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涵抹掉臉上被他孃親留下來的口水,微微蹙了蹙小眉頭:“娘昨晚不還說,最愛的人只有爹爹嗎?我可不喜歡朝三暮四的女人哦!”
倒!
夜安兒臉色也跟自家相公一樣純黑了,有這麼說孃的兒子嗎?什麼叫做朝三暮四的女人啊!
“南宮涵!不許亂用成語!”夜安兒伸手就要去擰南宮涵的耳朵。
不過,夜陵和雪漫同時出手,護住了小外孫。
“你本來就是牆頭草,見風倒,還好有南宮收留你,否則本王早把你攆出家門了。”夜陵泰然自若維護小外孫,而且他還沒跟夜安兒算背後詆譭他的賬呢!
“爹……”夜安兒鬱悶了,怎麼她爹現在像是沒她這個女兒一樣啊?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
雪漫好笑地勾脣:“我覺得吧,涵兒說的某些方面也是對的。安兒說只愛若水一個人的時候,心裡可沒有我們這些爹孃啊兒子之類的,怪不得涵兒和你爹都說你。”
說完,雪漫牽着南宮涵退到一邊去了:“涵兒,我們離你娘遠點兒,別跟你娘學知道嗎?”
“知道,涵兒都聽外婆的。”南宮涵乖巧地點點頭,眼裡寫滿對雪漫的崇拜和愛意。
於是,夜安兒暴躁了,抓着南宮若水狂問‘我是不是那麼惹人嫌’!
南宮若水呢,只能無奈地安撫妻子,說‘無論別人有多嫌你,我都不會嫌你,只會愛你’,纔好歹是讓夜安兒不那麼暴躁了。
雪漫和南宮涵抱在一起的畫面,溫馨而充滿愛意,夜陵心裡又不舒坦了。
哪怕是最愛的小外孫,他也不希望妻子被搶走嘛!
“夜王!我求求你,我妻子就快病亡了,你就發發慈悲救救她,賜她長生不老吧!我不要長生不老,你賜我妻子長生不老吧!求求你了,夜王……”
這時候,早就被遺忘的花獨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衝着夜陵猛磕頭!
花獨行只爲妻子求長生不老?
夜陵和雪漫對視一眼,其實他們早就看出花獨行的妻子染上了重病,將不久於人世了。
這也是爲什麼,夜陵和雪漫都沒有立刻出手的原因。
兩人縱橫江湖幾十年,什麼場面什麼人沒見過?花獨行這點小心思自然瞞不過兩人。
“花郎,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呢?如果只給我一個人求,那將來你百年之後,我也還是會跟着你一起去的啊!”花獨行的妻子也跪了下來,心疼地扶住丈夫。
“那也總比你現在就離開我要好,我要走在你前面!”花獨行堅定地說道。
夜陵挑眉看了看雪漫,示意這件事由她來處理。
於是,雪漫就微微一笑,丟給花獨行一塊令牌。
“夜王妃,這是……”花獨行接住雪漫丟過來的令牌,疑惑地看向雪漫,不明白她此舉何意。
“你們夫婦二人在江湖中並未作惡,名聲不壞,而且你出手擄我涵兒,也是愛妻心切,所以此次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雪漫淡淡瞥了一眼花獨行手中令牌,說道:“你拿着這塊令牌,去京城夜王府找鬼醫,他自然會治好你妻子的病。至於其他的,你就不要異想天開了。”
花獨行一聽,喜憂參半,喜的是他妻子的病可能無大礙了,憂的是此行真正目的失敗了。
花獨行心中有一個疑惑,見雪漫挺好說話便忍不住問了出來:“夜王妃,我想知道,夜王不過一舉手便能讓人長生不老,卻爲何藏私,不造福夜闌國子民呢?”
雪漫看了夜陵一眼,見他暫未動怒,便好笑地反問花獨行:“你家有銀子,不過丟出去就能讓別人過得更好,你怎麼不把銀子全都丟出去呢?你夫婦二人易容術如此高超,爲何不教會所有人都用易容術呢?”
花獨行瞬間啞口無言!
是啊,人都是藏私的,夜王也是凡人啊!
“我家王爺賜人長生不老,那是這個人幸運;我家王爺不賜人長生不老,那是理所應當的。世人若爲此感到不滿,我只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貪戀太多。”雪漫淡淡地說道。
誰又能理解夜陵意外練成夜族寶典,吃了多少苦,歷經了多少艱險?
沒有人會想到成功背後的辛酸,只會羨慕頒獎臺上的風光。
花獨行黯然了,很久之後跪地拜伏,然後和他妻子離開了。
夜陵慢騰騰走過去,拉開礙眼的南宮涵,摟住雪漫:“雪兒說得真好。”
雪漫淡淡一笑:“我只是爲你鳴不平,爲何世人總想得到,卻從不想付出。”
“如果人人都聰明,那這世界也就亂套了。”夜陵笑道。
“涵兒很聰明!”南宮涵不甘寂寞,不甘被忽視,連忙舉起小手。
夜陵和雪漫啞然失笑,低頭朝南宮涵看去。
“是很聰明,都知道忤逆爹爹了。”南宮若水淡淡一哼,“接下來一個月,給我把《孝義》抄一百遍!”
