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坐在車裡的杜子規安頓好了還在昏迷中的婧彥,轉過頭去看摩天輪那邊的情況,恰好看到了聶蘇墜下去的那一幕。
“不!不!!不!!!”杜子規瘋狂地叫喊着,拉開了車門,卻被恩泰一把拽住了手腕:“你幹什麼去!?”
“放開我!你沒有看到嗎?聶蘇跳下去了!我要去救她!”杜子規拼命撕扯着恩泰的手,想要把他的手甩到一邊。
“子規!你冷靜一點兒!”恩泰將杜子規的兩隻手控制住,“我們都知道!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無可挽回了!你冷靜一點兒!現在,我們應該去找的人是段成巖,不是聶蘇!”
“恩泰你放開我!”杜子規一心想要知道聶蘇的情況,奮起一拳揮向恩泰的臉,但是卻被恩泰一把抓住,動彈不得。
“冷靜一點兒!”恩泰吼道。
……
沈婧彥睜開眼睛的時候,聽到身邊有人在低聲說話,她沒有出聲,就躺在那裡靜靜地聽着。
“子規怎麼樣了?”
“不知道,應該還處在崩潰邊緣吧?反正剛纔真是嚇壞我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聶蘇最後好像不想留活口,然後就跳下去了,那麼高的摩天輪啊!就那麼‘咻!’的一下跳下去了!當時我都沒敢看……”
“那……那她現在怎麼樣?”
“聶蘇嗎?唉……不知道啊……帝國集團的人說是去找了,但是地面上有那麼多白朮會的爪牙,聶蘇估計凶多吉少啊……”
兩個人還在議論着,但是病牀上的婧彥已經淚流滿面:那個肯把自己拉到身後保護起來的,笑起來很甜美的女孩兒,那個雖然更多的時候是冷冰冰的,但是還是有一顆火熱的心的女孩兒,那個靦腆可愛的女孩兒……真的就這樣離開自己了嗎?沈婧彥有點兒不敢相信。但是,那兩個人接下來的話就讓沈婧彥不得不注意聽了。
“可是白朮會的人是怎麼找過來的呢?”
“按說這次出去玩兒真的是做了很周密的準備的了,但是還是泄了密……我懷疑……”
“你懷疑有奸細?”
“是的,我懷疑是有內線,通知了白朮會的人,或者和白朮會有關的人。”
婧彥震驚地捂住了嘴巴——就是她!就是自己在臨行前的那天晚上給還在白朮會的人的控制下的義父打了電話,高興地告訴義父他們明天要去迪斯尼遊樂園——原來,大家找了這麼長時間的內線,就是自己!自己一直被矇在鼓裡,但是,也正是由於自己,聶蘇現在生死不明,大家又受了傷,這全都是因爲自己!
沈婧彥的眼眶裡滲出了淚水,她雙手捂嘴,防止自己哭出聲音來,但是腦海裡一幕一幕的,全都是自己和恩泰、子規、小池、小雨、聶蘇和道在一起的歡樂場面——而自己,就是那個毀掉這一切的人!
兩個說話的人走開了,看樣子可能是去旁邊的病房看杜子規的情況了,婧彥悄悄地從牀上爬了起來,環顧四周:這就是道和恩泰住院的地方,工作室的私人病院,平時接受一些病人,但是在工作室的幾個偵探受傷的時候,會毫不猶豫提供最好的服務,以前,這個私人病院是由幾個退休醫生組成的,現在,自從上次段成巖醫生和聶蘇兩個人帶着一身傷回來之後,私人醫院裡又多出了段成巖醫生的身影——爲什麼自己又想起了聶蘇?婧彥痛苦地甩了甩腦袋,走下牀。
……
就在聶蘇發現自己身後的直升機突然想自己開火的時候,她確實心裡一沉——這架直升機和他背後的指揮者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看出自己的手段,實力不容小覷。但是隨即,她又悄悄一笑:你們真的可以擋住我的攻擊嗎?
於是,聶蘇裝作想要自殺的姿勢直接跳了下去,這其實是一場賭博,因爲聶蘇知道,只有白朮會的人真的覺得自己很有研究價值纔會來阻止自己掉下去,但是如果白朮會找到了很多植入者的話,自己這個植入個例可能就不是那麼特別,白朮會的人就不回來救自己了——到底是會救還是不會救?聶蘇也不知道,只能暗自祈禱自己真的是一例很特殊很特殊的植入者,白朮會的人不捨得讓自己死了——就這樣把自己的生命交付給自己的敵人,聶蘇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好笑。
但是馬上,聶蘇就發現,真正能讓自己笑出來的事情發生了:那架直升機果然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樣俯衝下來,準備接住從高空墜落的自己——聶蘇贏了!
