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馬文才的脣邊不自覺的挽起難得的笑容。
“走吧。”
“少爺,你要去哪兒?”馬偉連忙跟上馬文才的腳步,疑惑的問。
“去找祝英臺。”回答仍然乾脆利落。
“少爺,你是不是想通了,不要這個讓你丟盡顏面的未婚妻了?”仔細聽,馬偉的語調中還夾雜着雀躍和玩味。
“你胡想什麼!跟着便是。”馬文才一個轉身,用手中的摺扇敲了馬偉的腦袋一記。
其實他這麼急着要去找祝英臺是因爲馬偉剛纔的一句話提醒了自己,那就是祝英臺雖假扮男子,但卻實爲女子之身,這樣跟梁山伯孤男寡女的同居一室確有不妥。
他此次前去,就是想解決這個問題。
“喂,你這是幹什麼,快放開我,放開我!”
馬文才到祝英臺所居住的寢室時,看到她與梁山伯之間隔有帷幔,心裡先是一鬆。他見梁山伯此刻並不在這裡,於是二話不說拉着祝英臺的小手就往外走,引來祝英臺不停的抱怨和掙扎。
“喂,你是誰,拉着我家少爺幹什麼?還不快鬆開!”
剛洗完衣服回來的銀心見自家小姐被一個謀生男子拽着,急忙跟着上前幫忙,但無奈男子的力道太大,自己根本就幫不上忙。
而馬偉則以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壞笑的跟在三人的身後。
待四人都來到書院較爲偏僻的地方,馬文才這才鬆開了自己挾持祝英臺的手。
“小姐,你沒事吧,手都被捏紅了。”銀心急忙上前心疼的爲祝英臺揉、搓着。
心裡卻在腹誹,這小姐怎麼才上半天課就遇到麻煩了,而且還是個小姐毫無免疫力的冰塊美男子,看來註定得自家小姐吃癟了。
“馬文才,你再發什麼瘋,有事說事,能不能別動手動腳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紅腫和方纔上課時的被罰,祝英臺委屈的徹底發飆。
“馬,馬文才?是,是,是姑爺?”銀心吃驚的小聲問道,待她得到祝英臺肯定的眼神,忽的驚笑起來,歡快的道:“小姐,他是姑爺誒,是你喜歡的型誒…”銀心接下來的話被祝英臺毫不留情的捂住。
祝英臺覺得自己今天實在是太丟臉了,她怎麼有這麼蠢的丫環,難道都不知道矜持嗎?怎麼辦?誰來拯救自己。
“我已經收到祝伯父的書信了。”沒頭沒腦的,馬文才輕飄飄的吐出這麼一句。
“然後呢?”祝英臺丈二摸不着頭腦,傻傻的問。
“所以你不用捂住她了。”陳述語調。
“再然後呢?”好吧,他說的精簡,她來問清楚好了。
馬文才略微一皺眉,他一直都很討厭多說話,但那丫頭又擺明一副你不說清楚,我不會罷休的模樣,逼得他再次開口:“所以你的所有事我都清楚明白,就連我們的關係,祝伯父也一併告訴了我。”
言下之意就是她們已經沒什麼好隱瞞自己的了,因爲他全部都知道,就是不知道那丫頭理解麼?
結果卻是讓馬文才失望了。
“所以呢?”祝英臺不罷休。
馬文才的眉眼皺成一堆,不悅的道:“今日你就跟我從梁山伯的寢室內搬出來,與我同住,我會想辦法讓我同寢室的同學陳功同意與你互換。”
呼!這恐怕是他馬文才這輩子說的最多廢話的時候了。
可沒想到某個小女人卻並不打算領情。
“我不!我偏不!我覺得我現在住的地方挺好的。”
“祝英臺。”馬文才極力壓制自己的嗓音。
“幹什麼!”祝英臺也是一臉的不爽。
“別忘了你的身份!”馬文才咬牙提醒。
“哼!我們現在只是未婚夫妻,而且還是那種隨時都可能退婚的未婚夫妻,所以你管、不、着!”
祝英臺小臉氣鼓鼓,繼續火上澆油,不怕死的道:“而且這次我出來一是檢測你是不是我合格的夫婿人選;二嘛,就是自己找我滿意的夫婿囉。”
聽到祝英臺這般沒皮沒臉的說話,馬文才臉色氣的鐵青,她還敢想換掉自己?想到這裡馬文才就有一種莫名的怒火。但身爲男子,他必須要有包容和忍耐女子的品德,所以他極爲壓抑的再次問道:“這可是你逼我的。”
“什麼,什麼?”
