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王世華打蛇隨棍上的敲詐,三位家主別說面色,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既然如此,告辭!”向家主負氣的起身對王世華抱了下拳就走,李家主什麼也沒說,起身走人,倒是田家主對王世華抱拳之餘,笑道:“世華,看來,我們還是得找吉安談吶。”
王家和田家有秘密協定,王世華明白這是田家主在給大家留餘地。
看着他們要走人,王世華心頭很不爽,不知怎麼地就想起了楊光明的那句話,腦子裡靈光一閃。
“幾位老叔請等一下。”
待三位家主轉身看來,各個眼中都有一絲釋然之意一閃而過:談判,講究的就是策略和手段,他們負氣離開,也是其中的一種。現在見王世華叫住他們,還以爲自己的策略成功,要搬回一局,豈能不喜?
如果換成同樣老謀深算的王吉安來,可能會如他們的願,但王世華就是王世華,年輕人的思想和老人家的可不一樣。
王世華含笑道:“我差點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還請三位老叔在此安坐片刻,我去去就來。”
出門後,王世華直接來到阿霞的房間。
“老爺,你在金霞的玩具籃子裡找麼子?”
“阿霞,我記得你白天給金霞買了些糖,是用小玻璃瓶子裝着的。那玻璃瓶子了?”
“那!金霞正玩着了。”
王世華趕緊走到牀邊,果然見王金霞正把一個小玻璃瓶子在牀上滾動着玩。見王世華伸手過來,還以爲王世華要抱她,“呀呀”叫着張開雙臂,結果,王世華不僅沒抱她,反而把她剛得到的新玩具搶走,頓時就徶起嘴,害的一旁的阿霞趕緊一把抱起王金霞,好奇的問道:“老爺,您要這個玻璃瓶子搞麼子?”
“嘿!嘿!有大用。”說着,從阿霞的針線籃裡找到剪刀,正要剪一塊布,卻陡然停下,嘀咕了一句“細節決定成敗”,在房間裡左右看了看,搖搖頭,對外叫道:“小云。”
“老爺,您有麼子吩咐?”
“你馬上去悄悄地找一件破爛的衣服過來,料子越粗糙越好。”
等小云快速跑了出去後,王世華坐在太師椅上,拿着瓶子,對着燈光看了起來。
“老爺,您找這些搞麼子?”
“外面來了三個老混蛋,油鹽不進,我找東西嚇唬他們。”
見王世華說完後就抱起女兒逗弄起來,阿霞明白他這是不想說的意思,也就不好問了。
很快,小云用手指捏着一件破爛衣服進來,房間裡立馬就充滿了汗臭味,可王世華卻如獲至寶,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了一小塊,放進瓶子裡,蓋上橡皮蓋子後,對阿霞詭秘一笑,快步出門。
回到大堂,王世華笑眯眯地掏出小玻璃瓶子,輕輕往桌上一放,見三位家主的目光都看向瓶子,便輕聲道:“幾位老叔,你們一定很想曉得這瓶子裡裝的是麼子吧?”
如果換成三大惡少,鐵定得追問,可三位家主的表現如同一個磨子裡刻出來的一樣:掃了眼瓶子,看向王世華,淡淡一笑,等待答案。
“古書上有記載:當年,成吉思汗的手下大將奉命去攻打一座城池,久攻不下,那位大將就讓手下人把染了瘟疫的老鼠和衣服扔進城裡,結果,導致該城瘟疫大爆發,幾乎死絕……”說到這兒,王世華見三位家主眉頭微微一皺,都疑惑的看向瓶子。便笑道:“雖然不曉得那場瘟疫到底是麼子病,但我敢百分之百的肯定,我這瓶子裡裝着的東西一旦釋放出來,保證比那場瘟疫要厲害百倍、千倍。”
三位家主的眼皮同時一跳,眼神立馬陰沉起來。
“王家主,你這麼做,就不怕遭天譴?”
“天譴?呵!呵!”王世華看着說話的向家主,冷笑着說:“前些天不知哪位老叔見我王家太平巫師,就特意狠狠地照拂了一下我王家……”
王世華擺明了要吊足三人的胃口,喝了口茶,偷偷地觀察了一下三位的反應,見其相互對視一眼,眉頭都皺了起來,便滿意的放下茶杯,笑道:“幾位老叔肯定清楚,前些日子,我王家突然演練了一下如何防禦瘟疫的事吧?那是因爲有一位麻風病患者親臨我王家……”
“麼子?有這事?”田家主驚的一把站起來,大叫一聲,怒視另外兩位。另外兩位對視一眼,又看向田家主,隨即,三人同時看向王世華。
“好在我王家已經秘密研製出瞭解藥,要不然,幾位老叔就該笑看我王家滅族了。”王世華目光陡然一冷,陰冷的看着三位。
三人的面色首次動容:不是因爲麻風病,而是因爲王家已經研製出了對付麻風病的解藥……正如楊光明講的那樣:要是王家拿着麻風病這個大殺器來大殺四方,別說他們三家,就是政府也得投鼠忌器。
“這藥瓶子裡裝的,就是當時那位麻風病患者所穿的衣服的一角。”王世華皮笑肉不笑的指着玻璃瓶子,道:“三位老叔,誰有興趣把它帶回去?”
