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馨兒,你們都來啦,快到父皇身邊來坐下。”上官飛宏擡起頭,看見來人假意寒暄。當然,他也將歐陽軒對自己隱約的不滿看盡眼底。
上官馨兒也並未依言上前,只是隨着歐陽軒坐在上官飛宏下手,纔剛入坐,就聽上官飛宏說道:“馨兒,剛纔我聽你三姐說你好像失憶了,可父皇現在看你這般,卻不像是失憶,這卻是爲何?”
聽到上官飛宏的詢問,上官馨兒放下手中的茶杯,轉身面對上官飛宏道:“皇兒之前遇到危險,失足跌下山坡摔傷了頭確實是失憶了,不過幸好經過這幾日軒軒的照顧和醫治,已然康復。”
上官馨兒並沒有多想,但卻下意識的不想告訴上官飛宏事實的真相,所以只得編了一個較爲靠譜的謊言。
上官飛宏也不答話,只是略微點點頭,然後看着上官馨兒又道:“這次你太子皇兄剛到鳳漠國就飛鴿傳書告訴父皇你們皆在這裡,父皇想了想,既然你們都在這,加之馨兒的十六歲生辰也只有短短數月將至,所以父皇這才前來準備帶你回國,以便備婚。”
聽上官飛宏說完,上官馨兒回頭看了看歐陽軒,見他也看着自己,這才問了句:“不知父皇準備什麼時候帶皇兒回國?”
“三日後,所以馨兒好好的準備準備。父皇也知道馨兒恐怕不捨的逍遙王,但短暫的離別確是爲了永遠的廝守,所以馨兒你也不需太傷懷。”上官飛宏好言勸說,卻也故意將歐陽軒當做透明人。
自上官馨兒與上官飛宏決定歸期後,她與歐陽軒整日都膩在一起,難分難捨,在最後一日,在她軟磨硬泡的哄騙下,歐陽軒終於鬆口讓她單獨去見南宮浩告別。
“我以爲你不會再來。”南宮浩坐在龍椅上,雙眼直直的望着站在自己對面的上官馨兒,首先發話打破尷尬。
“我爲什麼不會來?”上官馨兒反問,“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一直以來,你和霸天叔叔都對我極好。所以是我欠你一句抱歉。”
“呵呵呵…”南宮浩輕笑出聲,“馨兒你一直都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抱歉,我要的是你!”
待南宮浩說完,兩人又沉默了許久。上官馨兒有些承受不住壓抑的低嘆一聲,才道:“對不起。”
說完她又擡頭看向南宮浩,正好見他一臉痛苦失望的看着自己,心裡有些不忍,卻也只能硬氣心腸說完:“我今日來,是想跟你道別,明日一早我就要歸國備婚,待幾個月我年滿十六後,我和軒軒就要完婚。”
“等等。”見着上官馨兒轉身離開,南宮浩心下一急,脫口而出:“我想知道,如果沒有歐陽軒,或者我比他更先遇到你,你可會選我?”
上官馨兒轉身,盯着南宮浩看了幾秒,“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但我卻是可以告訴你,如若沒有小風子他們的設計,我曾經是真的想與你白首偕老。”
上官馨兒怕這樣說會讓南宮浩有所誤會,話鋒一轉,再次言明:“不過這個世界上沒有太多的如果,也許正因爲有了小風子他們的設計,這才讓我更清楚自己的心底深處始終都住着軒軒,根本容不下他人,所以就算我沒有那場算計,就算真的與你成婚,也改變不了我深愛軒軒的心。”
南宮浩看着上官馨兒再次離開的背影,心如刀絞,他更偏執的認爲,如果沒有這一切,她上官馨兒只會是自己的皇后,不管她內心是不是想着歐陽軒,因爲南宮浩有這個自信,他會讓上官馨兒慢慢的愛上自己,可是這一切卻被那幫愚蠢的人給毀了。
第三日,當歐陽軒終於肯放過上官馨兒的時候,她已經累得直接癱軟在牀上,渾身如碾壓一般疼痛無力,全程都由歐陽軒爲她悉心的着衣打扮。
男人就是這樣,如果他並沒有嘗過那蝕骨的銷魂,他便可一直這麼清心寡慾下去;但若嘗過,哪怕僅有一次,卻已無法忘卻那美妙的滋味,更是難以饜足、朝思暮想。還何況他們即將分離幾個月,所以歐陽軒更是卯足了勁兒使勁的向上官馨兒需索。
看着鏡中爲自己梳髮的男子,上官馨兒嬌嗔的道:“都怪你,你看看天都要大亮了,待會兒我準會被別人笑話。”說完還不解氣的轉身捏着歐陽軒的耳朵訓斥:“再說離我生辰之日都還有好幾個月,我告訴你,我可不要挺着大肚子嫁給你,我丟不起這個人,真是氣死我了!”