“啊?”南宮涵傻了眼,叫他練功就行了,爲什麼要寫字啊?他最怕寫字了啊!
“外婆……”南宮涵開始求救。
雪漫看了南宮若水一眼,見南宮若水朝她輕輕搖了搖頭,知道南宮若水是藉此機會糾正南宮涵不愛讀書寫字的毛病,只好歉然一笑:“涵兒不打自招的,外婆這回也幫不了你哦!”
“外公……”南宮涵不死心地看向夜陵,外公不是一向和爹爹不合嗎?真希望他們這次就打起來。
夜陵彷彿聽見了小外孫的心聲,忍不住勾起了脣角:“涵兒,外公和你爹爹有過約定,凡是你教育方面的問題,外公不能干涉你爹爹呢!”
這是南宮若水爲了捍衛他當爹的權益和威嚴,和夜陵做出的約定。
“娘!這次涵兒可是幫了娘呢!娘如果不幫涵兒,涵兒以後就學娘一樣當牆頭草了啊!”南宮涵氣呼呼地看向夜安兒,連威脅的話都放出來了。
夜安兒臉色又黑了,什麼嘛!哪壺不開提哪壺,本來她還想幫兒子的說!
“哼,既然你認爲我是牆頭草,那你說現在風是往哪邊吹的呢?”夜安兒哼了一聲,抱住了南宮若水的胳膊。
很明顯風是往南宮若水這邊吹的麼……
“娘果然是牆頭草,再也不要愛娘了!”南宮涵一跺腳,也哼了一聲:“一百遍就一百遍,涵兒纔不怕呢!”
說完,南宮涵就飛奔向聖水宮,去抄寫他的《孝義》了。
南宮涵一走,夜陵等人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下好了,把涵兒得罪了,恐怕一個月都見不到涵兒了。”雪漫捂嘴直笑,她這小外孫脾氣可也不小呢!
夜陵似笑非笑看了妻子一眼:“只有靠雪兒去哄了,涵兒最喜歡的就是雪兒你。”
“就是,有娘在,還怕涵兒使性子?”夜安兒滿不在乎地說道。
雪漫忍俊不禁一笑:“你們這是肆無忌憚呀!小心我早晚和涵兒聯手,把你們都排擠在外。”
夜安兒連忙抱住雪漫,一臉討好:“娘,您可不能這麼對我啊,我永遠都是你的乖寶寶……”
“你不嫌惡心本王還嫌雞皮疙瘩一地!”夜陵不留情面拉開夜安兒塞進南宮若水懷裡,霸道地摟過妻子轉身:“沒事別來打擾本王和你娘!”
看着娘被爹拐走,夜安兒氣得揮舞拳頭:“爹!你就是個暴君!”
暴君又怎麼了?又不求你喜歡,你娘喜歡就行了。夜陵暗自哼哼。
雪漫一邊笑個不停,一邊戳夜陵的胸膛:“夜陵,你也是六十歲的人了,怎麼跟安兒一樣幼稚啊?”
六十歲?
夜陵停住腳步,挑眉看着容貌不改的妻子:“我很老嗎?”
“當然不老,你現在是男人最迷人最有魅力的階段,而你將永遠停留在最讓我心動的時候。但是……”雪漫先捧了他一番,才話鋒一轉:“但是你心理年齡好歹也六十歲了吧?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幼稚?”
夜陵哼了一聲,拉着她繼續往府裡走去,嘴裡不屑道:“安兒不也是快三十歲的人了?還不是照樣無法無天,你與其管我,不如去管管安兒。”
果然有了孩子就偏心,難怪成魅小舅子死活都不肯要孩子呢!確實是個麻煩!
“安兒現在有若水管嘛,我哪裡能越俎代庖?孩子翅膀硬了,我只能管你咯!”雪漫嘻嘻一笑,說他幼稚,其實她心裡也一樣。
想到能永遠和他這樣恩愛纏綿下去,她就想膩在他懷裡撒嬌,但一想到自己年歲呢,她又剋制住了。
唉,都是當了外婆的人了,還能跟十七八歲一樣撒嬌賣萌嗎?那也太噁心了點兒。
“行,你在牀下管我,我在牀上管你,這樣很公平。”夜陵一句話就讓雪漫目光嗔然了,都當外公的人了,說話還這麼邪惡,不過……這段時間涵兒一直跟他們住,的確也讓他們很久沒親熱了。
回到房間,夜陵一把摟住雪漫,吻了個熱火朝天。
衣衫很快凌亂了一地。
“雪兒,這個月趁着涵兒被罰,我們去龍騰國遊玩遊玩怎麼樣?”夜陵看着意亂情迷的女人,眸中一片愛意。
如今這天下,也只有龍騰國那些官員百姓,才無緣見過他和雪兒,他和雪兒才能玩得盡興了。
要不然的話,遊玩就會變成超大排場,官員百姓跪了一地,那就沒意思了。
“唔……也,也好吧……”雪漫心不在焉地回道,想着能不能不要在這個時候說這種事啊,伸手擰了他一把。
“遵命。”夜陵彷彿聽見了愛妻心中的不滿抗議,邪魅一笑,溫情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