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李逸如在印月戰場上準備反擊的時候,風雨聚集在高唐的遠征軍則已經開始投入到了國內的戰爭中來:兩萬尼國高原騎兵,外加一個團的秋風軍、兩個團白虎軍,以及三千近衛軍總計近四萬兵馬在風雨親自統率之下,馳援涼城。
兩萬碧蛇軍、三萬高唐僧兵在碧蛇軍統領尚興的統率下南出青唐灣直指夏州,大有乘虛而入進逼巴蜀之勢。
剩下參與檢閱的青龍、黑狼軍共六個團,以及錫、丹兩國的盟軍共計六萬兵馬在重傷初愈的赤獅軍統領洛信的指揮下,橫梗在了夏州與涼州之間,試圖切斷梅文俊和皇甫世家之間的聯繫。
三路兵馬有條不紊的展開,猶如三把利刃切割着南線皇甫世家的軍隊,聲勢驚人、規模宏大,挾颶風以雷霆,讓世人看來風雨軍不但是想要將來犯的敵人全數殲滅,更彷彿有心藉此機會一舉吞滅了皇甫世家,以至於皇甫華一日之間竟然連傳十三道令牌急招各路兵馬回援,並且乞求燕南天救援,顯然方寸大亂。
但是,戰略的部署者卻並沒有因此而高興。由於昌化兵變時受到了重傷,使得風雨無法持續騎馬,因此一路行軍的過程中風雨大部分時間都躺在了馬車上,這正好讓他可以靜下心來仔細考量戰略全局,然而也正是這種靜想,讓風雨越來越感覺到不安。
自從遠征軍東返出了青唐灣之後,風雨便感覺到戰局的進展太過於順利了,所有的行動沒有半點阻礙和意外,就如同事先安排好的演練一般,太不真實了,這種不詳的感覺隨着西北定涼侯距離涼城越近,也就越強烈。
身經百戰的名將非常清楚,戰場是一個永遠都有意外、永遠都無法全盤掌控的地方,有着太多太多不可捉摸的因素,因此無論是己方還是對手,都有着各種事先絕不可能預計的反應,或者理智或者愚蠢,很多都是事到臨頭的自然反應,重來一次都不可能完全相同,絕對無法事先揣摩。
而這些不同的反應導致了多樣的組合,以至於任何事先的計劃都絕對不可能像教科書一般的絲毫不差的執行,每一個指揮官只能夠去選擇最大可能的一種,這也正是瞬息萬變的戰爭所特有的魅力。
所以,風雨並不害怕計劃遭遇變化——任何一個高明的指揮官都對自己的計劃留有足夠的彈性以應付意外的發生,風雨擔憂的正是這種毫無意外毫無變故的現狀。
梅文俊究竟在幹什麼?
由於曾經和梅文俊多次並肩作戰,風雨絕對不認爲這位聖龍第一勇將是一個平庸之輩,這種毫無作爲的反應只能說明一個更大的作爲已經或者即將展開。
“大哥,嵐堡快到了!”
車外,近衛軍統領蒙璇的彙報打斷了風雨的思緒。
“什麼?還是沒有遭遇皇甫世家的主力嗎?”
因爲在車中而無法準確感知路程的風雨,驀然吃了一驚,已經到達了嵐堡——涼城防線的前哨,居然還沒有發現梅文俊的主力,這實在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只能說明梅文俊並沒有如自己所料的那般強行攻城,將兵力陷在涼城附近,而這也就意味着自己原本準備迅速殲滅南線敵軍的計劃宣告失敗。
“沒有,嵐堡依舊在我軍手中!”
果然,蒙璇說出的事實進一步確證了聖龍帝國西北定涼侯的不詳預感。
在蒙璇的回答聲中,越來越忐忑不安的風雨已經自行撩開了馬車的門簾,探出頭來朝涼城的方向望去。
正在此時,只見位於涼城和大軍之間的要塞——嵐堡,突然躍出了一隊騎兵,朝風雨軍的陣營飛馳而來。
“中慧!”