三位的面色驚怒交加,眼神裡充滿了被羞辱的憤怒,可各個都死盯着玻璃瓶子,瞳孔一陣陣地收縮,無人敢答話,無比強大的顯示出麻風病的威力……王世華不可能未卜先知的曉得他們三個今夜會聯袂拜訪,所以,王家當初那場莫名其妙的防禦演練,就證實了麻風病出現在王家的真實性,也加重了三位對瓶子裡那塊破布是從麻風病患者身上剪下來的真實性,讓三人立即投鼠忌器。
“既然幾位老叔都不願意,看來,我只能繼續把它帶在身上了。”邊把玩着玻璃瓶子邊大聲的自言自語道:“這可是花了我兩三百萬大洋和無數人力才弄到的好東西,可得收好,要不然,萬一讓王家以外的人沾染到,可就是天大的罪過了。”
三位家主聽到這隱隱顯擺的話,各個麪皮不由的抽動了幾下。
“好了,三位老叔,你們現在覺得,能不能給跑起來的馬兒戴上套子?”
在三位家主眼中,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何時說出這種半公開性的威脅?
向家實力最強,向來霸道了些,首先就受不了一個晚輩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冷冷地看着王世華,答道:“既然戴不了套子,但讓馬兒停下,甚至把馬兒殺了,也是可以的。”
說完,看向另外兩位。
田家主和李家主紛紛點頭,表明,一旦王家敢使用這東西,三家將不惜一切也要滅了王家。
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再說下去就要動手了,一時間,無人說話。
“好了,四大家族向來同氣連枝,誰都曉得誰的飯量有多大,就不要在這裡大眼瞪小眼了,還是拿出點誠意,各退一步吧。”
“仙姑,不曉得你這各退一步,是怎麼個退法?”
“大家都維持目前的現狀。”
這話說的好聽,可後果極爲嚴重:維持目前的現狀,就等同於給了王家喘息之機,等王家消化完那些新加入者,實力大漲之下,自然是想什麼時候打破這種現狀都可以……這可是四大家族吞併別人的老辦法,大家都門清的很,要答應了纔是怪事。三位家主聯袂夜訪,目的自然是趁着王家還未消化掉新人,正是動盪之時,前來撿便宜。
李家主冷笑道:“仙姑也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慾啊!”
一聽李家主挖苦自己假公濟私的幫女婿,何梅笑容滿面的說:“這裡又沒有外人,李大哥要有麼子好辦法,還請賜教。”
仙姑就是仙姑,先前那句就是以進爲退,現在,目的展現出來,把皮球推到了對方的腳下,畢竟,談判中誰先露出底牌,誰先吃虧。
“既然仙姑發話,我等自然不好藏着掖着,這樣吧,王家聚集人力的事我們認了,但這些人留下的東西,歸我們三家。”
自四大家族成立以來,每家的地盤和人力,在相互制約之下都有一定的規定:你可以慢慢吞併,緩緩發展,但如王世華這般‘胡吃海喝’,那就是破壞了四大家族間的平衡,要不給與另外三家一定的補償,他們如何肯答應?可從戰略上看,如此一來,王家的主動權將易手到他們三家身上,王世華又如何肯答應。
“李家主,我王家的東西,憑麼子要分給你們三家?”說完,王世華嘴角往後一拉,不屑的笑道:“你要看不慣我王家聚集人力,你李家也可以這麼來,只要你李家能養得活,我王家沒意見。”
“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他們留下的東西,我們四家平分。”向家主說完,還一臉和藹的說:“王家主,這可是我們的底線。”
“向叔,這是你的底線,可不是我的底線,更不是我王家的底線。”
“那你家的底線是麼子?”
“要想四家平分那些東西,可以,但你們得拿村落來換。”
先前王家用三百萬斤糧食,從每家的手裡各換得兩個村落,如果還要再拿村落換,必將極大的壓縮他們三家的戰略空間,況且,所得到的東西看似雖多,但還得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發展,如此一來,他們三家豈不是成了衆矢之的?而王家不僅擴大了地盤,還把地盤連成一片,進退自如,如此高低,誰看不出?說白了,大家的底線還是沒有拿出來。
氣氛想不冷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