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堅的貝利拜見尊敬的聖龍帝國定涼侯殿下!」
看着麥堅使者在刀光劍影下還能夠如此鎮定自若,彷彿麥堅根本沒有與風雨軍作戰過一般,風雨也不由有些佩服這傢伙的大膽和厚臉皮。
「貝利先生難道不知曉前日貴國的艦隊向我軍開戰一事嗎?」一旁的桑菊在風雨的示意下,疾言厲色的喝問道。
「風侯誤會了!」貝利面不改色的說道:「敝國的艦隊只要走出本土,就自動得到共和國執政議會的授權,肩負着護衛本國僑胞生命與財產安全的責任,所以如果有交火事件發生,絕非敝國授權開戰,一定是艦隊指揮官在判斷貴軍的行爲方面發生了誤會!」
「放你媽的狗屁!」此言一出,一些參戰的將領頓時怒不可遏,不由摸出了腰間的佩刀,大有將這個信口開河的傢伙碎屍萬段的架式。
不過這個麥堅的使者不知道是嚇呆了,還是鎮定的出奇,居然兩眼一閉,雙手交叉於身前,一副聽之任之的無賴樣,卻讓風雨哭笑不得。
無奈之下,風雨揮手讓衆人冷靜下來,他本無意殺這個傢伙,只是想藉此嚇一嚇他,眼見如今威嚇不成,風雨也就不想浪費時間了,當下開門見山的說道:「使者閣下對於前幾日風雨的那幾點意見考慮得如何了?」
麥堅的使者聞之立刻睜開了雙眼,和風雨對視了片刻,風雨也毫不示弱的迎之。過了好些時候,麥堅的使者方纔收回了目光,眨了眨眼睛,笑咪咪的說道:「麥堅的人民從來都是崇仰自由與和平的,甘願爲天下的和平而奔走,所以當然十分定涼侯殿下希望和平的心願。不過,作爲一個風雨軍的老朋友,貝利在此想提出自己的意見,那就是要阿育王朝放棄中央邦的北部,尤其是要把歷史古城居薩羅割讓出來,恐怕阿育王不會接受!」
誰和你是老朋友?
風雨冷笑了一聲,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他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懶懶的說道:「沒關係,如果使者閣下無法說服阿育王的話,那麼讓阿育王願意派出代表和風雨軍的代表直接會談也可以,如果連這一點都無法辦到的話,那就只能說明阿育王根本就不想和平,那麼戰爭的責任就應該由他來完全揹負,風雨軍將採取一切措施來維護自己的權利,任何妄圖阻擋的勢力和個人都將承擔一切後果,就如同奧赫爾城的那些暴民一樣。」
說着說着,風雨的聲音中露出了沉沉的殺機,在他的手勢下,衛兵搬進來十幾個大麻袋,打開後放在貝利的面前。
貝利好奇的往裡面一看,卻頓時臉色蒼白,捂住嘴巴,差點吐了出來。
原來麻袋裡裝的不是其他東西,正是一隻只血淋淋的耳朵——這是風雨軍鎮壓奧赫爾居民暴動的成果,如今順便用來嚇唬一下這個使者。
經驗豐富的貝利自然很清楚風雨這些言語和行動的用意:風雨已經不耐煩了,對於麥堅或者其他勢力的中立性也產生了根本的懷疑,如果麥堅不能夠勝任中間人的職責,那麼風雨軍將自行尋求勢力平衡,也就是說將不承認之前麥堅或者其它勢力同阿育王達成的協議、獲得的利益。
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件,將嚴重損害麥堅的利益,並且有可能把麥堅推到一場毫無勝算的戰爭中去。同時這很有可能成爲現實,因爲他很清楚,不同於阿育王朝四面楚歌的窘境,風雨軍雖然在異地作戰,但已經成功的得到了一部分當地人的,而且這支軍隊背靠着牢固的基地,擁有着大陸強者的一切必備要素,並不十分畏懼麥堅甚至是大食的介入,所以對麥堅而言一味的強硬並不是有效的方法。
一切的一切都源於前日的會戰。
前日的會戰雖然沒有打出一個勝負來,但是那場激烈的炮戰,卻非常有效的證明了風雨軍的作戰力絕不弱於麥堅人,也有相當的辦法來對付麥堅的大炮艦船,至少東方的火炮足夠同麥堅的魔法炮一決高下,這一點意義十分重大,讓風雨有了對抗麥堅的信心——畢竟麥堅來自遙遠的彼岸,如果沒有了兵器上的倚重,那是絕不可能同大陸上的強大軍團來爭奪陸地的。
