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雪漫所料,夜陵果然一臉傲氣地接受了她的挑戰,也答應了她暫時和她做朋友的建議。
他說:“本王定能讓你愛上本王第二次!”
那斬釘截鐵的語氣,那霸道到不容她不信的眼神,還有那讓女人沉醉的一縷溫柔,讓她突然感覺到有些頭疼。
該不會……她這輩子真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吧?
但是,她真的完完全全對他沒有任何感覺啊!
“夜王又來了。”南宮若水輕咳一聲,走進房裡提醒雪漫,向她透露夜陵的行蹤。
“天殺的……”雪漫捶了捶額頭,“他就不能消停一天嗎?天天出現在女人面前,再是天神下凡也會讓女人心煩的啊!”
“雪兒心煩了嗎?”南宮若水好笑地看着她,淺笑中透着一絲瞭然。
即使她忘了夜陵,對夜陵沒了男女之情,但身爲女人要討厭夜陵這樣的男人,恐怕也是很難的呢!
“這個……”雪漫語塞,半晌後聳聳肩,起身:“好吧,是我說跟他做朋友的,我總不能拒絕朋友天天來作客吧?”
事實上,夜陵這幾天雖然總是來看她,但對她還算規矩,沒有毛手毛腳,頂多就是碰碰肩膀而已。
但是,他的眼神卻總讓她覺得無所遁形,好像剝光了她的衣服似的,讓她十分頭疼。
雪漫和南宮若水一起走到外面,夜陵看見兩人並肩,眼裡閃過一抹幽光。
於是,南宮若水很自覺地離雪漫遠了一些,夜陵這才淡定自若地上前和雪漫說話:“雪兒,本王來接你過府,暮天他們想請你吃飯。”
阮暮天?雪漫清亮的眸子裡頓時染上了笑意:“可以,不過要帶上若水。”
這隻討厭的蒼蠅!夜陵很是不悅地看了南宮若水一眼,不過,卻也是沒有辦法。誰讓他答應了雪兒,要跟她從朋友做起,直到她願意跟他改變關係爲止呢?
既然他是她的朋友,南宮若水也是她的朋友,他就沒法干涉了。
“走吧。”夜陵朝她伸出手,雖然沒反對但眼神帶着一種意思就是:不把手給本王,試試看?
雪漫就忍不住咕噥道:“我和若水也是朋友,可我們就不牽手啊!”雖然嘴裡在咕噥,可手還是遞了過去。
夜陵心裡哼了一聲,南宮若水敢逾矩半分,看他不剁了聖水宮所有男人的手!
話說回來,其實也就是夜陵不知道而已,雪漫重傷的時候,還不是抱都抱過了嘛!當然,那是非常時期,也沒其他目擊證人南宮若水也不會傻到自己坦白。
南宮若水看着兩人在前的背影,搖頭失笑了一下。
看來,忘情丹必須要雪漫和夜陵兩個人服下,纔會有效呢!如今只是雪漫一個人忘了情,夜陵卻是死不放手,忘情丹也就失去了本來的作用了。
夜城壁一番苦心,終究是白費了。
而那個千年詛咒……
南宮若水抿了抿脣,不想再想那個所謂的詛咒了,遂快步跟上了雪漫和夜陵的步伐……
夜王府裡,傍晚的燈火已經燃了起來,給這夜色增添了一抹人氣。
小小的家宴上歡聲笑語,有雪漫和阮暮天這兩個活寶,再加上夜陵特意請來的夜蘭兒,這頓飯人人都吃得很開心。
爲了防止有人煞風景,夜陵連夜重天和慕容敕都沒請,因爲他知道這兩人不怎麼喜歡雪漫,雪漫也更不喜歡這兩人。
“聽說你以前爲我擋了一刀是嘛?”雪漫笑捏夜蘭兒臉頰,兩人都是有些喝高了,以至於兩個女孩子臉上都紅彤彤的。
“那是、那是爲了報答你給我逼毒的恩情嘛!而且……如果你出了事,我們武德王府也會受牽連啊!”夜蘭兒不怎麼莊重地打了個酒嗝,說的全是大實話,並不故意凸顯自己的偉大。
“好!果然是大實話!就喜歡你這樣的姑娘!來,繼續幹杯!”雪漫哈哈一笑,拍了拍夜蘭兒的肩膀,豪氣干雲地繼續和夜蘭兒喝酒了。
夜陵輕咳了好幾聲,卻始終沒得到兩個女人的注意,只能搖搖頭自顧自小酌了。
真是沒見過,比男人還貪杯的女人!
雪兒本來在這方面還好,結果也是被夜蘭兒給帶壞了,唉……
但是,看着她笑若桃花,面色紅潤,生機勃勃,他心裡也就跟着一陣歡喜了。其他的,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夜王。”兩個女人喝得歡,南宮若水也想起了一件事,便伸手從懷中拿出一粒黑色丹藥,遞給夜陵:“這粒黑色的忘情丹,是夜城壁點名留給夜王的,就交給夜王吧!”