歐陽軒看着上官馨兒小臉被氣的紅撲撲的,忍不住在她臉頰一吻,這才哄道:“你放心,他們不敢笑話你,而你也定不會挺着大肚子嫁給我。”
說完,他將上官馨兒攔腰抱起,大步出門:“你肯定很累,讓我抱你上馬車。”
上官馨兒聽完,則不由的想起昨晚的火辣和瘋狂,羞得直接躲在歐陽軒懷裡。
歐陽軒輕輕的將上官馨兒放置入馬車,並在她耳旁低語:“這次你歸國,我心裡總有種不祥的預感,雖然明地裡我只派了春蘭、冬梅跟着你,但暗地裡金一也會率領一幫暗衛保護你,如果有什麼事發生,你可以找金一。”
臨近分別,上官馨兒全身也是散發着濃濃的不捨和憂傷,她聽着歐陽軒的細心安排,忽的緊緊抱着歐陽軒,語氣哽咽:“軒軒我好捨不得你,你一定要早點來娶我,要不然我定不饒你!”
聽着上官馨兒即命令威脅又撒嬌討好的話語,歐陽軒嘴角笑意越發的深,他在上官馨兒額頭輕輕一吻,“你放心,我會早早的準備好一切,提早就到雪玉國等待迎娶。”
隨着馬車的離開,上官馨兒撩開窗簾,探出頭顱往後看着歐陽軒,心裡越發的不捨,隨着身影的越來越小,她的視線也越發的模糊,淚流滿面。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不是什麼公主,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她要的不是盛大的婚禮,要的只是真心待自己的一個人而已。
“王爺,我們也應該啓程了,王妃由金一暗中保護定能安然無憂。”木二來到歐陽軒身側。
歐陽軒仍然保持着剛纔目送上官馨兒離開的姿勢,只等再也看不見前行的隊伍,這纔回身冷冷問道:“我讓你處理的人怎麼樣了?”
“啓稟王爺,向婉和董瑩兒還沒到三日就已一命嗚呼,屬下也按照你的意思將她們和那些死去的野狗一併丟棄在了亂葬崗。但屬下卻發現一件好笑的事,董相國和歐陽瑾本在屍體丟棄的第二天便發現了,但卻沒人去處理,最後那些屍體被前來覓食的野狼盡入果腹、屍骨無存。”
木二說完,突然想起那日他去看屍體的情形,實在極爲噁心,讓他到現在每每只要想起那日的情形就食難下嚥。那些負責每日監視的暗衛更是苦不堪言,換了一坡又一坡,直接吐到膽汁都出來了,實在是噁心至極。
他還清晰的記得,當他不顧衆下屬勸說,懷着好奇的心情非要進入密室去看向婉,剛進門映入顏面的就是橫七豎八的躺着好幾條野狗的屍體,再往裡看,他就直接吐了,因爲向婉渾身赤條條的趴在地上死了,可讓人噁心的是她的身上還趴着正在發泄着的發情野狗,最後他實在看不下去才命人將那正在逞兇的野狗打死,至此向婉和那野狗的屍體就緊緊的連在一起,永不分離,想想都讓人毛骨悚然,連他都不得不畏懼和佩服他家主子的腹黑和兇狠。
想到這裡,木二的胃裡一陣翻滾,再次狼狽的吐了起來。當他終於緩和下來,便聽到歐陽軒再次問道:“那個太監呢?”
木二用袖口擦拭了嘴角,這才恭敬的回話:“屬下已經命人從他身邊的親人下手,一個個非死即傷,只要和他有半點關係的一個都不會放過,而且屬下讓暗衛在下手的時候,還對那些人說的很清楚,他們有今天全部都是因爲他惹的禍,屬下想,不出幾日,便會有結果了。”
歐陽軒點點頭,轉身策馬而上,往大辰國的方向疾馳而去,他想要儘快的處理好一切,早日去見上官馨兒,因爲隨着她的離開,他心裡的不安卻越發的強烈,竟讓他有些後怕,他不能再次失去,更加承受不起。他會讓那些妄想拆散他們,或者傷害上官馨兒的人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南宮浩此刻失落的呆在御書房,今日上官馨兒離開,他沒有去送行,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不敢去,所以便命令小風子偷偷的跟在歐陽軒與上官馨兒身後替自己打探情況。
擡眼望着小風子入內,南宮浩的眼裡一片冷冽的清明,至小風子設計讓上官馨兒離開自己後,他便再沒有對小風子和顏悅色過。而自己不殺他只是全了他對自己的一片忠心和從小到大伺候自己的情分。
“她走了?”南宮浩落寞的問。
小風子跪下,滿臉的慚愧和懊悔,“回皇上,玉珍公主已經離開。”他見南宮浩聽到自己的答覆後面如死灰,磕頭繼續道:“是小風子的錯,請皇上不要太難過…”
“出去,朕現在不想看到你,以後你也不用再出現在朕的跟前,你去御膳房幫忙吧。”南宮浩打斷小風子的話,疲憊的揮了揮手。
小風子聽完身子一僵,再次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離開。他知道自己已然沒有了退路,歐陽軒雖然答應不殺自己但並沒有答應放過自己,隨着他的親人一個一個的非死即傷,他就知道,歐陽軒這是在逼他自裁,而他卻也別無選擇,因爲他不想再麻煩南宮浩,更沒臉,是他一時的私慾,以爲是對自家主子好,卻沒曾想毀了自己主子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