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宮瞳之所以來到這家冷飲店,是因爲她下午就要接班,打算吃點冰淇淋犒勞自己。
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北川寺竟然也在這家冷飲店裡面坐着。
見北川寺一個人坐在偏僻的角落,加上麻宮瞳也有些事情想告訴北川寺——
於是就有了她走過來打招呼的一幕。
“原來如此。下午需要接班啊...”北川寺點頭,看向麻宮瞳的眼神之中也帶上一絲緩和。
看看人家麻宮瞳,背後靠着麻宮家,卻一直堅持打工。
再想想家裡面的北川繪里、中嶋実花...
北川寺止不住地彈了彈手指問道:“那麼麻宮同學要說的事情又是什麼呢?”
唔...
麻宮瞳舀了一大勺冰淇淋入口,好不容易嚥下去後才面色紅彤彤的說道:“其實是有關於鶴田小姐的事情...”
鶴田屋?那個執意拉麻宮瞳進入幸福真理教會的工作前輩?
北川寺心思微轉。
在麻宮瞳的訴說下,他也大概得知了鶴田屋之後的去向。
在幸福真理教會被當作非法宗教組織後,鶴田屋的身影也就消失在了超市商場之中,據店長說對方似乎早早地就辭職了。
“原來如此。”北川寺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看來鶴田屋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麻宮瞳,等到幸福真理教這個組織被警察完全搗毀後,她原先的目的也就擱置了。
這是好事啊,麻宮瞳不用再遭受到對方的糾纏了。
想到這裡,北川寺也是接了一句:
“那麼現在的麻宮同學也能安心打工了,不用再爲鶴田小姐的事情煩惱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麻宮瞳嘴巴動了動,剛想說些什麼,可又被她生生的把話語重新嚥了下去。
這一反常的行爲當然被北川寺所捕捉到,他眉毛微挑,有些好奇:“可是什麼?”
“...不,沒什麼。”麻宮瞳想了想,搖了搖頭。
其實她有些想告訴北川寺,她最近好像總感覺有人躲在暗處用陰冷的目光窺視着自己。但仔細看向四周的時候又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
這就讓麻宮瞳有些不安。
本來她想把這件事告訴北川寺的,但她又想到自己已經麻煩很多次北川寺了,要讓她再開口實在有一點不好意思。
所以這裡她就把這件事暫時隱瞞了下來。
而就在麻宮瞳心虛低下腦袋的時候,北川寺卻是目光閃爍,似乎明白了什麼。
“當、當然!除開這種事情,其實我還有別的事情要找北川同...”麻宮瞳結結巴巴地重新開口,但說到一半的時候她又覺得話沒說對,於是雙手慌亂地揮舞着:“不是不是!我說的不是我!我沒有事情找北、北川同學的!是另外的人,那個...總之...呃...”
她那副手慌腳亂的樣子看得北川寺摸了摸下巴:“你不用那麼緊張的。”
他平平穩穩的語氣讓麻宮瞳稍微恢復了兩分鎮靜,她不好意思地摸着腦袋嘿嘿嘿地傻笑着,接着才低下頭,將自己要說的話給說出來:“其、其實是羽田法師希望能見你一面。只是前段時間京北祭,所以他就沒有聯絡北川同學。”
羽田法師...?
一聽見這個名字,北川寺就想到了那個留着寸頭,一臉和善僧人。
要是沒有羽田法師的幫助,以前依附在麻宮瞳身上的詛咒估計早早就惡化了。
而自從神駐村事件解決,北川寺也會偶爾與對方保持聯絡,互發幾封郵件問候兩句。
“羽田法師說過找我有什麼事情了嗎?”北川寺出於禮貌還是問了一句。
“這個...因爲說是會主動聯絡你...所以內容就沒有透露給我了。”麻宮瞳猶猶豫豫地回答道。
北川寺沉吟一聲。
羽田主持找自己不太有可能是去閒聊的,很大概率是對方遇見了什麼無法解決的怪異,所以纔想到他。
北川寺將手邊的烏龍茶喝乾淨,接着問道:“羽田法師今天還在寺廟之中嗎?”