夜陵眸色一沉,估計是想到雪漫忘了他的事情了,接過忘情丹就要擡手給震碎了!
“夜陵哥哥!等等!”阮暮天見狀連忙攔住了夜陵,急急說道:“既然那粒白色的忘情丹都能夠起死回生,這粒黑色忘情丹也不要毀了吧!把它交給鬼醫,說不定鬼醫能物盡其用呢?”
夜陵聽了,倒是沉默了幾秒,接着就將忘情丹丟給了阮暮天:“不要再讓本王看到它!”
“好好好!我待會兒就去給鬼醫。”阮暮天連忙把忘情丹收了起來,不敢再讓夜陵看到。
雪漫和夜蘭兒這次是真的都喝多了,夜蘭兒先倒下去,人事不省,雪漫才指着夜蘭兒笑了兩聲,就也無力地往地上滑去,還是夜陵趕緊伸手撈起了她。
“把夜蘭兒郡主送回房間休養,其他人都散了吧!”夜陵伸手抱起了雪漫,說完後轉身朝房間走去。
南宮若水站了起來,輕咳一聲提醒道:“凡事不可急於求成,夜王還是悠着點兒吧!”
夜陵冷冷地回眸:“用不着你提醒本王!”說完就抱着雪漫大步離開了。
南宮若水淺笑搖頭,還真是仇視他的很呢……
“夜陵哥哥這人嘴硬心軟,其實他現在已經想通,很感謝你救了雪兒姐姐,而且跟雪兒姐姐如實說過往舊事的。”阮暮天嘻嘻笑道,要不然南宮若水哪可能安然在雪漫的地盤上住下來。
南宮若水微微一怔,良久後才勾了勾脣,淺笑着點頭,轉身離開了夜王府。
夜陵將雪漫抱回他的房間,吩咐綠環打來熱水之後,遲疑了一下轉身出了門,讓綠環進屋伺候雪漫洗浴了。
其實她全身上下他哪裡沒看過,只是如今她忘了他,非要他和她從朋友做起,他也只能遵守朋友之道了。
想想,他還真是覺得不可思議呢!他從前哪裡是能夠做到這一地步的人……
綠環小心伺候雪漫洗浴完,換上雪漫以前還留在夜王府的乾淨衣裳之後,這纔出門對夜陵稟告,又在夜陵的命令下到前院去候着了。
親眼目睹自家王爺的癡心和忍讓,綠環也是滿心的不可思議:若不是親眼目睹,她根本就不會相信,自家王爺會忍讓一個女人到這種地步!
哎!真是好羨慕雪漫小姐呢!可惜雪漫小姐又遭遇了這一茬,這對璧人恐怕又要折騰一陣子了!
不過,總算還是朋友,沒有反目成仇,綠環自我安慰地想着。
這時候夜陵已經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門,又怕醉酒後的雪漫覺得燥熱,便把窗戶給打開通風了。
他搬了張凳子到牀沿,坐在牀沿看着牀上沉睡的女子。
她即使在睡夢中,也還撅着嘴,樣子可愛極了,和平時的清傲囂張有些不符,教他喜歡得愛不釋手。
“那日,你說得對。”夜陵輕輕執起那素淨柔軟的小手,淡淡勾脣,“與其看見冰冷的你,不如看見忘了本王的你。”
所以,他是感激南宮若水的。
南宮若水的確夠君子,不但沒有乘人之危,還替他在雪兒面前說了許多好話。
不過,這樣的男人也夠傻,註定孤單一生!
他夜陵絕不會如此,他想要的,定要自己伸手去拿,這個女子也一樣!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有進駐她心裡的機會!
“本王很霸道,你又說對了。”夜陵在那光滑的手背上印下一吻,“你這輩子,只能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是絕不會放手的。”
或許是聽見這霸道的宣言了,睡夢中的雪漫喃喃了一句,秀眉有些微蹙。
夜陵倒沒聽清她喃喃的什麼,不過見她秀眉微蹙,便伸手給她慢慢撫平了,好讓她睡的更踏實些。
等到雪漫呼吸平穩之後,夜陵又凝視她絕美容顏一會兒,便在牀沿上趴着休息了。
誰教他是她的‘朋友’,可又想珍惜這難得與她獨處的時間呢?不能和她同牀共枕,只好守着她了。
這未必也不是一件……可以打動她的事情吧!
不得不說,夜陵這男人對雪漫也是用了心計的,之前的苦肉計,如今又來裝癡情……當然了,這癡情也不是裝的。要說裝,夜陵裝的應該是‘君子’吧?
所以後來雪漫就常常跟一雙兒女說:“別信你們父王有多君子,他就是個卑鄙無恥最愛裝可憐的小人!”
每當這時候,夜陵臉色就有點黑,能給他這父王留點面子嗎?但他又不敢明着欺負自家王妃,就只好在夜裡狠狠折騰她,以報復白日之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