想到這裡,貝利就不由有些想痛罵艦隊指揮官的衝動和愚蠢。
事實上這次貿然開戰是麥堅鷹派的主張,期望用戰爭的勝利來迫使風雨讓步。問題是如果打贏了也就罷了,但這羣笨蛋偏偏還打得如此狼狽,反而讓麥堅在這場交易中處於了被動。
風雨好整以暇的盯着對面使者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知道這隻老狐狸正在琢磨彼此的利害關係和應對策略。
這是雙方利害關係和實力對比的較量,風雨也是兵行險招。
雖然他很有信心打敗在印月半島的一切對手,但是對神州的牽掛,以及印月人的頑抗,使他已經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興趣,眼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虛張聲勢,就是在賭對方是否比自己更沒興趣打這一仗,陷入戰爭的泥潭。
果然,貝利終於開口了。
在他而言,避免麥堅對印月半島影響力的消退是首要任務。麥堅已經得到了自己的東西,戰爭並不符合麥堅的利益,僅僅是沒有必要的冒險,確認和鞏固現在的勢力框架纔是麥堅所需要的,這就決定了必須得到現今印月半島的另一大勢力——風雨軍的。
但是他也不願意就這樣輕易的從原本的陣地上撤退,因爲他早在見風雨之前,就已經領教過阿育王的固執和堅定,如果得不到支撐現在印月勢力平衡的另一根支柱阿育王朝的,同樣也對麥堅不利。
因而他在猶豫了半天之後,唯有斟字酌句的說道:「在下很遺憾前日貴我雙方所發生的誤會,也願意爲此做出一些事情來彌補雙方之間受到損害的友誼和信任,希望定涼侯殿下不要因此而把和平的大門就此關閉。在下可以立刻把定涼侯殿下的意見轉達給阿育王陛下,但是也懇請定涼侯殿下能夠修改關於處理阿育王朝中央邦的內容,否則無論是對聖龍帝國,還是對阿育王朝來說,都有可能因爲雙方的分歧而造成不必要的遺憾。」
風雨微微一笑,知道對方已經有所鬆動了,不過風雨也並不想欺人太甚,因爲他現在也同樣厭倦了在印月的戰爭,更想脫身出去回到聖龍,所以他也放緩了口氣,說道:「風雨軍對於阿育王朝中央邦的處置,完全是出於對在旁遮普邦的朋友錫克教的維護。聖龍帝國是一個泱泱大國,他絕不會棄朋友于不顧的,當然,帝國也不會讓其他朋友爲難,如果風雨軍能夠確認阿育王朝不會對旁遮普邦有威脅,那麼風雨也可以考慮做出一定程度的讓步,以免麥堅的朋友爲難。」
貝利眨了眨眼睛,微笑着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在下不認爲還有什麼理由不能夠達成雙方的和解。貝利隨時都願意爲定涼侯殿下服務!」
「那好,這位是我的助手金岑先生,我任命他來全權負責同阿育王朝的和談!」風雨也笑着把金岑介紹給貝利,同時說道:「希望聖龍帝國和麥堅共和國能夠永遠像現在這樣友好合作,不再存在誤會!」
「那是當然,有利益的地方,就一定有合作!」
貝利也一語雙關的回答道,雙方頓時大笑了起來,彼此都明白,不同於前幾天麥堅更傾向於阿育王朝,今天的麥堅使者將反過來逼迫阿育王做出讓步來實現和平,以「利益」爲第一原則的大國政治依據着固有的規律運轉着。
其後的事情進行得非常順利,在聖龍、麥堅兩大強國的聯手下,阿育王終於做出了讓步。
七天之後阿育王的使者韋朗達同風雨的代表金岑達成了如下協議:聖龍帝國和它的盟友可以得到利比恆方河邦和比哈爾邦,以及目前對孟迦邦所擁有的領土;旁遮普邦獨立,由錫克教自治,風雨軍不得駐紮;中央邦在日河以北包括居薩羅城在內的區域,列入無軍事化地區,阿育王朝的軍隊不得駐紮其中。
同時,阿育王朝其它的領土則在同其他各國的協議中被瓜分:南哥魯邦和西哥魯邦劃歸大食帝國;北哥魯邦和喜馬凱爾邦劃歸大陸公國聯盟;
東哥魯邦由當地的王公獨立建國,作爲同阿育王朝的緩衝地帶;阿育王朝南面的三個邦則劃歸到南印月王朝聯盟的版圖中。
