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吃過早飯後,在晨時交中時刻的時分,大悟縣城的東南西北四道城門,都三五七八成羣地走來了不少人,每一道城門的來人,總計恐怕來了不下四五十人吧,這些人穿着百姓的衣服,卻腰挎寶劍,有的則是挎的腰刀,少數是三節棍之類。
不過,身挎刀劍,卻不會引起懷疑,因爲在古代,這是一種風俗,挎刀劍是一種家庭殷實的象徵,挎名貴寶劍更是一種富有的顯擺,隨身挎刀劍,既有防身功能,也是習俗,更多是爲了裝飾和顯擺,那不怎麼那些文人學子,本來手無縛雞之力,卻也隨身挎劍,天氣不熱,也要搖一把品位高雅的摺扇呢?所以,挎有刀劍,倒不會引起在城門口盤查進城人等的衙役懷疑,而有些讓人懷疑的是,這些人進城一不賣柴,二不賣菜賣魚肉或賣物品,個個都空着手,還有手提銅皮或羊皮喇叭筒的,而且基本上是三五七八成羣,先後接着進的城,雖然沒有完全走在一路,卻很像是一夥的人。所以東南西三道城門的衙役,看了覺得有點兒詫異,但還是放行了。
只有北門這四個衙役真有點兒多事,不過,說是盡職盡責也行,本來都進去了十幾個了,衙役班頭還是覺着不對勁兒,就叫:“喂喂,你們前面的回來,盤查了再進城去!”
於是,前面的就回來,後面的就圍了上去,衙役班頭見這些人怎麼一眨眼間就把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心裡就有點兒發虛了,還沒來得及開口,四個衙役就都不能再說話了!
原來,進城的這些人,是第八大營的突襲隊的一部分,他們是把什麼都計劃周全了的,一行人飛快地把四個衙役點了死穴,立即裝在早就備好,帶在身上的破舊麻袋裡,碼放在城門邊的哨棚裡,扣上哨棚門,就徑直經了城門。
一進城門,突襲隊將校們就都拿出一綹白布條系在左手腕上,因爲都換了便裝,爲的是怕在快速行動時來不及辨別是不是自己人,弄出了誤會,就特意統一做個記號,而系在手腕上,不是通常的系在手膀上,是爲了在進城後到達目的地前,不那麼容易引起百姓懷疑,到底是大白天行動嘛。爲了防備在行動時驚擾到了百姓,需要維持秩序,所以每一路人還帶了兩個喊話的喇叭筒。
那三道門,衙役雖然沒有說要盤查這些與平常大不相同的有些可疑的人,但不代表這些人就能放過他們,因爲他們是官府的人!
那三道門的突襲隊,全都是先進去了十幾個人,但立即就回過頭來堵住城門洞,外面的人則包圍上去,還在衙役感到詫異驚慌之際,就被點了死穴,並立即被裝進麻袋,碼放在哨棚裡,並扣上哨棚門,然後就進城去。
原來,譚青楊他們把全部二十四個大隊的大隊主副將領,小隊主副校尉組織起來,又帶了十二個傳令兵,加起來總計能有一百六十人,分四路從每道城門進城,進城後,北門和東門的人,就全都往縣衙集中,西門的就去焦府,南門的則去同業保護會。
另外,後面帶了四個圍城和處理後續事項的大隊,在突襲隊後面兩里路遠,尾隨突襲隊而行,在後面一見突襲隊全部進了城,就去圍住縣城等待號令。這樣,即便有城裡的百姓看到城外有軍兵圍城了,城裡面的突襲隊就都已經開始行動了。
譚青楊、申老鏢頭和蕭望南三人,正好一人帶一隊,譚青楊帶隊去屠滅縣衙,申老鏢頭帶一隊去屠滅焦府,蕭望南帶一隊去殺掉同業保護會。
因爲這個時候,是剛吃過早飯一小會兒,辦公事的,就算無事可辦,也要例行到個班,點個卯,說些飯香屁臭的廢話,然後纔會散開來混日子。而焦府的私家宅子,就算要派人出去幹什麼事,那也要吃過早飯做好了準備纔會出門,所以突襲隊就提前了半個時辰吃早飯,在晨時中時刻就進了城。
城裡的百姓,平日裡各幹各的生計,沒有習慣去注意街上人多人少,這是城裡面的很自然的現象,也有好奇心強點兒的,駐足看看今天這些人怎麼不像買賣人,都空着兩手,心裡也就估摸着,怕是到哪兒去幹什麼活兒的勞工吧,也就不再注意了。
先來說說譚青楊他們這一路。
從北門進城的,自然是先到,走到離縣衙還有半里地時,見從東門進城的還沒到,就放慢了腳步,裝着閒逛樣兒,慢慢地走着。
很快,從東門進城的就趕到了,兩路人會合在一起,立即就朝縣衙而來。
譚青楊和王尚禮、王定國、馮雙禮、馬元利、張化龍和劉進忠等十來個將領一馬當先,徑直朝縣衙大門裡走去,後面的七八十人緊緊跟着。
守大門的衙役一看,正在奇怪今天怎麼會有這麼多百姓來告狀?剛感到詫異,來人就上到了大門前,兩個衙役還沒等開口問話,就覺得心窩冰涼冰涼,但緊接着一股巨痛,就啥也不知道了,連喊叫一聲都沒來得及。
突襲隊殺掉了守門的衙役,進到了前大院,房上立即飛身上去了二十人,飛快分散開來,從房頂上監視着大院,堵死了想上房逃跑的路子。
譚青楊和王尚禮、王定國、馮雙禮、馬元利、張化龍和劉進忠等十來個將領,徑直衝進縣衙大堂,其餘的人只去了五人到後院去殺文職人員和家人雜役,還有四十多人,全都去了捕快房那邊。
譚青楊一進到大堂裡,不問不說,直衝正在大案後翻看着什麼卷宗的焦夢階,一劍就把剛感到有人進來、才擡起來的腦袋給削掉,順手一把提住,返身閃出大堂,飛身把滴着血的頭顱掛在了縣衙大門外的牌匾角上,然後再返身進去繼續殺人。
譚青楊殺焦夢階的同時,劉進忠和張化龍等十餘個將領,以閃電速度,各奔一個衙役,包括凡在大堂裡的活人,或刺胸,或斬頭,都是閃電手,就一瞬間之際,大堂裡的十幾個人,在大白天也悄無聲息地就被殺光了!
