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猴子一臉正經,說的理直氣壯,王世華心頭早就笑翻了天,可面色卻繃的越發緊了,點頭道:“那麼大的蛇,十幾個人怎麼可能抓住,你再多派些人去幫忙。”
說完,看向楊光明,無視楊光明吹鬍子瞪眼的憤怒表情,正兒八經的引誘道:“楊大夫,這麼大的蛇可是異常難見,你要不要也去看看?聽人講,這麼大的蛇,趁它活着的時候取血,可是大補。你就不想去研究研究?”
“我……”面對這麼明顯的糊弄,花花和二狗子都在低頭偷笑,楊光明氣的連指出對方話語中的漏洞都不想說了,一心只想對王世華吐口唾沫,再狠狠地罵娘,可看看王世華身後的巨漢,他有些畏懼的閉嘴。冷冷地掃了眼二狗子的褲襠,見二狗子下意識的一把夾住褲襠,楊光明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走到門口,卻猛地轉身,皮笑肉不笑的說:“既然有這麼大的蛇,那就請給我抓個十條八條來。也不要太大,碗口粗的就可以了。”
王世華直接把球踢給了二狗子:“二狗子,沒聽見你大舅哥的話麼?還不快答應?”
“我到哪去找這麼大的蛇?”
“那是你的事。”無視二狗子苦着的臉,王世華站起來笑的很開心:“反正妹夫給大舅哥辦事,天經地義。要是不幸被蛇吃了,妹妹只管找哥哥去要人。”
“哼!”
見楊光明冷哼一聲,走了出去,王世華趕緊追了出去。
“楊大夫,你還沒吃早飯吧?走!走!我們到那邊去吃。”
也不管楊光明願不願意,半推半哄的將楊光明帶到客房。
很快,酒菜上齊,王世華也不說別的,只是一個勁地灌他酒。楊光明心頭有氣,來者不拒,一壺下去,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話匣子打開了。加上王世華的一些推測,總算是瞭解到事情的經過。
既然已經定親了,二狗子和花花的關係就突飛猛進起來:從最初的見面如小狗般的吵架,到後來見面就臉紅,最後,在某個月黑風高夜,兩人生米煮成了熟飯。而二狗子知道了自己的傷勢後,也確實傷心絕望過幾天,可花花的柔情填補了他的傷痛,使他迅速恢復起來。事實上,二狗子的傷勢,在大舅哥的全力救治下,比想象中的要好的多,右腿只是在走路時稍稍顯得是有點瘸,但能跑能跳。
眼見王世華的大婚在即,可把楊光明帶到老司城的任務還不見着落,鐵石頭急了。在他的槍口威脅下,三天前,二狗子偷偷溜進花花的閨房,完事一次後,摟着花花,邊撫摸邊哄騙一番,總算是讓花花同意悄悄地跟他到王家坪遊玩,順便參加王世華的婚禮,再見見大狗子。
花花這丫頭心思也單純,還真以爲如此,就給家人留下一封信。可惜的是,她太相信外表憨厚,實則比鬼還精的鐵石頭。萬萬沒想到,鐵石頭直接就把信扣下,一等兩人在十多個護衛的保護下,賽馬似的衝出虎牢縣後,轉身就對楊光明說花花跟二狗子私奔了,你要不追,明年你家就等着添丁進口吧!
楊光明氣的火冒三丈,出門就騎馬直追。而鐵石頭還無比‘好心’的給他帶路,並一路給他加油打氣,甚至把槍都借給楊光明,讓他一見到二狗子就打死他。就這樣,在王世華的大婚當天,追到了王家坪。
接下來,悲劇上演了。
別說他,就是鐵石頭對王家坪也不怎麼熟悉,更何況鐵石頭還是有意帶岔,於是,楊光明滿寨子轉悠了一天,也沒見到二狗子和花花。
楊光明本來以爲,今天是王世華的大婚,找不到二狗子和花花,找王世華說理還不容易麼?結果,在鐵石頭的‘熱情’帶領下,王世華在寨門口迎接賓客,他被鐵石頭帶到了後山參觀;等王世華在大廳裡陪着客人喝酒,他又被帶到了山寨前門看風景。幾個回合下來,醒悟過來的他,氣的抱着頂門槓子就把鐵石頭打跑了。
可還沒等他向旁人詢問,不知從哪冒出一羣姑娘,硬是要給他灌攔門酒——一種迎接貴賓的禮儀,進門三杯美酒,否則不讓進寨門。幾杯下去,又累又餓的他就醉倒了。
大半夜,酒醒了,尋思着無論你王世華要做什麼,今天的這個時辰,你鐵定在洞房裡吧?於是,他怒氣沖天的出門。
有意思的是,沿途碰到的巡邏槍兵,不僅沒有盤查他,反而熱情的給他指路,讓他順暢的來到了王世華的門前。正要敲門……鐵牛巡視了幾圈,見沒有偷聽者,就蹲在牆角打盹,一看這傢伙居然這麼光明正大的‘推門’,勃然大怒:別人來聽牆根,多少得找面牆,你倒好,居然還想進去看個仔細,這要不好好教訓一下還有沒有王法?
