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看到東門磊我有些激動,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麼見到他,我還以爲陳宣王爲了收拾我將他怎麼着了。
東門磊大步走進來,轉頭衝我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修夷。
“你個混蛋!”東門磊帶着怒氣說完這句話,猛地出拳。一拳打在修夷的鼻子上。
修夷站在那裡沒有躲,生生的捱了這一拳。
“大師兄!”我連忙叫道,“你幹什麼!”
“幹什麼?”東門磊俊朗的面上燃燒着盛怒,擡起手指着修夷衝我道,“如花,你到現在還護着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都是他一手促成的?你差點死在他手裡!”
“什麼?”我不敢置信道,“大師兄,你在說什麼。今天是陳宣王傷了我,同修夷有什麼關係。”
東門磊冷笑一聲,看向修夷:“你說。你自己說,今天的事同你有沒有關係?”
修夷靜靜的立在那裡,一言不發。面上一片清冷。
我顫抖的轉過頭看着修夷:“夷哥哥,大師兄說的是真的嗎,是你叫陳宣王來這的?”
修夷仍舊站在那裡,沒有說話。
東門磊猛地撲上去,化掌風爲刀風,狠狠地朝修夷的頸間劈過去。
修夷這次沒有站在原地,而是側身一躲,避開了東門磊的掌風,同時伸出兩指夾住東門磊的手掌,下盤猛地向前,東門磊沒兩下便被拍在了地上。
“大師兄!”我心裡一緊,連忙道,“你沒事吧?”
東門磊沒有回我的話,只是狠狠地看着修夷怒吼:“你還算是個男人嗎?你竟然算計一個女人!你不就是想借陳宣王的手將她肚子裡的孩子弄掉嗎?我告訴你!你遲早會後悔一輩子的!”
腦子裡有根弦,啪的一聲,斷了。
我猛地擡起頭看着修夷:“夷哥哥,大師兄說的是真的嗎?你想要我肚子裡的孩子的命?”
修夷沒有看我,也沒有說話。
我愣住。腦子裡一團一團不甚明朗事,漸漸的湊到了一起,連貫了起來。
“你跟陳宣王說你要住在離我這裡僅有幾丈遠的揚宸閣,激怒陳宣王,讓他恨我,跑來找我報復。”我笑了笑,腦子裡的思路越來越清晰,“然後又將大師兄引開,然後你便看着陳宣王那般殘忍的折磨我。”
臉上的淚一滴滴的落下來,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修夷:“怪不得,你來的時間那麼剛剛好。你跟黑衣人說話的語氣,他明明是一直跟着陳宣王的,可是你卻來的那麼晚。既然音文也是你的人,那她那副模樣,恐怕也是裝出來的吧。”
我笑了笑,淚水滴進嘴裡,很苦。
“我剛剛竟然還幫着她求情。”
“我竟然還將你當成救命恩人。”
“可是你竟然想要殺死我的孩子。”
一瞬間,我的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我想告訴他,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我吃了千連萃纔沒有顯懷,他剛剛差點殺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不行。這樣太便宜他了。而且他要是知道孩子是他的,絕對不會將孩子留給我的。
“夷哥哥,”我含淚看着那個男人,“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心裡究竟想的是什麼,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爲什麼每次當我接受了你給我的傷痛或者感激,你總是要告訴我,這一切不過是你自導自演的一齣戲,我姬如花到底哪裡對不住你了,你要這樣折磨於我!”
想起剛剛陳宣王拿膝蓋狠狠磨壓我肚子裡的孩子的模樣,我就渾身犯冷滿是後怕。差一點,就差一點,我的孩子就要永遠的消失了。消失在他的親生父親手裡。
突然笑了笑。
“夷哥哥,你這又是何必,我說了。以後你權當沒有我這個妹妹便是,你是嫌我丟了你的面子,還是嫌我不配做一個女人?”我看着那個男人。淚水洶涌,可是嘴上卻掛着微笑,“夷哥哥。你究竟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掀開被子下了牀,一步一步走到修夷面前。
有些冷,我顫抖的站在這個男人面前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問:“你告訴我,是我愛你讓你覺得累贅了想弄死我,還是你覺得一個服侍了太多男人的女人不配活在這世上!”
東門磊站起來過來扶我,被我一把推開:“大師兄,你別管,讓我問個明白。”
修夷卻看向別處,避開了我的眼神。
“你說啊!”
我被他的態度弄得既委屈又生氣,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你說,你告訴我啊!”
修夷仍舊沒有半點反應。我咬住脣狠狠地捶打他:“你憑什麼不說話!你都想殺死我的孩子,你憑什麼不說話!我就問你,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決定我的事,你有什麼資格動我的孩子!”
修夷突然轉過頭來看着我,他的面色清冷,我突然就停止了嚎叫,含淚看着他。
“我沒有。”他說。
我咬咬脣:“你沒有?那大師兄去哪了?陳宣王爲什麼來我這?你爲什麼來的時間剛剛好?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黑衣人將消息稟報給你,你卻拖到那個時候纔來?”
修夷嘆了口氣,面色依舊清冷,語氣平靜:“東門磊去追刺客,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陳宣王來你這,確實是因爲我提出住在揚宸閣動了怒。厲薦是一直跟着陳宣王,但是他找我的時候我恰好有事出去了……”
“呵,那麼多的恰好!”我雙手環胸看着修夷冷笑,“你知道你這些話有多麼可笑嗎?聞名天下的鄭國公子修夷,竟也會編出這般可笑的理由來!”
修夷皺了皺眉:“你不信我?”
“不信,”我笑着看他,眼淚滴下來,“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修夷,你出去,從這裡出去,從此以後,你同我姬如花,再沒有半點關係!”
修夷皺着眉看着我:“如花,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呵,”我笑了一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這是我十四年裡說的最認真的話,修夷,我們自此一刀兩斷,橋歸橋,路歸路,我的死活,同你再沒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