然後,將領們就去中院後院,搜尋着活人殺。
捕快雖然有一百多個,但一是都在房中推的推牌九,吹的吹殼子,毫不知覺有人來挑縣衙了,絕對沒有防備,二來腰刀都架在刀架上,三來只有少數人有武功,但那都是普通練家子功夫,多數人也就是心腸毒辣敢打敢殺而已,嚇唬尋常百姓倒是有效,這麼一羣人,在這種既集中,又無兵器、沒防備的情況下,被幾十個頂級高手宰殺,真的跟宰殺一羣來不及逃跑的羔羊差不多!
其實,殺捕快房這些將領們,平均一個人才殺三個多捕快,就再無可殺了,就立即加入到全院每個角落搜殺的行列了。
因爲是閃電般突襲,大白天突襲縣衙,竟然也做到了了悄無聲息和零傷亡。
殺焦府的那一路,簡直是比殺縣衙還順利,雖然焦府裡也有八個護院的武家丁,但他們不但武功平平,還只有八人,與縣衙的捕快比,那可少多了,其餘下人雜役、老弱婦孺,就更不經殺了,只不過殺焦府時,發出了幾聲女人的驚叫和慘叫,將校門平均一人不過殺兩人,就只能開始搜殺漏網的了。
而聽見了焦府有慘叫的鄰居百姓,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慘叫聲聽來還是很開心的,也都樂得焦府被人殺它個絕根斷苗!
一搜殺盡焦府的活口,申老鏢頭就帶着人,快速朝縣衙集中,到了縣衙時,只見殺縣衙的突襲隊也差不多都到前院來集中了。
緊接着,蕭望南殺完了同業保護會,也趕到了。
其實,同業保護會更不經殺,四十個突襲隊將領,人均殺一人都不夠殺,還有幾個人的劍刃沒能沾上血呢!只因位置掉得遠了一點兒,才比申老鏢頭他們這一路晚了幾步路趕到縣衙。
譚青楊見人到齊了,就說:“放響箭!”
縣衙的前大院裡,“嗖兒”一聲,一隻響箭拖着火星,尖嘯着升上了天空。
緊接着,四門的圍城軍隊涌進了城,但雖然是白天,卻並不吼叫吶喊,徑直各奔目標,去殺城裡的賭館青樓和惡霸富豪,緊接着就搬屍體,搜繳錢糧。
突襲隊的將校們,則跟着譚青楊,去各處看善後事項的進行情況,當看到所繳獲的錢糧物資,比肥油縣要少得多,就下令按每個人頭一百斤糧的標準分發,其餘的就封存其來,留給第十七、第十八兩個掃蕩營。
結果,準備着在突襲行動時給受驚擾的百姓講解用的喇叭筒,突襲行動時並沒用上,這時,就交給了分發錢糧的軍士,去通知百姓領糧用和囑咐百姓保密用了。
處理完清理屍體和分發錢糧的後續事項後,後面的第十七、第十八大營這兩個掃蕩營也就到了,而兩個大營的主將曹樹人和秦東嶽,是並馬走在一起的,譚青楊迎上去,等曹樹人和秦東嶽下了馬,抱拳說:“曹兄弟,秦兄弟,你們來得太及時了!我們剛剛把屍體搬了,給百姓分了錢糧,其餘錢糧封存着,等你們來裝車帶走,正說派人守護着,等你們來呢,着可正好,愚兄這就交給你們兩位兄弟了!”
曹樹人和秦東嶽抱拳還禮道:“你們在前面肅清了順路的鄉鎮富惡,我們也一路把大悟縣管轄的其他鄉鎮肅清了,你們稍事休息一下,就可放心去拿下廣水了!不過,所繳錢糧,譚兄您還是留下吧,我們怎好貪功呢?”
譚青楊說:“兩位兄弟如此說,那就見外了!不瞞兩位兄弟說,我們第八大營,因爲從陝北起,就一直打前鋒,所繳甚多,比你們所有大營的輜重都多很多呢,所以,咱們既然是一家子,那就該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你們的輜重要少些,理應留給你們!這樣子說,一路上拿下的這些縣城,所繳錢糧,給百姓分發了後,都給你們留着,等我們的輜重使用消退些了以後,我們在前面有了繳獲,我們再留下,好不好?”
曹樹人和秦東嶽兩人相視一看,抱拳說:“既然譚兄如此仗義,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這一路忙於行軍征戰,不甚方便,待到了巴東,駐紮了下來,小弟二人再設酒答謝譚兄!”
“好!”譚青楊爽快地說,“到了巴東,愚兄幾人,那可要等着吃兩位兄弟的酒喲!”
“好的,保正不會怠慢!”
“哈哈哈哈——!”
幾人告了別,譚青楊等人就帶隊回營吃午飯去了。
出發前,譚青楊就佈置了今天中午,全大營吃酒,因爲這次拿下大悟縣城,等於是半夜起來摘一個軟桃子,所以篤定能完了事回來吃午飯,所以先就安排了中午的慶功酒。
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