被鐵牛掐着後頸一把提起,再被一巴掌拍的眼冒金星,然後差點沒扔到荷花池對面的岸上。最後被幾個丫鬟下人扶着回到了客房。不過,他也不是沒有收穫,最少認得了王世華所住的院子所在。
越想越氣,居然失眠了,天剛亮就帶着一肚子怒火去找王世華說理。天地良心,居然讓他半道見到二狗子正在跟人比賽跑,這下可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掏出手術刀就衝了過去……
王世華瞥了眼鐵牛:我說他怎麼見到你有點畏懼,感情,你昨晚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啊!
“王……王少爺,你講……講,我他媽的是不是……時不時倒黴……透頂?”
“恩!恩!我深表同情。來!喝酒,喝酒。”
“咚!”
看着正要喝酒的楊光明,酒杯脫手掉在桌上,然後他一頭倒在桌上,王世華對外面喊道:“石頭!我曉得你在外面,快進來。”
鐵石頭刷地一下跑進來,微笑道:“少爺,你看,我這任務完成的不錯吧?”
“恩!很不錯。對了,我昨天在酒桌上看到鐵老爺子了,你去看過他了麼?見到幺娥了麼?”
“看過了,都很好。”
王世華掃了眼酣醉如泥的楊光明,擡頭對鐵石頭笑道:“等下你去找輛馬車,把他帶到老司城的醫館所,多找幾個病重點或者是疑難雜症的,讓他們哀求楊大夫看病……不管你用麼子辦法,一定要讓楊大夫忙的不可開交,要讓他感到自己一離開,這些病人就得歸西……醫者父母心嘛~!嘿!嘿!曉得我的意思了麼?”
“曉得了。”
“不過,他心頭畢竟憋着一口氣,等他醒來,可能會拿你出氣,你要受點委屈。”
“沒事。就他這點力氣,站着讓他拿棍子打也打不痛我。”
話音一落,眼前就多了根鐵棍。
鐵石頭白了他一眼:你跟他是一個等量級的麼?
直接無視,扛起楊光明就向外走去。
“石頭,你扛我大舅哥要去哪兒?”
“你是人財兩得,老子還得繼續給你擦屁股。”
“嘿!嘿!多謝!多謝!不過,石頭,他畢竟是我大舅哥,賣我個面子,下手時輕點。”
很快,就見二狗子進來。
“你不是答應花花,今天帶她去打獵麼?跑來做麼子?”
“花花昨夜沒睡好,現在要睡個回籠覺。”
看着二狗子笑的極爲得意,王世華哪還不明白這‘沒睡好’是什麼意思。
苦笑着搖搖頭,起身向外走去。
今天還有幾件事:看看王家精壯的訓練——他打算擴充自己的護衛隊;送親隊伍明天要回去,今天得把禮物備好;跟兩個從四川過來的軍火販子談買賣……
等這三樣大事做好,已經是中午了。
大熱天的,王世華感覺有點累,就回家。
“啊~!啊……”
進入王府,向自己住的院子走去,卻陡然聽見前面隱約傳來淒涼的慘叫,王世華眉頭一皺。
二狗子一看,急忙跑了過去,而鐵牛卻低頭看着走廊下魚池裡的錦鯉魚,一副對旁事毫不關心樣,讓王世華心頭一嘆:果然還是老人好用,自己眉頭一皺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很快,二狗子跑回來報告:張翠雲正處罰四老夫人的管家德順,而且是當衆打板子。
四老夫人姓張,是王吉安最寵愛的小妾,當年是個戲子,被王吉安搶來的,‘教育’幾次後,也就安生了……王吉安由老爺成了老太爺,幾位夫人自然升到了老夫人。
進門這七八年來,蛋沒下一個,卻往她孃家送了不少好處。前面說有人動用家族的武裝力量,替孃家護送鴉片,就是她乾的。不過,鑑於阿爹經常私下裡爲她求情:她沒後,撈點錢防身很正常,你就沒必要追究了——一旦王吉安去世,那些沒有後代的小妾,全憑大婦發落,交情好的活着會得到一筆遣散費或者被留下來,可往日有仇的,多半會被大婦折磨**到死,甚至被直接賣到妓院,可以說,這個時候,這些小妾毫無地位和自由可言。那麼,平日撈錢防身,等老爺一死就拿着積蓄開溜,也就很正常了。
王世華也只好忍着,卻沒想到,反倒助長了她的囂張氣焰和膽量。今年年初,她趁王世華不在家,居然還想從大婦王田氏手裡接管家族經濟,氣的王世榮在大家吃早飯時,差點沒把她活活掐死。
張德順是四老夫人的親弟弟,自然而然,王世華對於這個管家加幫兇,也不會有什麼好印象。
雖然不知道爲麼子惹怒了張翠雲,但用屁股想想也知道,裡面肯定有不少內部鬥爭的齷蹉。王世華豈會管這些,轉身就要走。沒想到,那邊又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德順啊!我的好弟弟哦~!你怎麼被打的這麼慘啊……”
四老夫人駕到,內鬥要升級了!王世華的興趣一下子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