讓風雨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嵐堡出來迎接自己的人員中赫然有妻子李中慧。
“風侯!”
多日不見的妻子,快步迎向了風雨。那發自內心、毫不掩飾的喜悅讓原本還有些芥蒂的定涼侯頓時將心中殘存的不快拋向了九霄雲外。
“風侯……”
近前的妻子顯然已經消瘦了許多,聲音也略帶着嘶啞,來到了風雨的面前,立刻就雙腿一軟,暈倒在了風雨的懷抱之中。
“中慧!怎麼了?”
風雨不由一驚,急忙緊緊的抱住了妻子的嬌軀,雙眼冷冷的注視着隨同李中慧前來的官員們。
“夫人親自坐鎮嵐堡,人不解甲、衣不解帶,和戰士們一起防衛城池,已經連續堅持了十多天了!”
跟隨在李中慧身邊的蘇倫在風雨的怒視下,急忙壯着膽子解釋道,短短的一句話說完,卻發現自己已經是汗流浹背了。
風雨微微一愣,憐惜的望向懷中的妻子,那美麗的佳人果然比以往憔悴了許多,讓風雨不由得一痛,心中滿是被疼愛、內疚、愛惜的情緒所充塞。
“進城!”
小心的將妻子抱入馬車之後,風雨輕輕的下達了啓程的命令。
自從年初和李中慧產生裂痕以來,風雨想過很多再次見面時的情景,可能是針鋒相對,也可能是委曲求全,但絕未料到會是今天的樣子。
雖然沒有什麼言語的交流,雖然沒有開誠佈公的暢談,但是妻子對自己流露出的思念,爲自己默默守城的貢獻,見到自己時發乎自然的依賴,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風雨完全驅散了曾經的懷疑、惱怒和隔閡。
這一刻,無論是對李中慧試圖操縱風雨軍戰略發展的懷疑,還是對李大小姐政治手腕的猜忌,或者是對這場突如其來、破壞自己遠征大計的戰爭的迷惑,都已經完全被李氏家族無私奉獻的往事,李大小姐全力輔佐自己的記憶所取代。
到此爲止了!
一瞬間,風雨作出了決定。
這半年來的摩擦,除了雙方的一些意氣相爭和觀念的不同之外,風雨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制約一下在風雨軍中過度強大的李氏家族——擅長平衡的西北定涼侯自然清楚避免臣下有機會謀反正是主君的職責。
但是現在,一度的賭氣已經煙消雲散,政治上的考量也因爲妻子如今的作爲而變得模糊,而重要的是無論是否有陰謀,燕南天和皇甫世家的聯盟進攻,使得天下局勢完全不同於半年之前,風雨和李氏家族在利益上的共同點再次完全壓倒了雙方的矛盾,風雨需要李氏家族的全力。
想到這裡,風雨緊緊的摟住了李中慧柔軟而溫暖的嬌軀,昔日情投意合、配合默契的溫馨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柔情充塞了整個心扉。
只是一貫精明的聖龍帝國西北定涼侯並沒有注意到,原本應該昏迷的李氏家族的掌權人,此時的嘴角邊卻悄悄的泛起了一絲似有若無的微笑。
風雨更不知道,如此的轉變源於李氏家族兩代鐵腕女人前段時間開誠佈公的對話。
“剛或者可以所向披靡,但是柔卻可以將剛融化!”
李氏家族的太上皇,在聽聞侄孫女竟然負氣離開涼城之後,立刻星夜趕來,留給了晚輩自己數十年人生歷練的總結。
妥協嗎?
李氏家族的千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彷徨。
按照一貫的個性,沒有在風雨提出同燕南天、皇甫嵩和解的時候鬧個天翻地覆,已經是非常的剋制了,如今居然還要向那個沒有良心的壞蛋妥協?
