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那人?此話說的託大。滿春樓背後有什麼?過去的滿春樓是什麼靠山都沒有。但現在麼......若說紀博明等人只是來捧場的,那襄王陛下呢?作爲大襄子民,在眼下皇權和修者矛盾日益尖銳的環境中,襄王算不算滿春樓的背後那人?
顧不上有的沒的,雀兒提着燕迷劍一躍而出!隨手一斬,一道隱隱泛紅的劍氣斬過,鵬虛子同姚簫兒之間的靈氣聯繫直接斬斷。樓子裡馬上亂了起來,已經有姑娘將姚簫兒給摻了下去。
“劍修?”鵬虛子面色陰晴不定,終於一指雀兒,“你是哪門哪派?一個入門弟子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維護藏污納垢的凡人之所,你是要站在所有修者的對立一面?”
雀兒是個築基期的渣渣,元嬰中期的鵬虛子肯定是一眼就看穿了。
縱然《炎星劍訣》犀利無邊,但雀兒絕非鵬虛子對手。之前是看她手段奇詭,對其門派所在有些忌憚。這會兒見雀兒沉默不語,鵬虛子頓時氣得三尸神暴跳。
也不怪他氣,且修者和凡人間的是非都不提。就說雀兒這嘴臉。一旦她拿定主意想幹點啥事兒且死活不聽勸的時候就一定都是......面無表情、木木納納、冥頑不靈、固執己見、不進油鹽外帶着一槓子壓不出個屁的嘴臉。連張大少爺見到這木頭人嘴臉都來氣,何況五鵬觀觀主?
就要發作時。紀博明推開窗戶就開始罵。
“你個臭不要臉的牛鼻子老狗!”
“這是頌安城!是皇城!是我皇叔兒的地盤!我紀家商鋪的月能鎧甲技術早就普及到了軍中,你在這得瑟你不怕我皇叔十萬鐵騎,馬蹄子踢零碎了你!”
“你他媽的還......”
正罵街,又有數人闖入。都是天鑑司入世修者,什麼門派的都有。裡外十二三個人,全都站在了鵬虛子背後。
“紀老闆!你也要跟全部修者門派作對麼?”
紀博明懂了,今兒這事兒比想象中的複雜了很多。滿春樓出了一檔子事兒,修者接連被刺殺,皇權開始逐漸驅逐天鑑司中的修者,同各門派之間矛盾日漸激烈。今天自己帶了一大堆有頭有臉的人跑這風口浪尖的地方捧場正好是某些激進分子挑事兒的機會。或者也是他們撒怨氣的機會。再或者......修者門派衆多。佛門尚好,道門這邊零散於襄王境各處,利益盤根錯節。裡面的道道也多的是。
但紀博明是真的不怕這個,因爲他已經被許多修者門派聯手追殺過一次了。這臉皮早就撕破了,還扯什麼善了?這會兒人早已逃回頌安城。腳下就是皇叔的土地,誰敢造次?
更何況身後還有七怨大姐呢!
“就是要跟你們這幫騎在凡人腦袋上作威作福的狗屎渣子作對,你敢把我怎麼樣?”
可憐紀博明並不知道七怨在太陽底下完全就是個普通人,不然他哪敢在這風口浪尖兒做出頭鳥?
很快,隨紀博明而來了五六個紀家“夥計”也站在了雀兒身旁,扯掉罩在外側的長衫,裡面都是月能軟甲。與此同時,見到雀兒範險的張大少爺也早就急急忙忙的往下樓來。之後又慫慫的站在了雀兒身邊。無論如何,張大少爺也有個爆錘個金丹的實力。就說對方是元嬰,他身後這十來個不也就築基或者金丹麼?
七怨站在窗前,看着日頭正盛的天色蹙起眉頭,心頭暗道。
“真是個令人費解的時代,千算萬算的。”
“姐姐我盤個樓子而已,想借着樓子讓某隻‘眼睛’重操舊業,藉機查查舊事。怎麼惹上這麼多麻煩事兒?”
樓子麼,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交集。七怨手裡有完整的【情傀】魔契烙印。只要是在夜晚,她大可以將此烙印當作沒有使用次數限制的符籙用在其他姑娘身上。藉此問出許多隱秘,或者乾脆短期內控制某些人的神志。強制他們幫忙探查些線索。這會兒的插曲倒是讓這千年老妖頗感糟心。
七怨低頭再看鵬虛子時眼神更冷,就像是在看着一個死人。
這邏輯非常簡單,若今天的滿春樓被人砸了場子。後續很多計劃不好實施,莫不如拉着張雲和雀兒趁早離開是非之地。那七怨再無顧忌,必然會當晚就殺了這賤人挖靈根。若今天可以善了,爲了避嫌七怨肯定會穩當幾天。但鵬虛子的命早晚要落在她手裡。
理由特別的充分。只因七怨她是冥怨靈,她記仇!而且記住就忘不了。
......
“呵,張修然?”
“原來如此!”
鵬虛子嘴角掛笑,一個“原來如此”說的意味深長。
此時的滿春樓就像個火藥桶,一點就炸。那大門也四敞大開的。就在這時又有一行四人走了進來。
一個揹着馬刀的大漢,另外是兩男一女。爲首男子揹着飛劍和皮卷子,滿臉疑惑。另外一男一女則滿臉不善,就跟要逮住誰戳上幾百劍似的。
乃是趙羈橫和星修子一行人。
星修子外出遊歷又沒說有特別明確的目的,那苦命鴛鴦小兩口被之前七怨挑起來的破事兒折騰的狗血劇連番上演,嚴重影響行程。之後用玄星觀秘法聯繫上天鑑司裡的玄星觀入世弟子,將擁有【情傀】烙印那契魔屠之事問了一遍。這倆人又拼死拼活非要來頌安城調查、報仇。星修子裡外爲難,勸了又勸,攔了又攔。一直磨蹭到現在。
而這三四個月來不僅是師兄師姐搞事情,桎冥劍也不落消停,總有異動。搞得星修子又不敢輕易遠離此處去土窯城拜見父母。他實在想弄明白這桎冥劍到底在尋什麼?又在怕什麼?
所有線索都集中在他的發小張雲身上。星修子很期待,期待他的發小會成爲那化解末世災劫的關鍵鑰匙。同時又很恐懼,害怕張雲真的是魔頭,是桎冥劍的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