雖然有人提出異議,認爲風雨同阿育王的協議條件太寬鬆了,因爲所謂的領土割讓,其實都是風雨軍實際佔領的土地;對於阿育王可能利用從哥魯邦解脫出來的軍隊,重新發動戰爭的威脅也沒有充分的預防;對於旁遮普邦的支援也因爲協議而束手束腳。
總的來說,這場協議只是對風雨軍勝利成果的確認,但是由於大食帝國、大陸公國和麥堅所得到的好處,讓人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彷彿風雨軍是在爲這些傢伙打仗一般。
不過,風雨並不以爲然。事實上,他在和麥堅的使者談完之後,就沒有怎麼過問這個協議的事情,一切都交給了金岑。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到底帶什麼,帶多少戰利品返回聖龍。
印月的戰爭已經讓他感到厭煩了,既然暫時沒辦法獲得決定性的突破,那麼這裡的事情現在必須告一段落,因爲神州的烽火正在召喚他回去。
他更感興趣的是帶着豐富的戰利品以開疆拓土的英雄身分,返回聖龍,喚醒民衆的民族榮譽感,重新建設那個昔日的泱泱大國。
「稟報風侯,卑職已經將一切都準備好了。這裡共計三十車黃金,二十車珍品,還有十五車其它財物,請風侯過目!」桑菊恭敬的向風雨會報道。
風雨滿意的點了點頭,隨着對印月的擴張,風雨軍自然收斂了大批的財物,雖然這些天一直都絡繹不絕的運往涼州,但是風雨還是決定自己動身的時候也帶上一大批,這既是爲了風雨軍的擴建,也是爲了同神州各大勢力的官員結交,更是爲了向聖龍的百姓證明風雨軍這一年的豐功偉績,喚醒這個沉睡民族尚武的精神,激發民族的榮譽感和上進心。
千百年來,聖龍民族被所謂的仁義道德束縛得太沉重了,雖然不至於像有些佛教徒那樣別人在你右臉打一巴掌,你就把左臉湊過去,但是也是故步自封,極盡忍讓,以至於出了不少政客把戰士們辛苦獲得的勝利成果拱手送人、「勝者不算勝,敗者不算敗」的千古奇聞。
風雨西征的一大目的就是想用勝利來刺激國人,把這個現實世界「強者爲尊」的道理,讓那些迂腐的人們真正的瞭解到。
正說話間,只見一名探馬匆匆的奔了進來,遞上一封戰報。
風雨微微一楞,由於協議已經達成,他正準備返回神州,阿育王的軍隊暫時也沒有力量重新發動戰爭,按道理應該沒有什麼重要的戰情發生纔對。
懷着疑惑的心情,風雨打開了戰報,卻不由「哇」的一聲跳了起來,一把將那封戰報扔到了地上,怒不可遏的向身邊的將領和官員大叫道:「混蛋,你們是怎麼收集情報的?真是犯罪,嚴重的瀆職!」
旁邊的孔宓和桑菊都嚇了一跳,他們從來都沒有看到風雨如此惱怒,戰戰兢兢的拾起那封戰報,也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原來這封戰報是從風雨已經忽略不計的西線傳來的:早在七天前李逸如不僅重新佔領了居薩羅城,而且還擊敗了從哥魯邦趕回來的印月援軍,可以說一舉打破了風雨軍戰略上的僵局,難怪阿育王會如此爽快的簽訂協議。
如果早兩天收到這封戰報的話,風雨斷斷不會接受這樣的和談,而是實現一年前就已經制定的策略——「戰爭從高唐開始,到印月城結束」。數十萬風雨軍將全線挺進,威逼印月城,迫使阿育王接受更加嚴苛的城下之盟。
而如今簽訂的協議卻將七天前西線的輝煌戰果完全付諸東流,甚至還要被迫讓出已經佔領的土地城池,讓自身處於不利的戰略位置,因此讓風雨格外惱怒。
不過,在東線的風雨軍高級將領在萬分懊悔的同時,也十分奇怪李逸如怎麼可能率領西線的殘餘兵馬,創造瞭如此偉大的戰爭奇蹟。
卻不知道正是這場戰爭,使得風雨軍第二代名將李逸如因此登上了歷史舞臺,從此鋒芒畢露,在刀光劍影的戰場上書寫了一個又一個偉大的傳奇。
當日,李逸如拿下了華勝城之後,一方面派出疑兵佯裝東進,結果誘使巴巴拉派出一部分軍隊和印月水師向北攔截;而李逸如則率領大隊兵馬堂而皇之的向居薩羅城進發,憑藉着手中俘擄的塔絲郡主騙開了居薩羅的城門。
由於當時阿育王朝的大軍都集中在東線和風雨軍的主力對峙,所以只有一些民團和少數軍隊留守在後方,作夢也沒有想到李逸如居然敢進攻,幾乎沒有組織起有效的反擊,使得阿育王朝的重鎮居薩羅城在短短一個月之後,再次落在了風雨軍的手中。
