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去,是夏易秋。
我這小院,今日可是熱鬧得很啊。
“易秋?”夏御叔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你怎麼來了?”
“人家想你了嘛,”夏易秋腳步輕快地走到夏御叔身邊,看都不看我一眼,狀似無意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嫺蓮。
我心下了然,她是想來保下嫺蓮的吧。
“哥哥,這個婢女長得挺對我的眼緣,”夏易秋指着嫺蓮道,“她犯了什麼錯嗎?我想要她~”
夏御叔的表情很嚴肅:“不行。這個婢女目無主子不知曉規矩,便是你要了她,日後恐怕在被她捅一刀,這樣的人,我們夏府不能要。”
夏易秋抱住夏御叔的腰:“那人家想要——哥哥,她犯了什麼錯啊?”
“出口辱罵你嫂子。”
夏易秋看向嫺蓮:“吶,哥哥說你犯了錯,那我問你,你可知錯?”
嫺蓮連忙應道:“婢子知錯,婢子知錯。”
夏易秋鑽到夏御叔的懷裡,將他的胳膊擡起來環住自己的腰:“哥哥你看,她已經知道錯了。你常教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不能到了自己身上就不做表率了啊。而且——”
夏易秋低下頭,小聲的嘟囔:“而且,我倒覺得,她說的可不一定就是錯的呢。”
“易秋!”夏御叔輕喝一聲,然後看了看我,“別胡說。”
夏易秋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那你把這個婢女給我。”
“這……”夏御叔剛剛威風的不行的氣勢瞬間不再,面露糾結。
我笑了笑,終究是兄妹情深。
“既然妹妹開口了,不若你便給嫺蓮個機會,”我笑了笑看着夏御叔,“饒她這一次吧。”
夏御叔看着我遲疑道:“可她剛剛對你無禮……”
“不過是小孩子心性,說鬧着玩罷了。”我微笑道。
嫺蓮不住地在地上磕頭:“求大夫放過婢子這一次,求大夫放過婢子這一次。”
夏易秋拉着夏御叔的胳膊,不住地磨蹭。
終於,夏御叔對夏易秋緩緩地點了點頭:“那你便將她帶回去吧,記住,一定要好好調教。”
夏易秋高興地跳起來,在他臉上響亮的親了一下:“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夏御叔笑着搖搖頭,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事情到了這裡,算是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王侍人被禁足了,她身邊的婢子卻搖身一變,成了夏易秋屋裡的人。
這個結果倒尚在我的接受範圍之內。
夏御叔被夏易秋叫走了,院子裡很快就沒了人,只剩我跟音文兩個人。
“來,我們繼續曬太陽。”我將一直抓在手裡的,夏御叔給我的紙包扔給音文,“拿去丟掉。”
一晃又是十來天。
這天,我難得的沒有嘔吐,而且心情不錯的興起了寫字的心,讓音文給我準備了筆墨,一個人在書桌前比劃。
我想寫的是花影殺中的兩句話。
願。
比劃了半天,我終於找到感覺,正要落筆,門卻突然被推開,音文跑進來。
“夫人,不好了!鄭國出事了!”
我的手一抖,一滴墨落下來,白瞎了一張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