“北川同學是想拜訪羽田法師嗎?”麻宮瞳拉了拉自己的挎包,忍不住問道。
“嗯。”
北川寺肯定了麻宮瞳的猜測。
反正神谷未來現在也不在身邊,他這個下午也非常空閒。
再加上今天是週六,去拜訪對方也不算多麼突兀。
有這麼好的機會,過去看看對方的情況,順便問一問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要是能順手解決就順手解決,也算是還上以前羽田法師帶自己去茨城縣的人情。
北川寺對這些事情記得都很清楚的。
麻宮瞳略微思索着回答:“羽田法師的話...今天應該還在寺廟中才對。他週六週日除非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然基本都是待在寺廟裡唸經。”
隨後她又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攪動着手指:
“我下午還要上班...不能陪北川同學一起過去...真、真是對不起!”
說完,麻宮瞳用力地對北川寺狠狠地鞠了一躬。
但本來她就是坐在長椅上的,這一鞠躬直接導致她的額頭撞到木頭桌面上——
嘭!!!
桌面都禁不住顫動了一下,由此也能看出麻宮瞳這一鞠躬用的力氣究竟有多大。
好痛。
麻宮瞳眼淚汪汪地捂住紅通通的額頭,嘴巴都止不住地扯了扯。
“......”北川寺。
麻宮瞳還真是和以前一樣,沒多大變化。
“沒事的,羽田寺我也去過一次,麻宮同學並不用道歉。”北川寺從口袋裡面取出一包溼紙巾:“稍微冷敷一下吧,我先告辭了。”
“好、好的,謝謝北川同學。”
麻宮瞳輕輕地揉着自己的小腦袋,感謝地回答了一句。
北川寺擺擺手,示意她不用在意,隨即就站起身離開了。
見對方已經遠去的身影,麻宮瞳將紙巾敷在自己的額頭上,不太理解地喃喃自語:
“明明都練習了好多遍了,爲什麼還是這麼緊張呢?...好痛!”
麻宮瞳又疼得吐了吐舌頭。
另一邊。
從商場來到麻宮家這邊其實不需要多長的時間,北川寺走了差不多七分多鐘就來到了羽田寺前。
羽田寺還是他前兩個月過來時的老樣子。
青松,不高的圍牆,小巧別緻的小院,蜿蜒進入的石板路...
北川寺沒有着急進去,反而是站在門口摸出手機給羽田法師打了個電話。
他在電話裡面簡單地說明了一下自己的來意,隨後就看見了從古樸寺殿內急匆匆走出來的羽田法師。
“北川小哥...真是好久不見。”
羽田法師一見到北川寺就笑着宣了一聲佛號,隨後親暱地打了一聲招呼。
“好久不見,羽田法師。”北川寺迴應一句,隨後他就在羽田法師的招待下進入了羽田寺內。
羽田寺內不過兩三個的小和尚,見不到其他人。
雖說這些小孩子是和尚,但羽田法師並沒有讓他們把頭髮剃掉,而是讓他們保持着普通小孩子的模樣,只不過他們身上都穿着合身的僧袍,看上去也像模像樣的。
這些小孩子都是羽田法師從各個孤兒福利院收養過來的。
上一次北川寺過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這些小孩子,那是因爲他們都躲在各自的房間之中完成自己的作業。
而在這種週六週日放假的時候,羽田法師就讓他們來幫自己接待一下上門的香客。
北川寺多看了一眼這些小孩子,便跟着羽田法師來到了一處雅室。
羽田法師先是點燃了擺放在角落的檀香,隨後又將泡好的茶水奉上,神色溫和:“北川小哥,請用。”
等到北川寺落坐於坐墊之上,又喝了茶水,羽田法師這纔有些詫異地說道:“本來我其實是打算這兩天去找北川小哥你的,結果沒想到北川小哥你今天竟然主動過來拜訪,還真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他又接着說道:“可能北川小哥不知道,你如今在東京圈內可是非常出名的人物。”
“喔?”北川寺面色一動。
這個北川寺倒是不太清楚。
他記得自己作爲北川法師主要的活動範圍只是在茨城縣纔對,怎麼羽田法師又突然扯到東京圈來了?
