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靈看了眼孩子,見她是女孩,就不說什麼,閉眼睛睡了。
豔兒忙張羅着讓早就準備好的奶孃帶孩子,然後讓下人收拾屋子,自己則是找個角落,大口喘氣。
羽心以爲她不舒服,忙蹦達過去問:“豔兒姐姐,你怎麼了?”
“你也在這裡啊!姐姐沒什麼事兒,就是覺得,人類生孩子太可怕了,嚇死姐姐了。”
“生孩子不都是這樣嗎?豔兒姐姐,你上次生蛋,我也聽到你呼痛了!”
“姐姐生蛋可和這個不一樣,姐姐沒辦個時辰就生了,也沒這麼疼。看太子妃叫的,我整個人都不舒坦。那血流的,嘖嘖嘖,我還以爲她也得不行了呢!沒想到,接生婆說這是正常的!嘖嘖嘖!”豔兒一直搖頭,回想起剛剛的情形,她就又覺得呼吸困難了。
羽心聽她說完,便明白了。母雞生蛋,到底比人類生孩子簡單許多。豔兒若還是七彩錦雞的圓形,恐怕比上次還要容易。
“唉,這孩子小小的,看起來還真是可憐。姐姐看了,和太子妃一個模子刻出來似得。還是我們鶴兒好,白白胖胖的,多漂亮。”提起司馬鶴,豔兒歡快起來,整個人都散發着母性光輝。羽心覺得,她比以前又好看了幾分。
羽心等她陶醉完了,纔開口詢問:“豔兒姐姐,你現在都已經有了司馬瑾賢的孩子,我們之前的約定還作數嗎?”
豔兒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思起來,顯然,她已經下意識的不去那些事情了。而豔兒認爲,司馬瑾賢絕對是司馬鶴的親爹,那麼她還會去做傷害孩子的爹爹和爺爺奶奶的事情嗎?
“豔兒姐姐,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羽心轉身蹦達回自己院子去了,付明宇等在那裡,前些日子,司馬瑾賢去邊境之前,羽心又去弄到了他掉在枕頭上的頭髮,拿給付明宇做dna比對,付明宇說,今兒會出結果。
“怎麼樣?”羽心還是很在意這個結果的。
付明宇搖頭。
“不是父子?”羽心露出笑容,只是,這笑容還沒完全展現出來,就被付明宇的一句話打破了。
“我驗不出來。”
“爲什麼?哪裡出問題了!”羽心收回僵在臉上的笑容,追問。
“那個孩子的血液不是人類的,所以我沒辦法。”付明宇攤手。
“那不做dna檢測,還有其他方法嗎?”
“也許有,但我不知道。可以寫信給師傅,問問他。”
“好,我這就寫信安排人送出去。”
“你能送信出去?”付明宇驚奇,他其實也能安排人去送信的。
“能啊,不過,這信還是你寫吧,我的小爪子不適合寫信。”羽心笑笑,然後攤爪。
“好,那就我寫。”於是,付明宇拿出筆墨紙硯開始寫信。寫完了,問羽心:“你讓誰幫你傳信?”
“張議啊!”
“你就這麼信任他?這信可是給師傅的。”
“當然信任了。”
“羽心,我和守勢都覺得張議有問題,你就不能防備着他一點兒嗎?”
“守勢?他爲什麼覺得張議有問題。”羽心臉色變得很奇怪,讓付明宇更加好奇了。
“總之,你聽我們的,別和張議來往這麼密切。”
“付明宇,你爲什麼這麼討厭張議啊?”
“我沒討厭他,不過是防備着他罷了。”
羽心不信,但付明宇不說,她也沒辦法。對着外面打了個手勢,把守勢叫了進來。
“羽心,你找我?”就是司馬瑾賢離開了,守勢最近也不怎麼出現在羽心面前的。
“對啊,付明宇說,你和他都覺得張議有問題,我想問問你,爲什麼覺得張議有問題?”
“這,沒什麼,就是直覺而已。”守勢迴避着羽心的目光。
“直覺,守勢,你是憑直覺辦事兒的人嗎?”
守勢無言以對。
付明宇見此,忙道:“羽心,守勢說不清楚我來說,你看看。這個張議跟着司馬瑾賢做事,憑什麼來接近你啊?他爲人太狡猾了,你看看這次,司馬瑾賢去邊境,他竟然沒跟着去。他是來做謀士的,多不合理啊!而且他最近幾日,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羽心嘆氣,那是因爲張議臨時換了人來了。那人怕露出馬腳,當然是減少外出了。可是,她又不能說出來。只是道:“付明宇,你怎麼對張議的事情那麼清楚,你不是暗戀他吧?哈哈哈!”
“羽心,你少拿我開玩笑,這是守勢說的。我可沒盯着他看。”一句話,就讓付明宇把守勢給賣了。
守勢用眼皮子夾了付明宇一眼,然後低頭,不敢和羽心對視。
羽心想了想,又問:“守勢,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其實,我覺得你最近也是怪怪的,司馬瑾賢不在太子宮,你都不出來和我說話。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沒有!”
