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纔會知道這麼多關於醫學的知識?”左殘陽好奇地看着段成巖。
“是的。”段成巖點了點頭,“還有什麼問題?”
“沒……沒有了……”左殘陽看到段成巖的臉上滿是促狹的笑容,知道他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怎麼會沒有?”段成巖微笑,“我知道你還有很多想要問我的問題,對吧?”看到左殘陽的表情,段成巖輕輕地嘆了口氣:“比如說,你想問問我,我衣櫃裡面的胳膊是怎麼回事兒,對吧?”
“……”左殘陽一臉的鬱悶——這個人,爲什麼老是能猜出來呢?難道自己的面部表情控制得這麼差嗎?
“對於這個問題,我也只能說不知道。”段成巖搖了搖頭,“我知道雖然我這麼說了,你也不一定會相信,但是我確實對於那條胳膊沒有任何的印象,也並不知道它爲什麼會進了我的衣櫥。”
“說……說什麼呢!”左殘陽鎮定了一下心思,“我當然相信你了!”說着,咧嘴一笑。轉過身去,繼續查看着那具屍體,但是他沒有看到的是,段成巖的目光在自己轉過身去後的那一剎那,瞬間變得冷漠起來。
……
“不過……那隻小黑貓到底跑到哪裡去了?”找了半天,似乎還沒有找到任何關於黑貓的線索,左殘陽奇怪地看了看周圍。
“這裡的門原來是鎖着的,小貓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進入冷藏室,但是從有人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潛入這裡,然後拿走了一條手臂放在我的房間裡這一點可以看出來,我們似乎並不是獨自在這裡。”段成巖沉思着看了看那具屍體。
“這個時候,我倒是寧願我們是孤獨的。”左殘陽苦笑。
……
傍晚的時候,左殘陽終於在廚房裡找到了那隻已經全身打溼了的小黑貓,抱起小黑貓,左殘陽揪了揪它後背的毛,又揉了揉耳朵,發現並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剛想抱着它走回自己的房間,卻冷不丁被身後的段成巖一把抓住了:“你看那裡!”
左殘陽不解地回頭一看,就愣在了原地——剛纔自己只顧着看那隻貓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貓剛剛趴着的地方不遠的地板上,有幾個腳印。
“腳印?”左殘陽驚訝地張大了嘴,“這是什麼的腳印?”
“從大小和形狀來看,應該是人的無疑了。”段成巖聳了聳肩膀,“這一點不必懷疑,但是讓我擔心的……是這個腳印的主人。”
“這腳印上面黏糊糊的是什麼?”左殘陽說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其中的一個腳印,然後自己的手指頭上就沾上了好像粘稠的膠水一樣的東西,但是與膠水不同的是,這些粘稠的液體是黑紅色的。聞了聞,左殘陽皺起眉頭,然後馬上站起身來,把手指頭放在水龍頭底下衝洗——“難聞的味道!”
“我可沒有讓你碰……”段成巖站在一旁說,“不過說起來,你還真的很勇敢啊……”
“勇敢?”左殘陽回頭,不解地看了一眼段成巖:“有什麼勇敢的?”
“這種東西,平時我戴上手套都不一定有心情去碰,沒想到你竟然沒有戴手套而且就這麼直接地就碰了,還放在鼻子底下聞——”段成巖誇張地吸了一口氣,“真是勇氣可嘉!勇氣可嘉!”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聽了段成巖的話,左殘陽眯起了眼睛,心裡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覺。
“屍油,還帶着血。”段成巖倒也不避諱,用隨隨便便的語氣說出了答案。
那邊段成巖認真地研究腳印,這邊,左殘陽聽到了段成巖的回答,臉色立刻變得刷白,然後又變得鐵青。他用沒有沾過那黏糊糊的屍油的手捂住了嘴,感覺像是要吐了,然後又擰開了水龍頭,並且把水流調到最大,開始拼命地衝洗自己的手指頭,一面洗着,還一面使勁兒地用其他的手指頭搓了搓,搓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但依舊還是臉色鐵青地衝洗着。
“不用太使勁兒搓……”段成巖看到左殘陽的動作,靠在一旁的櫥櫃上,雙臂抱在胸前,幽幽地說:“如果搓得太狠的話,表皮蹭破了,那屍油可就直接進到你的身體裡了……且不說這血跡的主人有沒有血液傳染病,光是屍油就會讓你噁心一陣的了吧?”
