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她接過後,覃瑤的心情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這個天真的女孩,真是容易相信人。若是嫁個好男人好好保護她倒也罷了,要是那個男人待她不好怎麼辦,他越想越可怕。好似眼前這個完整的女孩下一刻就被人欺凌了一樣。聽說女子嫁人後,很容易被婆婆刁難,宮裡沒有太后是不知道婆婆會怎麼爲難媳婦的,但香菱嫁人的話一定是有婆婆的吧——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可怕。
“覃瑤你怎麼忽然臉色發白啊?”香菱擡首看到覃瑤臉色不佳,有些擔心又有些奇怪,就這一下他怎麼了。
“別擔心,他只是捨不得你出嫁。”慵懶的男聲自門口傳來,慕容飛鳴一身衣衫不整地立在門口,眼神曖昧不已地在覃瑤身上瞟來瞟去的。
覃瑤臉上一下就泛起了紅暈,快步走到他身邊,“王上您起了,屬下伺候您更衣吧。”
“好。”慕容飛鳴輕鬆應了句,便讓覃瑤跟着進屋了。
其實外人不知道,王上在生活上其實——有那麼點白癡,穿衣服總穿不工整,虧得他自小就伺候着保持了他的完美形象。不知道王后娘娘知不知道王上這個毛病……覃瑤憂心想着,才進門就聽到赫連和雅咯咯的笑聲。
王后已經穿戴整齊了,只是頭髮散着沒有梳髻,大約是要等香菱進來後纔好梳理的。她見了覃瑤,便笑問,“覃瑤,你們王怎麼穿衣服都不會?”
看吧!真露餡了……
“呃~王上日理萬機,這些小事——”覃瑤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他能說王就是不會穿衣服其他什麼都會嗎?不能,王嘴挑,可是十指不沾洋蔥水。王上愛乾淨,可是從來沒有見他打理過家務也不知道會不會。得虧王一生下來就是在王族,否則要是這樣子就臉漂亮腦子聰明武功高強,也不定混得好啊。當然,這些感慨他也只能在心裡,要是說出來王一個眼神就會殺死他。若是他在王后面前說了,那王肯定要滅他九族,等等,他是孤兒沒有九族……還好。
“小事?好吧。王上有你在,本宮也不擔心他不能生活自理。”赫連和雅一語雙關,笑意更濃。在21世紀聽說那些偉大的科學家是生活白癡,沒想到到了着古代還能看到慕容飛鳴這個英明君主是生活白癡的奇事,開始她還以爲是他極少自己做這些事情可能不熟練,但看他糾結了半天內衫的穿法後,赫連和雅不得不承認,他是沒有穿衣的“天賦”。
“是這些衣服的穿法太繁瑣了。”慕容飛鳴在那廂不滿地申訴。
“別人都會穿。”和雅不無鄙視地回了他一句。
委屈地看赫連和雅,慕容飛鳴小聲道,“我從小就不會——”
她真不忍心說他是白癡,要是她生了這麼個可愛漂亮的孩子結果連穿衣服都不會……那真是打擊。不過慕容飛鳴從小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想必南宮王后也沒有發現過這個問題。
“王上,今日一天未有早朝,朝臣們反映
很大。”覃瑤稟報道。
“他們配合的不錯。”慕容飛鳴笑了笑,轉首看赫連和雅,“和和,委屈你啦。”
按着他們的計劃,是在東方耀那十萬大軍入城前,他們就早已準備好了要上演這麼出南詔王沉迷美色,不理朝政的假象。靜荷雖然守在南詔王宮裡,但消息卻很難傳出去。所以現在就是他做什麼樣子,東方耀他們看到的就是什麼樣子。一個慾令智昏的君主是沒有威脅xing的。
“靜荷要怎麼處置?”覃瑤又問,靜荷在南詔王宮雖然沒有讓她接觸到重要的政事,但畢竟她也知道不少後宮的事情,若是傳到東方耀那裡再帶到北雁,那就麻煩了。
“她肯配合就留她,她若不肯就讓她消失。”慕容飛鳴冷聲道。
“是。”覃瑤低首領命。
和雅卻起身道,“不要殺了她。”
“嗯?和和,你有更好的辦法?”慕容飛鳴轉首看她。
“要讓她不把消息傳出去不是隻有讓她消失這一種辦法,如果她神志不清呢?”赫連和雅一笑。
慕容飛鳴細想了她說的話,眸光一閃,“我怎麼忘記了和和你還會醫術呢。”
“那是,這技藝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還能殺人。”所以她當初就選擇苦研這個,說來她鑽研中醫的初衷就有些動機不純,因此她也從不以醫來自稱。她只是懂醫術罷了。
“救人也殺人才平衡。”慕容飛鳴不忘恭維自己的愛妻一句。
可惜後者並不受用,瞥了他一眼就坐在梳妝鏡前開始整理容妝。這時總算在覃瑤的幫助下穿得人模人樣的他有巴了過來,“和和不施粉黛也很美。”
覃瑤看不下去了,王上何時變得這麼會說甜言蜜語的?過去的王總是冷冷沉默的,與他天人之姿相映,儼然就是一尊只可瞻仰的神祗。但前後比較,他還是比較喜歡王現在的樣子,因爲會愛會怨才更像是人。
“王上您還不去的話,估計景王殿下就該傳信說你傲慢了。”赫連和雅極不配合地澆了冷水下來。
“哎——那好吧,我先去了你也要過來啊。”慕容飛鳴依依不捨地作別,和雅眼皮都懶得擡一下。
早習慣了她的冷淡待遇的慕容飛鳴也沒有因此而失落,邁步而去。
香菱從外面進來,端了洗漱用品,和雅側首看她,忽問,“覃瑤送了定情信物給你?”