不過事情遠遠沒有結束,因爲李逸如剛剛進城才半天,卻碰見錫克教的使者阿克拉匆匆的趕來了。
「李將軍,我教的古魯長老要在下告訴您,阿育王朝和大食帝國達成了協議,阿育王朝把哥魯邦割讓給大食帝國,而大食帝國則保證阿育王朝在哥魯邦駐紮的二十萬大軍安全離去。目前,阿育王朝的那支大軍已經開拔了,根據我教同大食帝國的協議,風雨軍不能進入旁遮普邦,所以長老希望將軍能夠諒解,並且祝願將軍一切順利!」
阿克拉見到李逸如之後,來不及客套就把最新的情況如實的告訴給李逸如。他雖然不喜歡這些聖龍人,但是出於對長老的虔誠,所以依舊不折不扣的履行着自己的職責。
「什麼!你們這不是在和阿育王聯壓我們嗎?這就是你們錫克教的友誼?」還沒等李逸如說話,拓跋蔚先跳了起來。
「這個在下只知道聽命於長老的決定,至於長老怎麼想,阿克拉就不得而知了!」
阿克拉是一個很樸實的人,雖然他知道長老這麼做也是爲了保存自己的實力,爲自己的教衆着想,不過他也覺得對友軍(儘管他不喜歡)如此袖手旁觀好像有些不對,所以口氣就有些軟了。
「好了,小蔚!我想古魯長老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請閣下轉達逸如對長老的感激,同時也希望錫克教和風雨軍能夠永遠的成爲朋友!」
相對而言,李逸如則成熟得多了。在風雨的言傳身教之下,他非常清楚政治鬥爭的遊戲規則,就是「盡最大的可能利用別人來保存並壯大自己」,從這一點來說,錫克教的選擇也無可厚非,所以他阻止了拓跋大小姐的發飆,非常心平氣和的對阿克拉說道。
阿克拉在李逸如目光下,心虛的低下了頭,倉促的應酬了幾句之後,就匆匆的離開居薩羅城,返回旁遮普邦了。
「逸如,我們怎麼辦?」在軍事會議上,褚頻向李逸如詢問道。
在阿克拉走後,西線軍的高級將領立刻召開了會議,說是高級將領會議,其實成員不是像吉牙思這樣的奴兵軍官,就是像褚頻、拓跋蔚這樣初出茅廬的小將,因而在驟然聽聞這樣的消息之後,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別無選擇,必須堅守居薩羅城!」李逸如的回答非常堅定和不容置疑。
「你瘋了!從哥魯邦回來的有二十萬阿育王的大軍,而且都是身經百戰,長年累月同大食人戰鬥的精銳之師。
更何況在我們的南面是全印月半島最強大的阿育王十萬禁軍,東面是同風侯僵持不下的巴巴拉三十萬大軍,這種形勢即使是風侯恐怕也不可能獲勝,更何況是我們這樣一支只有三萬人的雜牌軍?」吉牙思驚恐的大叫起來,覺得李逸如實在是腦子出了問題。
「放屁!風侯大人是沒有什麼戰爭打不贏的!」
褚頻大怒的叫道,雖然他也不同意李逸如留守居薩羅城的主張,但是風雨在他的心目中猶如戰神一般,沒有辦不到的事情,所以聽到吉牙思說風雨也沒有把握打贏這一場戰爭,不由急得跳了起來。
「那麼一個月前的居薩羅城怎麼說?」這個時候,吉牙思手下的一個奴兵將領嘟囔着道。
「你有膽再說一遍!」褚頻等風雨軍的軍官立刻火冒三丈,紛紛抽出了佩刀,奴兵這一邊也不甘示弱的刀槍相向,眼看着還沒同印月人開戰,風雨軍內部就要先大火拼一場了。
「都給我坐下!」在一聲重重的拍案之後,只聽到李逸如冷冷的說道。
雖然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每一個在場的軍官都聽到,而且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在莫名的畏懼之下收起了自己的武器,乖乖的坐到了座位上。
「不錯,我軍的形勢正如同吉牙思將軍所說的,非常嚴峻,四面八方都是我們的敵人,城鎮村莊都是仇恨我們的百姓,唯一友好的地方旁遮普邦也不容許我們進入。所以我要請問吉牙思將軍,如果不依託如此堅固的居薩羅城,我軍應該何去何從?是把自己送到阿育王的面前,聽憑宰割?