這廂祝英臺還沒聽明白馬文才口中的含義,便見他猛地一靠近,並被他禁錮在自己懷中。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祝英臺還沒來得及適應,而接下來馬文才的舉動更是令她傻在原地,大腦更是直接當機,停止運轉。
因爲馬文才在吻她,更確切的來說是在懲罰她方纔的不聽話,所以吻的一點都不溫柔。
而一旁的銀心則嚇的瞪大着眼睛,羞紅了臉,張大嘴差點驚叫出來,復又怕被人發現,只得捂住自己的嘴,痛苦的憋着。
站在最後的馬偉卻由剛纔玩味的眼神改爲滿眼的猩紅陰翳,嘴角的壞笑也立即收起來,改成了痛苦的忍耐和憤怒,雙手更是緊緊握住,直至關節處泛白,酸澀。
“真是氣死我了,簡直太可惡了!”
偌大的澡堂內,此刻只有祝英臺一個人在內,她使勁的砸着池水發泄着,然後卻越想越氣,臉蛋兒也越加不爭氣的發火、滾燙。
“我這是在幹什麼?臉紅個什麼勁兒,知不知羞啊!”祝英臺抱着自己的頭顱簡直快瘋了。
可自己越不準自己胡思亂想,馬文才那英俊的容顏卻越往自己的腦裡往死裡鑽。
“啊!”祝英臺這下算是徹底崩潰了,“死馬文才,臭馬文才,我討厭你!”
聽到澡堂內祝英臺的怒聲,銀心不放心的呼喚:“公子,公子你怎麼了?”
“沒事,你把門給我看好就成,其他的就別管。”祝英臺呵斥。
“哦!”銀心乖乖的應道,而後又擔心的道,“公子,你還要洗多久?你再不出來恐怕等會兒有人過來,就麻煩了。”
“知道了,馬上。”
發覺自己真的用了很長時間,祝英臺連忙拋下心中的不快開始洗澡。可正當她洗完起身準備穿衣的時候,門外傳來銀心急促的低喚:“公子,有人來了,你倒是快點啊!”
祝英臺一聽頓時慌了心神,手忙腳亂的胡亂開始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當銀心終於擋不住外面的人,被迫讓道時;當祝英臺焦急的不知所措時,馬文才卻神秘且及時的站在她的面前並立即捂住祝英臺將要尖叫出聲的嘴。
“別叫!難道你想讓別人知道你是女兒身?”
祝英臺連忙搖搖頭。
“不想就給我乖乖閉嘴,讓我帶着你出去!”
祝英臺睜着一雙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點點頭。人都已經闖進來了,他怎麼帶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啊?
馬文才當然不知道此刻的祝英臺竟然在緊急關頭也會有這麼多彎彎腸子,他將祝英臺往自己懷裡一帶,兩人破窗而出,施展輕功快速離開。
“你先把自己收拾好,以防萬一,我會在門外幫你把手,有事就叫我。”他將祝英臺帶進自己的寢室,然後立即轉身關門而出,整個過程都不曾再看祝英臺一眼,表情更是冷冷的。
此刻的祝英臺當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她仍然沉浸在剛纔的緊張氣氛和發現馬文才竟然會武功,而且功夫還很不錯的驚喜當中。
真是的,怎麼辦?我怎麼好像有點喜歡這個大冰塊了?
呸呸呸,在想什麼呢?快清醒清醒,不準亂髮花癡。
祝英臺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求冷靜。
哪知自己越想自己冷靜卻越發的靜不下心來,臉更是不爭氣的越來越紅。
哎!算了,還不知道那個大冰塊對我的心意呢?自己在發什麼勁的花癡啊!
想到這祝英臺的情緒便低落了,還伴隨着酸酸的、脹脹的不明情緒,總之很難受,很憂鬱。
“好了嗎?”門外的馬文才見祝英臺在裡面磨蹭了很久,有些擔心,又有些不耐,總之情緒很複雜。
“哦,好了,你進來吧!”祝英臺連忙將頭髮綁好後,說道。
馬文才推門而入與祝英臺望過來的眼神剛好四目相對。
“你…”
“你…”
前者是馬文才剛進門說的,後者是祝英臺感覺尷尬想說點什麼問的。
兩人見狀相視而笑,氣氛頓時變得有些輕鬆、活躍。
爲了打破沉默,馬文才說道:“你剛纔想問什麼,就問吧。”
“你會武功?而且還是很不錯的樣子?”
本以爲祝英臺會責備自己方纔在她沐浴時無禮闖入的事,卻沒想到她竟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麼一句,讓馬文才腦袋都有點蒙。
但見她雙眸放光,一臉崇拜的看着自己,馬文才頓時心裡感覺很高大上,酷酷的回了句:“是,我從小習武,也算小有所成。”
得到答案,祝英臺以審視的眼神往馬文才的四周轉了幾圈,直到轉的馬文才心裡有些沒底,她才肯停下來,拍拍手,乾脆的問道:“你剛纔想說什麼就說吧,趁我現在心情好,還不想過問你方纔無禮闖入澡堂偷窺我沐浴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