“啊,沒有啊。”香菱一愣,不明所以。
“還真是不開竅。”和雅嘆了口氣,覃瑤精明過人,香菱單純過人,兩人要是真湊成一對倒算是互補了。只是她只想香菱這輩子安好,即便不享受大富大貴只要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就好了。覃瑤從事始終是個危險的工作,指不定哪天慕容飛鳴遇刺了他便以身殉職了,那香菱豈不是要年紀輕輕守寡。牧歌已經嫁了個當兵的,不能讓香菱也嫁個做保鏢的。
“娘娘,您不喜歡覃瑤嗎?”
丫頭琢磨半天后總算問了個比較切實際的問題。
“怎麼忽然這麼問?”赫連和雅在鏡中看她。
“奴婢只是覺得——您好像不喜歡他。”香菱小聲說着,語氣輕輕的似乎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
“我沒有不喜歡他,只是不想你跟他走得太近有感情。”赫連和雅也不怕她聽後會怎樣,她就這樣直接地說了,“他會是個很好的朋友,但他不一定是個好夫婿。”
“娘娘,奴婢跟他沒那個意思的——”香菱解釋。
“日久生情。你明白的。”赫連和雅無奈說道,“走得近了,不知不覺你就會愛上他,畢竟他那麼優秀。”
她這般說着,好像是在說她自己,慕容飛鳴不就是那樣嗎?他不僅優秀還對她情深意重。上官玉書也有同樣的條件,但他沒有在她身邊,所以如果也是同樣的相處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會被感動。如果有一天感情出去了,那就難以再回來了的。她是過來人,她懂的。可香菱沒有經歷過,她還只是個天真少女,很多事情她都只單純的認爲是或不是,有或沒有。
“娘娘不想奴婢跟他在一起,那奴婢就聽娘娘的,娘娘說的永遠是對的。”香菱乖巧地笑着,她不是在討好,而是她大蔥心底裡崇拜着小姐。小姐從來就沒有犯過錯誤,那她說的就是對的。
什麼時候,這個丫頭會成熟一些呢。赫連和雅感覺自己似乎CAO多了心,但是香菱除了她便無依無靠,自己不爲她做打算,誰有來爲她打算呢。
慕容飛鳴不僅沒有早朝,連接待東方耀的接風宴也是姍姍來遲,他氣急不已,但在這裡畢竟對方是主人他是客人也不好開口。見他眉目帶笑,一看便是春宵歡度的結果。想到慕容飛鳴跟赫連和雅在一起甜蜜的情狀,他就心頭竄上了股無名火。
“讓各位久等了,待王后稍後到了再開始宴席吧。”慕容飛鳴人是來了,但這宴會卻沒有馬上開始。
“一個女人家也讓我們等,這什麼道理!”劉運是大將,聽着不爽當即就在小聲嘀咕。
“劉將軍注意些,這裡可是南詔。”東方耀壓低了聲音提醒,“王后是北雁嫁過來的,這般得寵我們該高興纔是。”
劉運聽着有禮,但內力大男子主義作祟,終究還是無法釋懷,於是陰着張臉等候。
不多時,赫連和雅便盛裝而至,她一臉抱歉地先向慕容飛鳴道歉,“臣妾有罪,來遲了害王上與景王殿下還有劉將軍好等了,臣妾先自罰一杯。”
誰知慕容飛鳴卻奪了她手上的酒杯,“這事孤王有責任,孤王代你喝。”
赫連和雅嬌容含羞卻也不拒絕。
“孃的要恩愛滾房裡恩愛去!在這裡現什麼現!”劉運罵了句,聲音不大,剛好夠旁邊的東方耀聽見。他又何嘗不生氣,這個美麗多嬌的女子本該是他的!結果現在他只能看着他們在自己面前得意,他愈加怒火中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