“撒謊!守勢,你看着我的眼睛。”羽心還是蠻瞭解這個青梅竹馬的。
守勢不肯擡頭,羽心便繼續道:“守勢,你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如果你直說出來,我也和你說實話。”
“羽心,你在說什麼?你們倆知道什麼?”付明宇這下明白了,顯然他們兩個都知道了點兒什麼,只有自己被矇在鼓裡。
不過,羽心和守勢暫時都沒理付明宇。
守勢終於擡頭,問羽心:“其實,他是主子對不對?”
“看來,你早就發現了。”
“什麼主子,你們倆什麼意思?那個張議,他是,他是慕容奕尋?”付明宇震驚了,他是一點兒都沒看出來啊。“不對啊,那個張議和慕容奕尋的身形一點兒都不像,身高都不同。”
“沒錯,就是他。總有辦法的改變的!”羽心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主子,是生我的氣了嗎?”
“也不是生氣,這些,以後你們見面談吧。奕尋前段時間已經離開了,現在這個不是他。”
“哈?換人了,我怎麼沒發現。”付明宇完全蒙比了,從未有過的奇妙心情。
“我一個人靜靜!”守勢不再多說,消失在了房間。即便他出去了,羽心還是感覺到了他的那種忐忑不安。
守勢和羽心不同,他從小就是以奕尋暗衛的準則要求自己的。在他的心裡,沒有奕尋這個主子,就沒有他守勢。他完全是爲了保護奕尋而生。而現在,他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慾,背叛了主子。
背叛這個詞雖然有些嚴厲了,可他畢竟做出了違背主子心意的事情。守勢開始自責,開始胡思亂想,甚至偶爾會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的自私,羽心和奕尋早就幸福的逃走了。而不是如現在這樣,事情越來越糟糕,他們即便遇到機會,都不能逃離。
“唉!”房內的羽心嘆氣。
付明宇依舊不明白他們其中發現了什麼,所以很努力的在想其中的原委。羽心打斷他:“不要再想了,很複雜。而且,你沒做過暗衛,你是不會明白的。”
“羽心,你能不這樣說嗎?我怎麼有種把我給排擠在外的感覺?”
“付明宇,這裡都是古人,你有這種感覺很正常。”
“可你是現代人。”
“不,付明宇,我是從這裡出生的,我也在這裡成長,我是個古代人。”
“你,你是故意的,羽心,你非要這樣對我嗎?不過,可能要讓你失望了,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不會離開的。不管日後會變成怎樣,哪怕這個世界天崩地裂了,我都陪着你。”
“隨便你吧!固執!”
“你不固執嗎?從小就是個固執的丫頭。”
羽心沒心思和付明宇鬧,便不再接話。
因爲付明宇知道了張議其實是奕尋,和奕尋的人假扮的,所以也就不在說什麼,給谷一山寫了信。羽心拿着信,在月黑風高的時候,偷偷溜進了張議的房間。
“誰?是你!”現在的張議,警惕性很高,第一時間發現了故意發出聲音的羽心。然後下跪!“參見主子。”
“別,我不是,我只是讓你來幫我送個信的。”
這主子叫的,讓羽心有些不知所措。
“主子交代,你就是我們的主子。”張議刻板的應答,似乎沒有一絲情感,羽心確認,這個人的聲音她以前沒聽過。
她也不在糾結一個稱呼的問題,其實,知道了奕尋的交代,心裡美滋滋的。“你幫我想辦法,把這封信送給穀神醫,你知道現在穀神醫身在何處吧?”
“知道,屬下必定會讓人把這封信親自送到穀神醫手上。”
“好,謝謝你了。”羽心習慣性的道謝。
“主子不要道謝,屬下惶恐。”
“咳!”羽心有些尷尬。“那個,沒事我就走了。”羽心往外蹦達,剛蹦達出去,又回來了。
張議立馬恭敬的問:“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那個,我只是想說,穀神醫應該會回信,到時候再給我送過來。另外,不要告訴他我現在是這樣的事情。”羽心低頭看了眼自己,張議心領神會。
“屬下明白。”
這送信肯定不是張議親自去送,不過,羽心爲避免意外,還是叮囑了一句。
這次,羽心是真的離開了。
怡靈在坐月子,羽心去偷看過幾次。她還真是不安分,往常怕冷,一直窩在牀上,這會兒又嚷着要出去走走。
婢女和御醫都攔着,捱了她不少的罵。好在,她現在並不打人。
怡靈生的女兒,她根本就不管,全是奶孃在悉心照料,就連豔兒去看那個孩子的次數,都比她這個親孃多。
御醫曾經偷偷嘆氣,說怡靈公主到底年紀還小,一點兒都沒有做孃的自覺。羽心倒是覺得,這和年紀根本沒關係,等怡靈三十歲的時候,她照樣沒有做孃的自覺。
有些人,天生就是這樣。如怡靈,她對自己的親孃就不好。倒是總想着討好端禧皇后,可端禧皇后看見她就會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國王,怎麼可能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
怡靈怎麼都不明白這個道理,現在,她有了自己的女兒,還是一樣如對麗嬪那樣,絲毫不知道珍惜。