李大小姐內心的倔強和高傲,讓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但是理智卻讓她感覺到危險——風雨可能離開自己的危險。
昔日大有潛力的雛鷹如今已經羽翼豐滿,在驗證了自己眼光獨到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萬里晴空的高度必須全力才能夠趕超。
危機感,不僅來自於害怕失去對投資目標的控制,更來自於害怕心中情感的失落。
正如同風雨的感觸一般,高傲的李大小姐,同樣在聖龍帝國西北定涼侯的身上感受到了無法替代的。
在這位風雨軍的最高統帥面前,少了對忠心有餘、能力不足的手下頤氣指使的威嚴,不必對遲鈍的同伴苦口婆心的解釋,更多是不謀而合的痛快,心領神會的舒暢,絕對不能夠失去風雨!
如此小兒女的情感,意外的發生在不甘自己是女兒身、自以爲能夠摒棄情感的李大小姐身上,讓她有些吃驚自己的表現,怨恨自己的軟弱,割捨不斷的卻是牽掛。
不過,所有的猶豫徘徊在匆匆返回涼城見到風雨的時候,煙消雲散了。
出於女性的本能,李大小姐生平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了威脅。
一直以來,風雨的身邊不乏美人,歐靜的溫柔,蒙璇的可愛,現在還有了一個來自麥堅、熱情奔放的雲大小姐,也許還有更多的美女正被那些阿諛奉承的部下伺機進獻。
以前的李大小姐,雖然有所提防,但更多的只是出於不願意自己的投資目標被別人佔去,影響到自己的收益,然而現在失去父親又小產後感到分外虛弱的她,卻有着一種刻骨的恐懼,一種害怕失去親人的恐懼。
只有如今,依偎在夫君的懷抱,傾聽着強健有力的心跳,李中慧方纔感覺到了安全,同時也慶幸着自己的決定。
也許,體味一下做女人的感覺也很不錯!
快樂充溢着李氏家族女強人的心中,同時一場全新的將丈夫鞏固在自己身邊的考量也開始在她心中活躍。
“什麼,梅文俊跑了?”
剛剛把嵐堡設爲自己臨時指揮部的風雨,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絕對的不舒服。
梅文俊不愧是風雨崛起之前聖龍最負盛名的將領,他早在風雨軍完成整個部署之前,便率領着自己的軍隊迅速向夏州後撤。途中,更是用兩個團的兵力故布迷陣,唬住了洛信的大軍,讓這個急於洗刷印月戰場失利之恥的猛將違背了風雨的命令,擅自脫離原先設定的路線狂追猛打,不僅讓梅文俊從容脫險,而且還差點在夏州城外內外夾擊殲滅了尚興的部隊。幸虧碧蛇軍的統領久經沙場,事先部署了大批偵騎獲知了梅文俊的動向,又在見勢不妙的情況下及早撤退,方纔避免了風雨軍的一次慘敗。
其後雙方的作戰,就顯得有些小兒科了,如同獵人和獵物一般,風雨費盡心機撒下了誘餌想引誘皇甫世家的軍隊出動一舉解決後顧之憂,以便全力對付燕南天;而梅文俊則小心翼翼的吞下誘餌,卻又極力保全自身。
因此,數十萬大軍虛於周旋,互有小小的勝敗,卻對於大局絲毫沒有任何的裨益,直到秋風軍投入到東線作戰,而燕南天也親自率領大軍東返,東線戰場已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爲止,風雨終究還是奈何不了對手。
“高明!”
儘管處於敵對的位置,風雨卻不得不佩服梅文俊的能力。
梅文俊的指揮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有若行雲流水一般的從容。皇甫世家的軍隊在這位名將的統率下,先是乘風雨軍後方空虛之際來了一個出其不意,掠奪了大量的物資財富;然後又審時度勢、見好就收,在風雨軍完成戰略部署之前,從容不迫的跳出風雨精心編織的包圍圈。
對此,風雨無奈的承認對手的確是老練嫺熟,如此一來不但確保了皇甫世家後方的安全,而且那基本沒有受到損失的十萬大軍更是如同一把懸着的鋼刀,牽制住了風雨大量的精力,不敢掉以輕心的抽調兵力投入到對付燕家軍的戰鬥中去,從而最爲有力的策援了東線的盟友。
“媽的,有種就和老子面對面的打個痛快!”
