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個乞丐吃飽喝足之後,只見那女乞丐娓娓道來,訴說着這小乞丐的悽苦身世。
“這話還得從兩年多前說起,那天我聽說郊外的林老爺家在祝壽施粥,我便也跟着過去。在去的途中,我看到一個年輕女子昏倒在地,我見她大腹便便,已經快要分娩,所以動了惻隱之心將她救了起來。”女乞丐陷入回憶中,她對於那天也是記憶尤深。
“當她醒來後,發現是我救了她,對我千恩萬謝後便準備離開。我見她單身一人又懷着孩子,便讓她留下來暫時和我一起住在破廟裡,等找到落腳之處再離開也不遲,沒曾想她竟淚流滿面的對我說其實她早已沒了去處。”
女乞丐摸了摸狗娃的頭,見她像個小饞貓一樣猛往口中塞糕點,並沒有仔細聽自己說話,這才放心繼續道:“我和她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發現她舉止優雅、氣質出衆,像是出生在那些富貴人家的小姐,遂問她爲什麼要流浪在外,不肯歸家?沒曾想她聽後傷心的告訴了我全部實情,我這才知道原來她也是苦命的人。”
女乞丐嘆了口氣,像是在感嘆人生的不易,“她說她其實是雪玉國的一個小戶人家的小姐,本來與隔壁的青年男子訂婚,待年底便會完婚,所以兩人竟情不自禁的有了肌膚之實。可就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她與一大戶人家的家主相遇,那家主竟不顧她的意願想調戲與她,待她蒼茫逃離後,隔天家裡便收到那家主的聘禮,讓她嫁給他做小妾。家人忙推說她已許配人家,可那家主竟然說會讓男方與他們主動退婚,讓其另嫁與他。”
女乞丐頓了頓,見寧馨他們都在認真聽,語帶憤慨的說下去:“她告訴我,其實那家家主早已妻妾成羣,之所以會看上她,是因爲她長得像那家主的一房小妾,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小妾竟離奇失蹤、生死不明。也許是那家主對小妾戀戀不忘,所以凡只要看到長得像那小妾的女子都會不折手段的將其娶回家。”
“那小姐的未婚夫呢?怎麼沒出來阻止?”寧馨聽了這麼久,總覺得好像忽略了什麼,然後纔想起問題的所在,忍不住開口問道。
“哎!這也是我最氣憤的地方。那個沒用的男人因爲懼怕那家主的勢力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由事態發生而不去阻止。一天,她終於忍不住去找他,想讓他帶自己走。可沒曾想,他竟然不願意見她。她失望之餘本想投河自盡,可就在這時,她竟然發現自己已身懷有孕。她雖然也氣憤那男人對自己的涼薄,但卻狠不下心來不要這孩子,所以只得在半夜獨自私逃出家,開始了顛沛流離的生活。”
“真是個渣男!”寧馨憤怒,破口而出。以後千萬不要讓她遇到這個薄倖寡義的男人,否則她一定會爲那個可憐的女子討回公道。不爲別的,只爲他造成了狗娃現在這般朝不保夕的生活。
歐陽軒見她動怒,好心安慰:“丫頭你可別生氣,爲那種小人氣壞身子不值得,我可是會心疼的。不過你放心,我絕對是你值得終身依靠的好男人,誰也別想拆散我們,你不用擔心。”歐陽軒藉此良機不忘狠狠的誇了自己一番。
寧馨聽完後,覺得自己的額頭頓時出現三根黑線,歐陽軒的臉皮也忒厚了,真是說什麼都能扯上自己,更讓她惡寒的是,他在貶低別人的同時順便也能把自己擡高,這不是明顯的添亂嗎?
女乞丐見他們不再說話,又開始緩緩道來:“她一個小姐怎可能知道世間的險惡,在出門不久後,自己帶出門的錢財便已被人悉數騙盡,所以纔會餓的暈倒。”
“那她是怎麼死的?”這個問題很關鍵,寧馨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也許是因爲長途跋涉導致身子羸弱,再加上長期的營養不良,所以她纔在分娩時導致難產,大出血而亡。”說完,那女乞丐在懷中摸出一塊上好玉佩,將它遞給寧馨觀看。她現在總算想起來自己爲什麼會覺得寧馨面熟了,那是因爲寧馨和狗娃母親的眼睛都長得極爲相似,也許就是因爲這一點,她纔沒由的選擇相信寧馨。
女乞丐用有些髒亂粗糙的右手指着那塊玉佩介紹道:“這塊玉佩就是她臨終時一併給我的,說是那負心男子與她的定情信物。如果可以,她請我將孩子交到那人手中。不過小姐您想,我只是一個乞丐,又怎可能去的了雪玉國?所以只有一直將狗娃養在身旁,想待她長大後,將玉佩給她,讓她自己去找她的親生父親。”
女乞丐想了想,表情有些不自在的接着解說道:“狗娃這名字其實是我取的,她母親還沒來得及看她一眼便已過世,而我又沒什麼學問,只覺得狗娃的命苦,遂特地取了這麼一個賤名,盼望她好生養。”
寧馨聽她說完,起身從抽屜裡拿出兩百兩銀票遞給女乞丐。
“小姐,你這是何意?”女乞丐疑惑,並不敢伸手要寧馨遞過來的錢。
寧馨見她不收,遂將銀票強塞入她的手中,解釋:“我知道你是一個堅守誠信的人,這個銀票是你該得的。我在這裡替狗娃的母親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狗娃也不會安然長大。”更別說剛纔那女乞丐給自己的這塊玉佩可算是價值不菲,如果那女乞丐真是什麼貪財之人,恐怕早就將它變賣爲錢了,又怎可能替狗娃娃好好收藏?
“那我可否問姑娘,你與狗娃她娘是什麼關係?經我仔細一看,姑娘的眉宇間倒是與她有些相似。”女乞丐看着自己手中的銀票,也不急着收起來,她雖然身爲乞丐,但也知道不義之財不可取的道理,所以她定要將有些問題搞清楚。
“我與狗娃母親是什麼關係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從今而後,我便是狗娃的親孃。”寧馨一語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