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央離見白濯身上穿着的是方纔在含煙樓表演時的衣服,手上還抱着一把琴,絲毫沒有“歇息了”的模樣,顯然白濯只是隨口說了藉口來搪塞自己。
離王殿下的眸光倏然冷了下來,猶如利刃一般,架在白濯的頸間,令其僵硬無力,不敢多出一言。他冷笑道:“白姑娘,你可知欺騙我有何下場?”
“白濯不知。”白濯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十分牽強,只是他並不打算同喬央離糾纏,垂着眸子任他凜冽的目光掃視着自己。
喬央離盯着面前垂首不言的人,道:“你不知?”
他邊說邊逼近白濯,眸子在幽深的巷子中泛着冷然的光,周身散發着駭人的氣息。白濯不敢擡頭看他,只能抱着於鶴琴往後退。
離王見其後退,更是怒不可遏,不由自主地伸手將人攬入懷中,另一隻手狠狠地掐住白濯的下巴,冷冷道:“本王會讓他生不如死。”
白濯原本不怎麼美妙的心情如今是跌到了谷底,他移開視線,不敢同他對視。此刻內心卻是崩潰的,自己心情不好出來走走還能碰到這尊大佛,這世道真是渺小。他想現在算是光明正大得罪離王了,也不知道小命會不會因此丟在了這裡。
他沉默着,亦沒有動手的打算。畢竟白濯現下是女子打扮,作爲一個嬌滴滴柔弱弱的形象,他甚至連一句罵孃的話都說不出口,滿腔怒氣只能強憋着。
喬央離並不知白濯在隱忍着什麼,只當他是不樂意同自己說話,心中的怒火更盛了,掐着白濯下巴的手也不自覺地加大了力度。
可憐的白濯敢怒不敢言,抱着於鶴琴連一個“疼”字都不敢說,他緊蹙着眉頭,黑暗之中莫名地紅了眼眶。
當真是莫名其妙。白濯想。
一來這種力度他能忍受,二來心情也不是糟糕到需要掉眼淚的地步,可他卻依舊鼻子酸酸的,有種掉淚的衝動。
白濯在心裡怒罵着自己矯情做作,正想說點什麼來緩和一下氣氛,敵方的一個動作卻直接讓他的大腦當機了。
喬央離,高高在上的離王殿下,竟然!
親了自己!
親!了!自!己!
白濯嚇得僵硬在喬央離的懷中,而某人本想蜻蜓點水般輕輕觸碰一下,卻不想有些事並不是自己想一想便能做到的。他用力地攬住白濯的腦袋,狠狠地研磨着脣邊柔軟美味的觸感。
白濯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顏,眼眶徹底紅了,脣上陌生的觸感更是不斷刺激着他,白濯忍無可忍,擡手狠狠地往喬央離的腹部砸了一拳,用力地掙開他的懷抱。
離王殿下正沉浸在美人柔軟的脣瓣,冷不防地就受此攻擊,一時間吃痛便鬆開了抱着人的手,自己還未反應過來時,美人便趁他彎腰,又賞了一個屈膝,動作乾淨利落,迅速有力,根本不是弱女子該有的力道。
喬殿下被打得懵住了,捂着受傷的地方看着怒髮衝冠的白濯,不敢置信,道:“白姑娘你……”
“我什麼我,老子不想再見到你了,孃的!給老子滾遠點!”白濯吼道,抓着衣襟不斷地擦拭着自己的雙脣。
爲了避免自己一怒之下和喬央離同歸於盡,白濯想也不想便擡腳跑了,留下一臉驚愕的喬央離站在原地上不知所措。
如果隨身小廝此刻在場的話,一定會被喬央離抓到跟前,被這麼質問:“方纔白姑娘的聲音爲什麼變了,爲什麼成了男音!?”
不錯,白濯一怒之下的結果便是讓喬央離聽到了本音。
喬央離此刻腦中混沌一片,呆滯地看着前方,絲毫不見素日離王殿下霸氣威武的氣勢。
深巷傳來犬吠聲,在靜謐的夜裡格外響亮,彷彿是在嘲笑喬央離深受欺騙而不知悔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