對於梅文俊的行動,最爲惱火的莫過於洛信。
這位性烈如火的赤獅軍統領最近的歲月顯然黴星高照,在印月戰場上還沒怎麼打就被麥堅的一發魔法炮給打得躺了好幾個月,好不容易能夠上戰場了,卻又被梅文俊耍得團團轉,還差點連累了友軍,因此在破口大罵了一通敵人的狡猾之後,心裡卻也知道自己這下闖了大禍,只好忐忑不安的返回嵐堡,猶如溫順的小貓般蜷縮在風雨的帳下,耷拉着腦袋、一聲不吭的聽候着風雨的發落,絲毫不見在沙場上驍勇和威猛的模樣。
“洛信將軍只是一時不察,還望風侯原諒洛將軍這一次!”
出人意料,率先求情的竟然是李中慧,在她的帶動下一大批風雨軍的將領也紛紛站出來爲洛信說起好話,讓這員猛將有些意外又有些感激的望了望李氏家族的鐵腕女人,但隨即想起自己還是待罪之身,趕忙用最快的速度瞄了一眼高居帥帳的風雨——這可是他有生以來最敬畏的人物——重新低下了腦袋緊盯着地面,一動也不動。
“真是一隻苯牛!”
幸好,風雨念及曾經的患難交情,再加上也沒有什麼重大的損失,所以本就沒有打算如何懲處這個莽撞的傢伙,看見了這個大苯牛忐忑不安的可笑樣子也就消了氣,如今又有李中慧和將領們的求情,自然乘機下臺,僅僅是責罵了洛信兩句。
事實上風雨也清楚,洛信所能夠勝任的是衝鋒陷陣、攻城掠地,要和梅文俊這樣的將領鬥智,也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了,只是就這樣讓梅文俊撈了便宜之後大搖大擺的返回,還成爲自己背後一股除不掉、趕不走又不能忽視的牽制力量,卻無論如何都讓西北定涼侯心有不甘。
“其實梅文俊根本不足爲道,只需略施小計就可以兵不血刃的順手除之!”
正在這個時候,揣摩到風雨想法的李中慧卻胸有成竹的寬慰道。
“夫人的意思……”
風雨愣了一愣,兵不血刃的除去梅文俊,這可是放眼天下沒有一個將領敢作出的誇口,只是看見妻子的神色卻是如此自信,使得被挑起了好勝心的風雨在不服氣之餘不由也動起了腦筋,良久方纔靈光一閃,明白了妻子言下之意。
“蕭牆!”
“離間!”
“借刀殺人!”
幾乎同時,在其他官員和將領還沒有來得及省悟的時候,風雨、李中慧、魏廖相繼說出了自己想到的答案。
不同的是,血衣衛統領和李氏家族的鐵腕女人彼此互望了一眼,儘管彼此之間因爲權力而一直有些隔閡,但並不影響相互的惺惺相惜;至於風雨卻皺起了眉頭,雖然他也擅長權謀,但是作爲一名優秀的將領,他更希望能夠和勢均力敵的對手正大光明的決戰於沙場,實在不忍心看到這樣的對手被陰謀和詭計傷害。
“風侯,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爲上勝!”
李中慧明白風雨的心情,當下進言道。
“你們認爲可行嗎?”
風雨皺了皺眉,向魏廖和李中慧詢問道。
“梅文俊是皇甫嵩的心腹愛將,身經百戰而常勝,在軍中素有威望,能力也在上上之選,以皇甫華的心胸氣量,絕對不可能容得下,因此兩人之間的矛盾必然存在!”