“你給我閉嘴!”左殘陽剛纔鐵青的臉色頓時通紅,惡狠狠地說,“你幹什麼剛纔不提醒我?!”
“我是想提醒你的,”段成巖無奈地聳了聳肩,“但是你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的那顆想要告訴你真理的心並沒有戰勝你的好奇心。”
“段成巖!”左殘陽臉色紅得像是要窒息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大吼大叫起來:“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我去碰的時候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提醒我一下你是會掉塊肉還是會死啊?!”
“噓——”正當左殘陽在那裡發泄自己的怒氣的時候,段成巖突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另外一隻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外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你——”左殘陽也不知道這傢伙是故意在轉移話題還是真的聽到了什麼,反正剛纔自己的氣頭上,什麼都沒有注意到,只是想把段成巖的那張欠扁的臉揉進地上的那灘屍油裡面。但是看到段成巖的臉色第一次有點兒緊張起來了,他便也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裡,心裡想——好,現在我就等着,如果過一會兒我什麼都沒有聽到的話,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過左殘陽和這個想法還沒有想完,他也愣在了原地,根本不需要段成巖再捂着自己的嘴了,因爲他也聽到了,在廚房外面的過道上,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
“嗯?”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又恢復了平靜,左殘陽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段成巖,“沒有了?”
“看來是走了。”段成巖點點頭,“我去看看……”說着,就從左殘陽的身邊走過,然後躡手躡腳地來到了廚房的門口,小心翼翼地往外探了個腦袋,看了看。十秒鐘之後,段成巖才踏出了邁出廚房的第一步。左殘陽跟在他的後面,懷裡還不忘抱着那隻黑貓,同樣躡手躡腳地走了出來。他剛剛走出廚房,就差點兒撞到了段成巖的後背——他正站在廚房的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什麼呢你?!”左殘陽瞪了他一眼。
“腳印。”段成巖的語氣中沒有了嬉笑,顯得相當嚴肅正經,“和剛纔的一樣。”
“剛纔的……屍油腳印?”左殘陽愣了一下,同樣也低頭,果然發現地板上有一排溼乎乎的腳印,和剛纔他在廚房裡碰到的一模一樣,“可是……剛纔那個經過的……”
“難道是具屍體?”段成巖也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不應該啊……”
“追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左殘陽伸手,推了段成巖的後背一把,“打頭!”
“……”段成巖無奈地回頭,看了看左殘陽,發現他懷裡抱着一隻貓,腰上還彆着他的那條几乎從不離身的鞭子,整體看上去有點兒滑稽——“可是左殘陽同志,你的身手好像比我更好一些吧?”
“我不知道。”左殘陽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看着段成巖一臉無奈的表情,他頓了頓,歪着腦袋想了想,然後開口:“算你將功補過!”然後又推了一把。
段成巖無奈,只好帶頭向前走去。
……
“到這裡就沒有了,不知道那個東西跑到哪裡去了。”段成巖站在院子裡,無奈地說——昨天晚上下過雨,所以地面上現在還很泥濘,腳印混在泥地裡面,看不出來了。
“看來,我們真的惹上麻煩了……”左殘陽的表情頗有點兒不爽。
“可是……到底是誰呢?”段成巖還是站在原地自言自語着,“到底是誰,能夠做到這一點呢?”
“大偵探,你從這些腳印能分析出什麼來?”左殘陽無聊地站在那裡,問。
“這個腳印的主人……是個女子。”段成巖並沒有理會左殘陽語氣中的那一絲揶揄,認真地回答。
“女子?”
“沒錯。”段成巖點點頭,“如果不是女子的話,那麼怎麼着也應該是個小孩兒——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那個男的的腳如此嬌小的。”
“然後呢?”左殘陽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問。
“然後,就是這個人身體很輕,感覺身手還不錯的樣子。”段成巖接着分析,“否則她不會留下這麼輕的腳印,輕得我都快要看不出來了。所以這個人應該還是有點兒功夫的,所以要是讓我覺得是個孩子的話,不太可能……”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的對手,就真的是她了?”左殘陽瞥了一眼段成巖的表情。
“不知道……”段成巖此時卻有點兒迷茫,“也許吧……”
()抱歉,今天的更新又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