發現了這件事兒,聶蘇馬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卷東西展開來:這是一卷極細的金屬絲,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芒,誰也不知道聶蘇爲什麼會隨身攜帶一卷兒金屬絲,但是顯然,聶蘇就準備用這個來對付那架直升機了。
就在聶蘇擺弄那捲金屬絲的時候,她還是在下墜的,她已經能夠清楚地看到地面上的花花綠綠的圖案了,如果這個時候再不剎住車的話,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條。所以,聶蘇把金屬絲展開來,拿着一頭,用力一甩另外的一頭——那條金屬絲就像是一條蛇一樣攀附在了摩天輪的金屬架上,而攥緊了金屬絲的聶蘇也猛然間剎住了身形。
看到直升機仍然向自己俯衝過來,聶蘇笑了笑,然後猛然用右腿踹了一下腳邊的金屬架,整個人就飛了起來。然後空出的那隻手又從兜裡不知摸出了什麼,往空中一扔,接着又像剛纔那樣,把那個東西向直升機的螺旋槳踢了過去。從兜裡掏出來的東西打着旋兒,閃着光飛向了那架直升機……
……
“呼——”聶蘇順着摩天輪的金屬架慢慢地爬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對於她來說,在地面上的打鬥已經習以爲常,但是在高空中和幾架直升機的對決,還真是第一次。不過現在,自己的雙腳又踏上了這片土地,聶蘇覺得自己很開心。
“好身手!”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還夾帶着幾聲懶洋洋的掌聲。
“過獎!”聶蘇循聲望去,發現是一個扎着馬尾辮,長得很好看的男生在說話,“小蛇,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聶小姐。”
“上次你的鞭子的事兒,真的很抱歉。”聶蘇瞟了一眼小蛇攥在手裡的鞭子,“你又把它修好了?”
不問則已,小蛇又想到了自己的那條被聶蘇用斷刀砍斷的蛇皮鞭,不禁恨的牙根癢癢,但是還是表情依舊,“沒有,鞭子這種東西,是有靈性的,斷了就不能復原了,就算是強行復原,以後的功能也會大打折扣。”
“啊!那真是抱歉了!”聶蘇拱了拱手。
“沒關係,今天我帶了新的鞭子。”小蛇不以爲然地舉了舉手中足有自己兩根手指粗的鞭子,“但是今天我不是來和你打鬥的,今天,我很高興能夠看到聶小姐這麼精彩的表現,所以,我給聶小姐帶來了一個夥伴,想讓你們切磋一下。沒有事先徵得你的同意,聶小姐不會怪我吧?”說着,他向身後招了招手,一個人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你是……”聶蘇看到了那個人的一雙眼睛,有點兒驚訝。
“怎麼,有點兒驚訝?小妹妹,你的控心術還不夠火候哦!”那個人豎起一根手指頭,在自己的面前搖動了幾下,“如果你想要隱藏自己的想法,應該更專注一些纔對……要不……我來教教你?”說着,那個人的拳頭已經閃電般地擊出!
聶蘇躲閃不及,被打了個正着。
這個人的出拳速度極快,力度極猛,聶蘇雖然感受到了那拳頭帶來的陣陣風聲,但是還是沒能躲過去,就這樣被打飛了幾步,坐在了地上。坐在地上的時候,聶蘇才得以仔細地看着面前的人:這是個很漂亮的女子,按照年齡,聶蘇應該叫她“阿姨”,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肩膀上,彎曲的劉海下是一雙很熟悉的,水汪汪的眼睛,這雙眼睛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當聶蘇凝神去想的時候,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了。上身穿着件修身小外套,米黃色的絲巾擋住了脖子,一條黑色的緊身褲襯托出她修長有力的雙腿,足上是一雙皮靴,高高的細細的鞋跟像是一對匕首。
“我是姜珊。”那個人好像看穿了聶蘇的心思,自我介紹道,“你所謂的‘白朮會的人’,今天的任務就是打敗你。”
“不可能!”聶蘇站起身來,冷聲說道,隨即擺出了戰鬥的姿勢。
小蛇一揮手,圍在兩個人周圍的大羊、靈燕等人就退開了——這兩個人,需要一個大的地方,才能一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