李中慧自信的說道。
“皇甫嵩的戰略是圖謀江南,爲此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背盟倒戈,其中固然有削弱風雨軍實力的企圖,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爲了佔領連接南北東西要津的鄂州,確保出兵江南的道路暢通!這個戰略可以說是皇甫世家爭霸天下的上上之策,只可惜被皇甫華這個紈絝子弟給破壞了。”
緊接着李中慧的話,魏廖也陳述了自己的意見:“梅文俊號稱聖龍第一勇將,以他的才具不可能看不出只有執行皇甫嵩東征江南的方案,才能讓皇甫世家劃江而治,立於不敗之地,因此也就不可能不反對皇甫華爲了區區一些糧食而無謂招惹風雨軍,白白替燕南天充當炮灰的命令。以他的爲人以及對皇甫世家的忠心,一定會犯顏直諫的,而氣量狹小的皇甫華,剛剛掌權不久,本來就十分忌憚梅文俊,如此一來恐怕更是要大爲猜忌了!”
“不錯!”
李中慧微笑着繼續魏廖的話題:“梅文俊這次見好就收返回夏州,一方面固然表現出他對大局的睿智,同時也讓我們吃了一個暗虧,但是另一方面也表明了這位將軍在戰略上看得很清楚,明白現在絕對不是和我們風雨軍決戰的時候,這必然同皇甫華希望夥同燕南天瓜分涼州確立自己地位的意圖相違背,不可避免的會遭到那個紈絝子弟的猜忌!”
“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這堆火裡多添一些油,讓火燒得更旺一些。只需要幾個小小的留言,或者是幾封送錯的信,或者是幾個曖昧的動作,就足以讓皇甫華和梅文俊之間的裂痕越拉越大,縱然不會馬上讓他們火拼,也必然會擾亂了皇甫世家的軍事行動!”
血衣衛統領兩眼發亮的說道,這方面的行動正是他的拿手好戲,更何況這位風雨軍情報系統的最高首腦,目前正巴望着有機會彌補自己沒有及時發現燕南天、皇甫華聯盟對付風雨軍的過失。
自古名將多敗於宮廷!
突然,一直靜靜聆聽着妻子和部屬對話的風雨,腦海中涌出了這麼一句名言,他很清楚在這麼一來二去的對話中,梅文俊這位讓自己很是佩服的優秀將領的命運,恐怕就此決定了;然而可能是同爲名將的緣故,西北定涼侯的背脊不自禁的感到有些寒,面對殘酷無情的政治,天知道自己的下場又會怎樣?
“風侯,此事請交給屬下去辦吧!”
血衣衛統領對於這件事情顯然不是一般的積極。
相對於魏廖的急功近利,熟悉風雨心情的李中慧說話則委婉了很多:“燕南天出兵涼州,可見其糧草已經短缺到了何等緊急的地步,如今目的未能達到,絕不可能善罷甘休,我軍及早回援方是上策,如此用計也是迫不得已,如果能夠藉此機會讓梅文俊將軍棄暗投明,效力風侯麾下那也不失爲一樁美談!”
“也只有如此了,儘可能爭取梅將軍投入我們的陣營!”
風雨瞥了一眼李中慧,無奈的說道。儘管對一個立身嚴正的名將運用陰謀,非常不符合風雨的心願,但是他也很清楚燕南天若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是絕不會輕易開啓和自己的戰端的,而既然戰爭已經打響,接下來勢必將會有一場生死存亡的龍爭虎鬥,自己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消耗在這裡。
這一仗,倒也如你所願了,中慧!
隱藏在心中沒有說出的,還有另外一句話。
不過,無論是聖龍帝國的西北定涼侯,還是李氏家族的鐵腕家主,顯然都心照不宣的將這件事情擱置在了一邊,共同的利益和共同的危機讓他們修復了曾經的裂痕,再次攜手面對着整個天下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