……”
還有四處要誅殺的所在呢,只要驗明瞭正身,就沒閒功夫和你這廝玩了!張彪這句問話的後半句還沒出口,頭就離開脖子了!
這個七劍武館,縱是龍潭虎穴,這一下子沒有了張彪,在義軍主將和校尉們面前,也就不過是軟柿子一筐了,很快,武館中的各色人等共四十來人,已經沒有了還能出氣的了!
接下去,依例行事,一行人來到了段九鏢行。
雖然這段九鏢行高手衆多,但武功層級上遠不如義軍將校們,再加上是處於毫無防患的情況下被突然襲擊,就連會大力金剛掌的山虎,也沒來得及展示一招他的霸道功夫,頭就離開了脖頸!
七劍武館和段九鏢行被徹底誅殺了,聞喜城黑惡勢力的抵抗力量,也就幾乎不存在了,估計另外那三處,不會有什麼武功高手了,但是,爲了防備這些黑惡人物有備而逃,張獻忠還是帶着一行將校,以快刀斬亂麻的方式,把段六賭館和溢春園青樓給徹底誅殺了,這才放心地去段府。
到這時,也都還沒有到各家各戶生火煮中午飯的時候。
一行人來到段府,譚青楊和申老鏢頭兩人拔出寶劍,一人一個,把兩個門子先殺掉,然後,兩路人飛身上房,從左右兩面,去包圍大院。張獻忠和衆將校,衝進了院子,留了兩人守在大門邊,然後全都進去,不管是段逸夫的家人還是親戚,僱工還是家丁,總之,只要是活人,就連活狗,從白髮老者到襁褓幼兒,一律亂劍殺死,單是這個段府大院,就總共殺了八十幾個活人!
這下子,聞喜城就只剩下惡霸富豪該誅殺了,那些待宰的惡狗,反正也逃不掉了,就留着讓軍士們去幹掉吧。張獻忠就叫人發射響箭,通知大軍進城,各大隊小隊的將領都各自去迎接他們的隊伍,他本人和譚青楊、申老鏢頭三人,返身回到縣衙,把段逸夫的首級,掛在了縣衙大門牌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