見北川寺好像不太理解的模樣,羽田法師也是熱情地解釋道:“其實這其中有衫原先生的幫忙...衫原先生你應該知道吧?北川小哥?”
“這倒是知道。”北川寺點頭。
杉原木在背後還做了免費宣傳的事情嗎?這種事情北川寺倒是不清楚。
不過就算杉原木爲自己做了免費宣傳,北川寺也不是特別在意。
“說是北川小哥驅除了茨城第二精神病院的怨靈,同時還捅破了那位鈴木製藥集團的事情...還有早川家...”
也不知道羽田法師究竟是從哪裡聽來自己那麼多傳言的,除開一些北川寺隱秘的行動,只要是以北川法師這個身份所解決的事情,羽田法師都清清楚楚地知道。
北川寺伸出手,止住了羽田法師繼續說話的動作,將話題拉回正軌:
“我的事情暫時就不用說明得那麼詳細了,我聽麻宮同學說了,羽田法師最近似乎有事情要找我,那件事究竟是什麼呢?”
聽了北川寺如此詢問的話語,羽田法師意猶未盡地停下講述,乾咳兩聲後回答道:“我確實有些事情想麻煩北川小哥...而且我也可以告訴北川小哥,這一次的事情要是成功的話,我們也會得到非常豐厚的報酬。”
非常豐厚的報酬?
北川寺目光閃了閃,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即滿面沉穩地問道:
“那麼究竟是什麼事呢?”
見到北川寺那成熟穩重的臉色,羽田法師也是心下感嘆。
數月不見面,北川寺還是與以前一樣,面對金錢不爲所動,這沉穩的模樣真不像他這個年齡階段能擁有的。
羽田法師斟酌着語句:“我想北川小哥應該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內容吧?”
“是有關於除靈的委託?”
“不錯。”
羽田法師身子略微貼近,神情有些凝重:“只不過這一次的除靈委託並不像平常那麼容易,所以就算報酬豐厚,也要以自己的安全爲主。”
看來這一次的除靈委託的風險很大,就算羽田法師都不能保證他自己能全身而退。
仔細想想也確實應該是這樣的。
要是除靈風險不大,而且報酬豐富,羽田法師根本就不可能叫北川寺過來分這一杯羹。
畢竟他羽田寺之中還收養了一些孩子。
這些孩子還被他送去不錯的學校讀書,他一年除靈委託以及香客供奉的那些錢,基本上都要投到這些小孩子的學費與穿着吃住方面。
要讓羽田法師拿出餘錢...那實在有些過於困難了。
不過這些也都是題外話。
羽田法師簡單地爲北川寺說明了除靈委託的內容。
“四方家族...重啓神壇?”北川寺聽完後眉毛一挑。
“是的。”羽田法師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爲四方家族重啓家族神社供奉的四方神壇,我們兩人就能夠各自得到一千萬日圓的報酬。”
一千萬日圓。
這確實不是個小數目。
要是完成這個委託,羽田寺的三個小孩子明年的學費就有着落了。
也難怪羽田法師這麼着急去找北川寺合作。
但是——
“還有一些事情我沒弄懂。”北川寺伸出一根手指,好奇地問了一句:“剛纔羽田法師你也說過了吧,除開我們外還有兩位除靈的法師...亦或是巫女?”
是的,剛纔羽田法師說明的時候也確確實實地提到了還會有兩個同行要和他們一起。
這樣算過來那個什麼四方家族就要付出四千萬日圓的代價了。
只是爲了重啓家族神壇需要動用如此之多的金錢?
而且那兩位同行又是什麼樣的人?
說實話,北川寺這估計還是除開羽田法師外,第一次與其他擁有特殊能力的人接觸。
也不知道對方的情況究竟如何,他們的能力又能有多強?
會不會比北川寺的能力還強呢?
而且四方家族神壇的情況也讓人在意。
既然都請了四位除靈的法師,想來他們家族神壇的狀況也不容樂觀吧?
羽田法師沒有把這些應該說明的情報給說明出來,這讓北川寺多少有點摸不到底。
四方家...
他們所謀求的東西又究竟是什麼?
花費巨資只爲了重啓神壇...?
這怎麼想都有些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