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宣王醒的時候,我已經坐在梳妝檯前,音文正給我挽髻,東門磊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站着。
陳宣王嫌惡的看了我一眼,從牀上坐起來:“昨晚孤太滿足你了是不是,竟起的這麼早。”
音文插好最後一根簪子,我站起來走到牀前,笑得花枝亂顫:“王上的勇猛那還用說。”
我拿起一旁的衣裳要給他穿上,陳宣王皺皺眉頭躲開了:“我嫌你髒。”
我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
這是多麼分裂的一種心理。跟旁的男人一起睡我不嫌我髒,拿他件衣裳倒嫌我髒了。
我低眉順眼的放下衣裳:“那如花去將伺候王上的寺人叫過來。”
陳宣王擺了擺手:“快去。”
折騰好一番,陳宣王終於收拾好了,我笑着上前:“王上餓了吧,不如在妾身這裡用過早膳再回去?”
陳宣王厭惡的擺擺手:“不必了!”
他轉身欲走,又突然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看着我:“孤記得,你昨夜跟孤說,你懷孕了。”
我愣了一下,心裡一緊。
我何時同他說過這樣的話?
難道是昨夜入夢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其他的地方,讓他的記憶混亂了?
我顧不得想來龍去脈,想到之前他讓我打掉肚子裡的孩子時的殘酷無情,我連忙道:“回王上,妾身不是……”
我的話還未說完,陳宣王轉過身冷冷丟下一句:“好好養胎,過會兒孤會叫人來看看。”
再沒停留,轉身走了。
我隱約聽見他衝外面的寺人吩咐:“去王后那裡看看。”
心裡一塊大石落地,可陳宣王的異常,我還是有些迷惑。
東門磊拍了下我的頭:“說你蠢啊,你還不願意,陳宣王年近不惑,膝下卻無一子,唯一的一個兒子還莫名其妙的死了,這個時候你懷孕了,不管是他的還是那兩個大夫的,在他看來,能給朝中重臣一個交代,拖延一些時間,總比天天被臣子們叨叨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的好。”
原來如此。
“我又不知道陳宣王沒有孩子啊。”我說。
我甚至,一直以爲他兒女衆多着呢,畢竟那麼多女人不是。
東門磊撇撇嘴:“我第一萬次慶幸我下山來找你,你這麼蠢,我要是不來你怎麼被人弄死的都不知道。”
我笑笑,沒有說話。我不蠢,我只是在信任的人面前,不願意動腦子。因爲信任,所以什麼都不會質疑。
一如當初我對修夷。
我擡起頭來看着東門磊:“對了,我完蛋了,我腹中的孩子已經快要四個月了,可是我第一次同陳宣王睡覺應該是兩個月以前,這個日子怎麼能對的上啊。”
東門磊皺了皺眉頭:“你……怎麼不早說。”
我……忘了。
我苦着臉看着他。
東門磊想了想,道:“我倒是有一味藥丸,服了可以將胎象延遲一些,但是這藥丸太傷身體。”
我看着他:“會對孩子有很大影響嗎?”
東門磊搖搖頭:“那倒不會。主要是對母體影響大,你想想,你明明應該十個月生的,卻偏偏要十二個月才能生出來,對你的身體有很大的損傷。”
我咬咬脣:“對孩子沒損失就行。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