還是在這塊到處充滿敵意、人生地不熟的土地上打游擊?或者向東挺進,一頭鑽到巴巴拉早就部署好的羅網之中?」在震懾住這些傢伙之後,李逸如盯着吉牙思質問道。
李逸如清楚,吉牙思是奴兵的首領,在奴兵中有着很高的威望,只有讓他聽從自己,才能夠有效的控制住本來就不穩定奴兵部隊。
說起來,李逸如現在最佩服的還是風雨的先見之明。
他原本一直對於風雨當初下令讓吉牙思率領奴兵來屠殺印月的降卒有些不以爲然,但是如今卻證明了風雨的高瞻遠矚,正是這道命令,以及後來因此引發的阿育王的報復,使得吉牙思等人已經不可能同阿育王朝有任何妥協的可能,因而在當前局勢下也就少了一條可能是最容易保命,但對李逸如來說最危險的道路——向阿育王投降。
吉牙思在李逸如的質問下沉默了。的確,南面是阿育王朝的國都和最精銳的禁軍;西面是關上了大門的旁遮普邦;東面雖然接近風雨軍的主力,但是中間卻隔着巴巴拉的三十萬大軍;北面是羣山環繞,別說現在的軍隊缺乏足夠的裝備,再次像風雨那樣翻越大山返回高唐,即便有這個可能也絕不是吉牙思所願意的。
想了很久,吉牙思方纔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留在居薩羅城那真的是連退路都沒有了,你有什麼把握守住這座城池,保全我們這三萬弟兄?」
「我當然有把握!不但要守住居薩羅城,還要打敗這些印月的軍隊!」李逸如的口氣不容置疑,他信心十足的說道:「其實早在一個月前,風侯就已經定下了打敗阿育王的妙計,可惜由於印月人的卑鄙計謀,使得我軍中了暗算,沒有來得及使用罷了。否則,現在我們早就殺到印月城,活捉阿育王了!」
「啊!」
此話一出,頓時讓那些將領眼睛一亮。這些軍官都親身經歷了風雨在印月半島的數次戰役,幾乎所有的人都對風雨崇拜備至,即使居薩羅城的敗仗,在大多數人心裡也只是中了印月人的無恥暗算罷了。所以如今一聽到李逸如說風雨留下守住居薩羅城的妙計,立刻信心百倍,精神一振。
「好了,只要各位聽我的部署,我們一定能夠運用風侯的計謀,打敗這些混蛋的!勝利屬於風雨軍!」李逸如見狀,立刻振奮起士氣,向手下的軍官們部署作戰的方案來。
看着這些將領雖然還有些將信將疑,但個個都比之前有了信心,李逸如不得不承認名將的效應果然厲害。
只是,自己什麼時候也能夠做到如此呢?
李逸如心中一動,不過立刻驅散了這個想法。他全神貫注的回憶起一個月前風雨在遇襲之前,向自己講述的那套準備第二天付諸實施的戰略方案,同時在根據目前的情況加以修改。他清楚,不久之後即將迎來的大戰,將是決定自己一生命運的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